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章 長安公子(2 / 2)

妾無良 小夜微冷 9811 字 4個月前

我聽了這話,立馬讓人去後廚切了些,老的嫩的都有,效果出奇的好,嫩豆腐煮進去,簡直滑不溜口,入口即化。

總的來說,他們對火鍋還是抱有很高的評價,一是湯底滋補又好喝,二是吃法新奇,可蘸芝麻醬和香油蒜泥,便是原湯,也好吃,他們一致認為,我們的火鍋肯定會風靡長安。

這個評價讓我高興得要命,簡直比吃了蜜還甜。

李少也高興,甚至親自動手拾掇吃剩的鍋子,誰知手被燙到,直齜牙咧嘴。

我靈機一動,抓住李少的手瞧了又瞧,把這男人臊的臉通紅,不知該抽回手,還是繼續讓我抓著。

我皺眉問他:咱們是不是可以將鍋改良一下,多添個能烤肉的地方,一邊涮菜,一邊烤五花肉,也多了個賺銀子的契機。

李少悻悻地抽回手,揉著自己被燙紅的手背,“不滿”道:原來夫人將李某的手看成了豬肉,不過這主意不錯,夏夜裡一邊吃著酒,一邊烤著肉,美哉美哉。應該可以做一下。

我倆又商量下細節,把大廚叫過來,問了下他們對這種鍋有沒有想法,有的話,咱們畫出來,儘快找人先做出一個,試試效果。

……

上午的試吃很快結束,我不想停下來,和夥計們一起拾掇洗刷。

雲雀心疼我,讓我回屋去歇會兒,我笑笑,接著做,誰知起身的時候,實在太暈,腳一軟,差點就跌倒。

這丫頭惱了,什麼也不顧,一把抓住我的腕子,將我強扯進屋,按在床上,逼著我休息。

沒辦法,我隻有閉上眼,佯裝去睡。

大抵真的是累了吧,沒一會兒,竟給睡著了。

夢裡亂糟糟的,一會兒夢見和李昭朝夕相處,誰知冷不丁他就變了臉,把睦兒抱走了,我怎麼都追不上;一會兒夢見酒樓開張了,後廚的菜品供應不上,酒窖也空了,有身份的食客氣得拍桌子,竟把我活生生給急醒了。

醒後,胸口仍悶悶的,扭頭一看,天色已暮,夕陽昏黃的光打在紗窗,在地上投出個淺淺的光影,原來,睡了這麼久。

我手肘撐著床起來,隻感覺渾身都疼,天熱,後脊背生了層熱汗,便吩咐雲雀,去打盆水來,我擦洗擦洗。

梳洗換衣過後,我出了屋子,發現李少坐在外頭,正打著瞌睡,他看見我,立馬站起,兩臂張開,伸了個懶腰,歪頭笑道:

“夫人醒了啊,要不要吃點東西,我讓廚子做些消暑的冰酪。”

“你一直守著?”

我扶了下發髻,笑著問。

“您如今是菩薩,在下可是得誠心誠意地供著,千萬不敢讓您出半點事,否則一家老小都不夠賠的。”

李少笑吟吟地說著“實話”,他倒了杯冰鎮酸梅湯,走過來,剛準備遞給我,眉一挑,笑著問:“這玩意兒冰,夫人身子嬌貴,敢喝麼?”

我接過,喝了口,搖著小香扇,笑著問:“下午怎樣了?”

