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動了胎氣(1 / 2)

妾無良 小夜微冷 7557 字 3個月前

第34章--路福通

我睡得特彆不踏實。

我不知道其他人有沒有這種經曆, 你特彆在乎一件事、一個人、一個消息,因為你之前為此付出過心血和努力,於是你惴惴不安地等待, 明知道結果如何, 可還是期待著那渺茫的希望。

我隻喝了兩杯薄酒,可整個人如同酩酊大醉一般, 頭昏昏沉沉的, 眼淚一直在掉,止都止不住,天崩地裂不過如此, 我心裡清楚,隻有一件事、一個人、一個消息能治愈我。

可我, 等不到。

忽然, 我發覺肚子有些疼, 和上次喝藥打胎一個感覺。

我慌了, 手捂住小腹,趕忙大聲叫雲雀, 並且用力將床邊矮幾放著的茶盞拂到地上,製造些響動。

不多時, 我就聽見雲雀急匆匆的腳步聲,她端著燈進來, 連聲問夫人怎麼了?

“不太好。”

我虛弱地回答。

這會兒後脊背都是冷汗, 頭皮陣陣發麻, 萬一這孩子掉了怎麼辦。

“夫人彆急,奴給您診診脈。”

雲雀頭發稍有些亂, 顯然是剛從睡夢中驚醒。

她不慌不忙地掀開被子, 幫我看了眼底下有沒有出血, 稍鬆了口氣,給我診了脈,幫我擦去臉上的殘淚,柔聲寬慰我:“夫人莫驚慌,隻是動了胎氣,奴這點微末伎倆怕是不頂用,得趕緊讓大福子去請院判大人來看看。”

我知道,可能出大事了。

我也不敢挪動,讓雲雀幫我穿衣,忐忑不安地等太醫來。

在等的時候,我又開始瞎想了。

不住地嘲笑自己命小福薄,宮裡名正言順的娘娘有了身孕,我的就要掉,到底是我不配。

同時,我也開始埋怨李昭,他讓我三番兩次找月瑟,想必是之前受了氣,情緒起伏太大,所以影響了胎兒。

可我也明白,這都是我為了高家和自己的前程自找的,就算今晚的婚紗之辱,也是我自尋煩惱,怨不得旁人。

雲雀大抵瞧見我眉頭緊皺著,向來規矩的她,這回也逾越了,坐到床邊,歎了口氣:“夫人是最通透明白的人,這回怎麼傷心至此了呢?若這般在意殿下,以後的氣更多。”

道理我都知道,但真的難受。

約莫半個時辰左右,我聽見外頭傳來陣急匆匆的腳步聲,大福子沉厚而又急躁的聲音響起:“韓大人,您能不能走快些,夫人要是出了事,咱們都擔待不起。”

沒一會兒,太醫院院判就背著藥箱進來了。

他替我診脈後,仔細詢問了幾句,緊接著給我紮了幾針,最後擬了個方子,讓大福子趕緊去抓藥。

院判大人說無大礙,他今晚不走了,就住在外院的廂房裡,隨時聽夫人的召見。沒什麼的,用不著熏艾,孕婦本就情緒容易激動,夫人凡事要想開些,鬱結於心對自己和孩子都不好,這兩日得安心靜養,莫要再勞心勞力了。

轉而,院判大人又笑著嗔了幾句大福子,說那小子大半夜將他家的門踹開,家人還當是來了強人呢,後不由分說地將他拉上馬,一路狂奔而來,那馬的屁股估計都被那小子拿鞭子抽爛了。

我鬆了口氣,孩子平安就好。

待吃了藥後,已經寅時了。

雲雀將屏風撤去,給我換了床厚些的被子,柔聲道:“夫人趕緊歇著吧,要是不舒服就叫奴,奴給您守夜。”

鬨了這半晌,我早都沒了困意,拉住雲雀的手,虛弱一笑,問:“大福子呢?”

“他在外頭守著呢。”

雲雀橫了眼門的方向,氣道:“他從前在羽林衛裡摸爬滾打,見慣了刑徒死囚,素日裡打打殺殺的,言語難免粗鄙些,夫人莫要和他一般見識,明兒奴尋個由頭,把他打發了去,省的又惹您不高興。”

“原也是我太敏感多心了。”

我歎了口氣,拍了下雲雀的手背:“你把福兄弟叫進來,咱們三個說會兒話,左右我現在也睡不著,若是躺下,又該想那些糟心事了。”

雲雀嗯了聲,去喊大福子。

我往身後墊了個枕頭,坐起來,手指插到卷發裡,稍稍整理了下,沒多久,內間的簾子被雲雀挑開,大福子手裡端著個熱氣騰騰的砂鍋進來了。

他頭發稍有些潮,後背被汗浸濕,緊緊貼在身上,袖子挽得老高,雙眼有些紅,進來後一直低著頭,沒敢看我,他默不作聲地舀了碗粥,給雲雀使了個眼色。

雲雀白了他一眼,接過粥碗,喊了聲好燙,隨後從懷裡掏出個帕子墊著,給我端了來,她舀了一小勺,吹溫了,喂給我,笑道:“夫人今晚都沒用飯,吃一點罷,這小子知道得罪您了,親自上手煮了瘦肉粥呢。”

我吃了口,奈何嘴裡都是苦味,實在吃不出粥的香甜。

“辛苦你了。”

我笑著向大福子道謝,讓雲雀給他搬了個小圓凳,示意他坐跟前來。

忽然,我想到了過去。

當年劉玉兒進門,所有人都在道賀大郎娶得美妾,想來馬上就要抱兒子了,我孤零零地強顏歡笑,晚上偷偷地抱著袖兒嚎啕大哭。

如今所有人都在慶賀曹妃有孕,深巷黑夜裡,我依舊一個人。

好在還有雲雀和大福子。

眼淚又不爭氣地掉了下來,我努力地笑:“福子兄弟,真對不住了,傍晚那會兒刻薄了你。”

“啊?”

大福子懵了下,燙的通紅的手掌抹去額上的熱汗,粲然笑道:“夫人說的是什麼事呀,我都忘了。”

“你去江州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