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陌臨丹會答應麼？
——廢話，那不是當然。
格拉迪斯所提出來的要求並不是有多麼的出格甚而讓人覺得無法接受。不過是去深海走上那麼一遭，也不是什麼大不了的事情，如果能夠因此而交換得到建城令的消息——乃至於是直接得到建城令的話，那麼僅僅隻是付出這樣一點點的代價，那簡直是從那一個角度看上去都無本卻萬利的好事情。
不答應的才是腦子有問題。
這種事情——這種將建城令的碎片如此輕鬆的讓渡出來的行為，如果換成是其他的任何一個種族的領導者做了出來的話，那麼都必然是會迎來無數的討伐。【城】是虛擬戰場當中最頂級的、任何東西都沒有辦法比擬的頂級資源，就這樣親手讓出的話，定然是會招來無數的非議。
但是偏偏鮫人一族卻與眾不同，因為對於他們來說，城的存在再好，如果是在陸地上麵的話，那麼對於他們來說便也是如同雞肋無甚大的作用。
魚離不開水，如果不是能夠落入大海當中的城的話，那麼鮫人寧可深海之下自己圈一塊地盤，然後凶殘的將所有的妄圖闖入的生物殺死、讓這裡變成另外一種意義上的、獨屬於他們的“安全區”。
鮫人，可從來都不是什麼安分的、乖巧的、適合豢養當做是寵物的種族。
他們是深海的惡魔，會將一切從海麵上經過的生物拖拽入海底，會操縱著其他種族乘坐的輪船撞擊礁石，然後以其他生靈絕望的情緒為食為餌，是與他們的那或美豔或清純的外表毫不相符的極惡。
“好。”
陌臨丹對格拉迪斯還是有些了解的，至少知道對方從來都不屑於欺騙和說謊。鮫人的性格固然暴躁而又乖戾，但是或許也正是因為這樣，所以他們對事情都少有隱瞞——鮫人的驕傲讓他們根本不屑於去做這樣的事情。
因此，既然格拉迪斯敢給出這樣的承諾，那麼陌臨丹便相信他的手中一定是有證據確鑿的、關於建城令碎片的消息的——這一點讓陌臨丹感到了由衷的慶幸，因為如果發現了建城令消息的並非是深海當中的鮫人、而是其他的任何一個種族的話，那麼都輪不到陌臨丹來撿這個便宜。
我的運氣難道是好起來了麼？
陌臨丹真心實意的發出了這樣的感歎。
隻是在此之外，陌臨丹卻又隱隱的覺得這件事情本不該是這樣輕鬆的才對。建城令的價值是何等的寶貴，即便是鮫人一族並不需要海洋之外的主城，但是那依舊是可以拿去交換不可估量的價值的其他資源。
可是眼下，格拉迪斯卻願意將這樣的消息拱手相讓，而這其中需要陌臨丹付出的，卻隻不過是跟著到深海走一遭的、這樣的代價。
……這何止是代價不對等，這根本就是在做慈善了吧！
陌臨丹覺得這件事情簡直是有些不可思議。
因為在他的印象裡麵，格拉迪斯雖然長著一副少年人的麵龐，但是實際上卻已經執掌鮫人一族數百年，是與他的稚嫩麵容完全相反迥異的手段多端。
而且從不吃虧。
如果是從這樣的角度看起來的話，那麼眼下，格拉迪斯的一切行為便都稱得上是反常了。
雖然自己是既得利益者，但是陌臨丹還是忍不住想要關心一下，格拉迪斯的腦子是不是因為在海裡麵泡了太久的時間所以進水了，又或者是他現在根本就神誌不清。
陌臨丹忍不住問：“……隻需要去一趟深海？”
“當然……不止如此。”
格拉迪斯聞言，低低的笑了起來。
他那樣的笑聲很難輕易用語言去描述和形容，但是毫無疑問的是，這樣的笑實在是會讓人覺得心底一陣一陣的發毛。
但是會對他這樣的笑聲不由自主的心生畏懼的人當中，很顯然並不會包括陌臨丹。
他甚至是露出來了一種如釋重負般的表情。
“不止如此就好。”
畢竟免費的東西才是最貴的，如果格拉迪斯當真沒有其他的任何要求的話，那麼陌臨丹才是真的會感到頭疼。
“那麼。”陌臨丹問，“你還有其他的什麼附加條件嗎？”
鮫人聞言，稍微的眯了眯眼睛，仰起頭來看著陌臨丹，隨後原本抓著陌臨丹衣角的手猛的用力，一把拽住了陌臨丹的手腕，並且將他朝著自己的方向狠狠的拉了過來。
陌臨丹頓了頓，因為考慮到自己現在多少也是有求於對方的狀態，所以並沒有做出任何的反抗，而是堪稱溫順的任由格拉迪斯將自己朝著他的方向拉了過去，甚至是一頭撞在了格拉迪斯的肩膀上麵。
“嘶——”
這一下的力道可不輕，陌臨丹登時撞的鼻尖發疼，懷疑自己的鼻梁骨是不是都這一下給撞斷了。
一雙手伸了過來，從他腰兩側穿過，按在了陌臨丹的背上，緊緊的將他箍住，像是深海當中纏繞了上來之後就不撒手的海藻。
“和我回深海。”
格拉迪斯說。
“你同我傾心戀慕的那個人好像……太像了……你還使用著他的武器、與他是相同的職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