兼職的第一百零四天(2 / 2)

第七王權者無色之王、黑衣組織高層人員、東京新晉黑手黨組織首領、政府駐橫濱最高長官……我自帶的頭銜與閱曆遠超過我的生理年齡,沙雕的時候大家可以和我一起嘻嘻哈哈,但做正事的時候我永遠是□□的指揮者與最優的執行人。

“孩子會這麼對你嗎?”我踮起腳吻了吻太宰治的側臉,直視那雙看不真切的鳶色眼眸,“我可是很貪婪的,在港黑的時候太宰先生就不肯給我名份,現在還想保持著什麼都有的賺卻不需要付出分毫的狀態?不可以,我不答應。”

把你交給我,或者我自己來拿。

曖昧期並不惹人討厭,它就像逐漸拉長的糖絲,甜味一點點散去,隻留下漫長的拉鋸戰和將斷未斷的聯係網。在餘味散儘之前,我要握住你的手。

但逼得太狠也會起反效果,特彆是對於聽見一點風吹草動就要倉皇而逃的獵物,我稍稍收斂了暴露的鋒芒,換上太宰治熟悉的誘哄語氣,“所以說我是太宰先生的追求者啦,接下來做的所有事情都帶有追求目的哦,不要再會錯意了。”

比如那隻從北海道空運送來的帝王蟹,為什麼沒有人看到我霸總的氣質?是我拿出黑卡結賬時的姿勢不夠帥氣還是我的墨鏡不夠亮眼?

橫濱真不愧是容納了各路牛鬼蛇神也仍舊泰然處之的神奇城市,這裡的人竟然對風靡全球的霸總文學毫無興趣,我一身的戲無處演,人生果真寂寞如雪。

我拉著太宰治往裡麵走,讓被卡在門外的國木田先生順利進來。他的臉上充滿了“今天又看到了一個大新聞”的茫然,習慣性地打開筆記本開始機械式工作,不必多說,又是一個可憐的社畜人。

“太宰先生在咖啡廳的賒賬我已經結了,作為答謝,陪我去收拾行李吧。”我指了指自己巨大的行李箱,“你不介意我放一點東西在你那裡吧?”

“啊……千夜不住宿舍嗎?”太宰治輕輕眨了眨眼,慢慢回神,“要搬過來和我一起住麼?”

“有員工宿舍,但是異能特務科加班好可怕,我要把太宰先生那裡當作偷懶的地方。”說真的,我不是很懂,為什麼談到同居的話題太宰治如此坦然,但一談到戀愛他就縮回殼裡了呢?這和正常人的戀愛順序完全相反吧?

說白了,這人就是害怕長久的、負責的關係,以往那些被他欺騙感情的小姐姐們說的一點不錯,他簡直是個天生渣男。

為什麼要害怕呢?我知道你的過往,知道你漂亮皮囊下染血的雙手,知道你黑暗死寂的思想,我知道你一切的缺陷,但我仍然愛你,愛你絕望卻溫柔的靈魂。

“雖然太宰先生任性又挑食,惡趣味又神棍,但我就是吃這一套,也沒什麼不好。”我低低地說,“就像那麼多人想要我離開黑暗,過上普通女孩子的生活。但我不喜歡啊,我不喜歡安穩和平靜的日常,不喜歡乏塵無味的每一天。”

既然要追求刺-激,那就貫徹到底,做最秀的二五仔,撩最野的漢。

“是直球啊。”與謝野晶子嘖嘖生奇,“了不起,太宰那家夥完全是一副繳械投降的樣子嘛。”

“因為他是個笨蛋。”江戶川亂步睜著一隻眼睛看藍色的玻璃珠,絢爛的光彩隨著角度和光線的移動不斷變化,“名偵探早就看出來的事情,他非要自欺欺人。”

也是哦,人家女孩子沒回來的時候天天抱著手機發消息追直播的人是誰啊?現在人家直接一發直球把他打暈了,又沒出息地做一隻縮頭烏龜,是非要彆人女孩子直接把他撲到才曉得要反客為主麼?

他不是這種純情的人設吧?與謝野晶子覺得有陰謀,她盯著太宰治乖乖被牽的手,又回想起同事之前的“劣跡斑斑”,“……我怎麼覺得,他是故意的呢?”

