次日一早, 溫嵐難得有點想賴床,她打開手機看了眼時間, 堪堪六點半, 正是好眠的時候 ,任由思緒放空了好一會, 溫嵐才低下頭觀察著懷裡的人,陸止行睡得正熟, 淩亂碎發搭在耳側, 臉頰隱隱透著紅暈,唇珠微翹,明明是斯文無比的成熟男人,此刻意外的流露出一點稚氣和倔強來,溫嵐目光凝在他耳朵下方的那條紅印上, 還是輕輕將碎發撥了開來,露出了全貌。
細細長長的一條紅痕從耳邊一直劃到了下巴靠近後頸側的地方,溫嵐靠近了一點, 仔細觀察著,發現紅印痕跡還是挺大的, 隻不過周圍消淡了些, 隻餘下明顯的細長一條,指腹摸上去有點不平,像是被人為劃了一道般,溫嵐移開手,看著懷裡睡得正熟的男人, 眼裡閃過沉鬱。
“妻主?”陸止行迷迷糊糊睜眼,順勢就抱緊了溫嵐的脖頸,滿足的吸了一口氣,妻主身上好暖。
溫嵐摸了摸撒嬌的男人,看他有點迷糊,不禁低聲問道:“耳朵那裡怎麼弄的?”
平日敏捷的思緒有點緩慢,陸止行聽到妻主問話,有點遲鈍道:“小時候被陸止寒劃的。”末了,反應過來,便瞬間清醒了。
溫嵐見男人低垂著眼睛不說話,自然的低頭親了親那道紅印,仿佛隻是聊家常一般:“還疼嗎?”
陸止行被耳尖酥麻弄得渾身一顫,過了好一會才抬眼,他看著安慰她的妻主,忍不住笑了起來:“不疼了。”時間過了那麼久,怎麼可能還疼?
“那要不要起床?”溫嵐懶懶的將人摟在懷裡,壓低聲音問道。
陸止行打了個哈欠,他手搭在溫嵐腰上,抬頭看了眼天色,最終還是屈服了自己的私心:“唔…等會起。”
說完就閉上了眼睛。
溫嵐等人睡著之後,才睜開眼睛,她定定的看了好一會,才悄悄起床,睡意早已消散的一乾二淨。
簡單洗漱過後,溫嵐推開窗戶,看著遠方的白白濃霧,夏日花季早已結束,現在隻餘下菊花在霧中若隱若現,形成了模糊的畫卷,她的眼神極好,一眼就看見了不遠處花廊下的陸止寒。
他還穿著昨晚的睡袍,長發係在腦後,獨立賞花的樣子隱約有種古時世家公子風範。
溫嵐看著他裸露在外麵的小腿,不合時宜的想道,他不冷嗎?她的正夫可是好早以前就穿上了長款睡衣睡褲,睡覺時還怕冷似的一個人勁的往她身體裡鑽。
就在她準備關窗的時候,陸止寒突然抬起了頭,目光直視著她,溫嵐手一頓,她看見男人笑意宴宴的指了指身側茶桌。
小道旁的露水沾濕了褲腳,陰冷的水漬從腳踝處蜿蜒向腳背,溫嵐赤腳踩著木屐從濃霧中穿過,沒過一會就看見了等她赴約而來的陸止寒。
他和陸止行的相貌完全不一樣,她的正夫是淡雅斯文的,容貌乍一看有點寡淡,有時候碎發遮住了他唯一漂亮的眼睛時,就隻能看見唇珠的一點顏色,而陸止寒則眉眼都透著精致,有點微挑的桃花眼,不笑都帶著惑人的春意,麵容完美,沒有瑕疵,姣好的薄唇色澤紅潤,溫嵐看見他的麵前放了一壺熱茶,茶香嫋嫋四溢,修長的指尖執著黑色的茶杯,是家裡上好的白眉。
陸止寒伸出手:“家主,請坐。”
溫嵐微皺眉,還是在他對麵坐了下來。
“喝茶嗎?”陸止寒重新倒了一杯推給對麵。
溫嵐搖了搖頭:“不用了。”
陸止寒笑了笑,卻還是將茶杯放在了溫嵐前方。
“我猜您一定很疑惑我們之間的關係。”陸止寒喝了口茶,麵容被熱氣氤氳在後麵,更顯驚豔。
溫嵐挑了挑眉,沒有說話,其實,她根本不在乎,不過,這話沒有人相信,她一向很從心,她可以肯定自己對這個男人沒感覺,任他人怎麼怎麼說,她也不會動搖自己的心。
所以,看見陸止寒一副篤定的模樣,她反而有種笑謔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