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陸止行睡著, 溫嵐才慢慢睜開眼睛, 她摸了摸脖頸處的印記, 又看了一眼睡夢中的男人,悄悄的掀開被子下了床,安靜快速的洗漱完畢後, 發現陸止行隻是翻了個身又睡起來,便拿筆寫了張便簽放在床頭小櫃上, 才悄悄出門。
在家裡吃完早餐之後, 又讓蕭叔晚點送吃的給陸止行,她才開車出門。
尚城酒店繁多, 她早就在前幾天讓冷鋒查好了溫母的住處,是一座位於市中心的愛斯利爾高端商務酒店,初冬的早晨霧蒙蒙的, 灰色的鉛雲堆積在遠處,竟好似要落雪般, 溫嵐搖下窗戶, 呼吸了一口冷空氣, 將脖頸處的圍巾係緊了,眼眸望著前方人來人往的車流。
車程也比往日多費了半個小時,溫嵐停好車之後, 便進入了酒店大堂,和前台溝通後,說明來意,想見自己的母父。
前台小哥很是熱情, 撥通內線之後還讓溫嵐接了。
電話那頭的中年女音透著驚訝:“溫嵐?”
溫嵐輕嗯了一聲,簡潔道:“我們談談。”
“好。”電話那頭的中年女聲過了好一會才回答。
溫嵐掛了電話,前台小哥熱情的站在她前半步給她領路,等到了目的地,溫嵐抬頭看著房門,抬手敲了敲,沒過一會,門就打開了,溫母披著浴袍站在門邊:“進來吧。”
“你妹妹昨晚回來了。”
溫嵐抬頭看著不遠處躺在床上的溫陽,沒有說話。
吳書書根本無暇顧及突然到訪的溫嵐,溫陽昨夜突然回來就發起了燒,現在剛掛完藥水,在床上昏睡著。
“坐吧,想和我談什麼?”溫母拿起桌上的打火機點燃一支煙,慢吞吞的坐了下來。
溫嵐坐在她對麵,抬眸望著她:“止行手裡的資源不會給你的,溫陽也已經回來了,我想,你們也應該離開了。”
溫威皺起眉頭:“有你這樣和家人說話的嗎?止行他公司那麼大,漏一點給我怎麼了?彆忘了,你也是溫家人,我們好,你在他麵前也能有點麵子,不然彆人都說你是吃軟飯的,你聽了高興嗎?”
溫嵐淡淡道:“就怕有些胃口喂大了,再也收不回來。”
溫威臉色一沉:“溫嵐,你一定要做的這麼絕嗎?”
“沒你們絕情。”溫嵐喝了口茶,才開口:“有些事你可能知道,也可能不知道,但是我現在也不想追究了,隻要你們不來打擾我,我們可以相安無事。”
她現在有正夫有女兒,她很愛她的家人,那些折磨她的記憶也應該像日光雪融一般,消散無形,它困住自己太久了,溫陽是她一手帶大的,曾經背叛的痛苦現在回想起來,在她的心間居然起不了任何波瀾。
溫嵐看向吳書書,也許這個男人愛過她?當然,最大可能是恨她,她也不知道為什麼這個男人對她有這麼大的恨意,不過,現在已經不重要了,他現在對她而言也是無關緊要的。
溫威被溫嵐眼裡的涼薄嚇了一跳,有點心驚,她這個大女兒的事情她從正夫那裡也知道一些,但是,她從來沒想過導致的結果會這麼嚴重,生病了就要吃藥,這是常識,孩子犯錯了關一頓就好了,她從來不覺得吳書書的教育方法有什麼錯的。
隻能說,她的這個大女兒實在沒心沒肺,冷心冷情的很。
一直坐在床邊照顧溫陽的吳書書突然抬起頭,恨恨道:“溫嵐,你想甩開我們,門都沒有。”
溫嵐側頭微微一笑,端的是無辜純良:“既然你這麼說,那就不好意思,我隻能送你們進牢獄了。”她說得輕描淡寫,漫不經心:“我想想,前幾年蕪江城政府招標的時候,某些人的手段用的不是很高明,現在國家嚴打期間,我想有很多人樂意做政績的。”
“你!”吳書書氣的手直發抖,說不成話來,溫威也是臉色鐵青,又震驚又有一點害怕。
“怎麼樣,牢飯和車票二選一,選哪一個?”溫嵐敲了敲桌麵,薄唇微勾,雪齒若隱若現。
“你就這麼討厭我們嗎?”溫威實在忍不住問道。
溫嵐眼皮輕抬,徑自說道:“既然你們不選,那我就替你們選吧,第一如何?”
“二!我們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