要說宣誓主權,這個二十四小時秀恩愛的幼稚鬼可比隻是口頭說說的小姑娘暗中的小動作多得多。

“我懷疑那姑娘被套路了。”與謝野晶子沉沉發言,“太宰的人品,我半個字不信。”

“不一定。”江戶川亂步持反對意見,他睜開冷翠色的眼睛,“安和千夜本人,是個海王。”

你以為是霸道富婆和純情小白花的故事,又或是渣男和癡情少女的故事?天真,套路對套路,這分明是一場沒有硝煙的王者之戰。

天才們的戀愛頭腦戰,先說愛的那個不一定是輸家,看誰能將對方吃得更死才是決勝時刻。

兩個心懷鬼胎的人帶著行李箱和狗糧離開了偵探社,太宰治一直住在武裝偵探社分配的宿舍中,那是一棟略微老舊但設施完備的宿舍樓。

“太宰先生的東西真是少呢。”我坐在榻榻米上環顧一周,除了少許的必需品,這間房空空蕩蕩,比旅館還乾淨。

“唔,”太宰治含糊地回答一聲,拿杯子接了一點水澆在放在窗台上的綠植裡。

在整體為白色的房間中,這盆小綠植格外顯眼,嫩綠色的葉片向外舒展,盛放它的小瓷盆略顯老舊,邊緣處有一小塊磕出的碎痕。

“這是……那盆我們一起種的小番茄嗎?”我越看越眼熟,站起來走向站在窗台邊的太宰治,低頭輕輕擺弄它的葉子。

還在東京的時候,咲樂給了一包種子,我和太宰治約定好,這盆小番茄死在誰手上誰就要洗一個星期的碗。

因為工作和學習實在是太忙,我逐漸忘記了這回事,在離開東京的時候也不記得有沒有帶它回來,誰能想到居然會在今天看到它。

“它結過幾次果,”太宰治說,“很酸,酸的牙齒掉,根本不能吃。如果當時聽千夜的,選擇種小蔥,大概沒多久就可以派上用場。”

“笨啊,這種果子是讓人用來吃的嗎?”我忍不住笑了,“紅彤彤的果子多好看,太宰先生把它養的很好。”

“本來想著甜的話就留給千夜吃,但它一直在為難我。”太宰治有點不高興地鼓了鼓臉,“討厭,千夜不許說我笨,尊重一下你的教導者好嗎?”

“太宰先生就是很笨。”我把手背著身後,身體向他傾了傾,“甜有甜的吃法,酸有酸的吃法,你不告訴我,我怎麼知道呢?”

說出來就這麼難嗎?自己在這裡把自己糾結死也不願意問一問另一個當事人的看法,我上輩子是造了什麼孽,來這裡陪你演情景喜劇?

“告訴千夜,酸的就可以變成甜的嗎?”太宰治反問我。

“不,但我可以陪你一起吃。”我說。

我們一起被酸掉牙齒,看著對方皺著的苦臉大笑。我會含著小小的紅色果實親吻你,酸澀的味道在唇舌間擴散,誰都不會在意逐漸被搗爛的果肉去了哪裡,流淌的汁水又會不會打濕新買的地毯。

我也不管太宰治有沒有聽懂我的言下之意——以他神棍般的智商,隻要他想聽懂,基本不存在理解問題,除此之外都是裝傻充愣——拉開我的行李箱,將從俄羅斯帶到美國又帶回日本的各種奇怪特產拿出來堆在地上。

“太宰先生拿一些分給偵探社的同事吧,零零碎碎買了好多。”我拉開他的衣櫃,簡單的常服被掛在一邊,特意空出來一大半位置,請君入甕的意圖十分明顯。

“……”裝作沒看見好了,不要揭穿彼此都早有預謀的事實,時刻謹記我們“純情”的人設。

我帶回來的衣服正好填滿空出的一半空間,各類生活用品按照我和他的習慣擺放在對應的位置,原本空空蕩蕩的房間一下就充滿了熟悉的生活感,仿佛我們不曾分開兩年,仿佛我一直就在這裡。

“千夜,有人送了東西過來——是螃蟹嗎?”我正在洗手間安置我的霸王洗發水,聽到太宰治的聲音狐獴探頭,“應該是的,放廚房吧,我馬上過來。”

我的小弟效率杠杠的,一聽老大需要他們的助力,立刻扛著自己的小漁船下水捉蟹,誓要讓頂頭BOSS看一看拜青花魚教的傑出效率。

我好久沒吃螃蟹了,Guild那幫人都不喜歡帶殼生物,唯一願意和我一起吃海鮮的洛夫克拉夫特的本體是一隻類八爪魚,看他同類相殘的樣子,我有一丟丟的沒食欲。

我係好圍裙,太宰治站在我背後替我挽袖子,我們兩個人的眼睛同時盯著不知道自己大難臨頭的小螃蟹,露出躍躍欲試的期待表情。

“等下,太宰先生,請離開廚房至少兩米遠。”我一下回神,想到太宰治曾經的壯舉,手臂交叉畫出一個大大的X。

“不要,我要和千夜一起做%¥#(&@!!!”奇怪的人型生物被我推出門外,門砰的一聲闔上,我乾脆利落地拍拍手。

嗬,廚房殺手沒有人權,離開我的聖域。

“那麼,”我笑眯眯地拿出菜刀,“寶貝兒,輪到你啦。”

作者有話要說:  螃蟹:我又做錯了什麼呢?嘟嚕嘟嚕吐泡泡,找書加書可加qq群95286855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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