“在下暗中讓人出去宣揚了,這不,下午陸續有人過來打聽,問啥時候開張。”

李少端著紫砂壺,吸溜著壺嘴兒,笑道:“那個烤肉涮菜鍋子,我也讓人畫好圖,拿去給銅匠瞧,估摸著兩三天就能做好。”

我衝李少豎起大拇指,連連點頭。

我就喜歡和李少、陳硯鬆這樣的生意人打交道,他們精明、狠辣,但不可否認,做事精準狠快,相處起來非常輕鬆,能學到很多東西,譬如今兒,李少就教我怎麼管理酒樓,怎麼記賬,還有怎麼和舊日的老顧客維持好關係。

做事做生意做人道理其實一樣,都得經營。

我不太敢喝冰的,將酸梅湯遞給護衛,笑著問李少:“李大哥昨晚不是說了個書畫大家朱九齡麼,咱什麼時候請呢。”

“夫人不說,我倒忘了。”

李少嘩啦一聲打開折扇,給我扇風,笑道:“下午您睡著,在下派人出去打聽了番,朱九齡那廝最近一個月都在教坊司呆著。”

“教坊司?”

我微微皺眉。

我知道那地兒,在離這裡不遠的長生街,是有名的煙花巷,林立著各種酒樓、妓館,其中教坊司也在,裡麵的女子多是犯官家眷,不論容貌還是才學,都勝過普通煙花女子,故而花費也高,豪貴公子一擲千金的事時常發生。

普通賣入青樓的女子,尚有贖身的機會,而教坊司的女人很難,一直被踐踏到老死……

“他在那兒做什麼?”

我輕聲問,暗罵,也是個不知自愛的臭男人。

“觀察美人唄。”

李少喝了口茶,笑道:“這廝的仕女圖堪稱一絕,先帝讚不絕口,據說龍棺裡陪葬了好幾幅呢。”

“這麼厲害?”

我轉動著小香扇,皺眉。

“那是。”

李少笑道:“此人今年四十多了吧,據說早年跟家人鬨翻了,出走後流浪天涯,四處拜師學藝,三十有所成,後定居長安,先帝在時,曾為宮中畫師,好像因為脾氣古怪,得罪了先帝,被趕出了皇宮。他的字真是極好的,狂草飄逸靈動,行書氣勢磅礴,傳世的極少,我家前幾年高價收了兩幅。”

說這話的時候,李少輕搖著紙扇,倒少了幾分市儈,多了些許書生儒氣,對我笑道:“其實朱九齡還是畫最好,這不,去年他正巧在江州,幫尚書袁大人畫了幾幅帝王像,懸掛城牆,逼退了逆王,一時間也是名聲大噪,身價翻了好幾倍,而今他的一幅畫,已經飆升到這個數。”

李少將折扇合住,夾在腋下,搖了搖左手。

“五百兩?”

我試探著問。

“五千啊妹妹。”

李少想要用折扇打一下我的頭,立馬察覺到不妥,於是敲了下自己的額頭,笑著歎道:“若是能收他一張仕女圖,埋在棺材裡,此生也能無憾了,哎,說起也是讓人唏噓,這麼才華橫溢的人,居然沒成親,無兒無女,也未收過徒,沒個人繼承衣缽,可惜可惜。我同教坊司的宋鴇母相熟,下午時倒是問過她,過幾日能不能請朱九齡到咱們酒樓吃個飯,宋鴇母嚇得連連擺手,說朱大爺最近不曉得受啥刺激了,喝了酒就發瘋,摔桌子砸盤子,還要端著燭台燒教坊司,隻因他這把名聲,大家也都讓著,不敢得罪,由他發瘋。宋鴇母勸咱們死了這條心,你怎麼想的?”

“那更得請了!”

我幾乎脫口而出。

記得先前鯤兒在家裡住著時,李昭時常稱讚,說我侄兒在書畫上頗有天分,一開始我還想著請這位朱九齡來酒樓,撐個場麵,如今聽李少這麼一說,我覺得,我得交下這個朋友,請他在書法上指點我侄兒一二,這機會難得,我得抓住了。

“走,咱這就去教坊司!”

我側身,做出請的動作。

“不太好吧。”

李少衝我擠眉弄眼,暗示我:“長安公子仿佛……會不高興吧。”

“甭理他。”

我催促著李少:“現在朱九齡比他可重要多了。”,找書加書可加qq群95286855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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