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如果有的選擇的話，那麼布雷斯特當然不會願意會有人來和自己分一杯羹；但是他卻又彆無選擇, 因為這一個小地圖的虛實幻象如果要打破的話居然有兩個節點, 這兩個節點還必須要同時被擊潰才可以。
這可當真是一件難為人的、添亂的事情, 至少對於布雷斯特來說的確是如此。因為那意味著原本可以隻屬於他的某一個獨有的珍寶如今卻麵臨著有可能會被其他人給奪走的危險，不管怎麼看, 都會讓布雷斯特這一個奸商感到大大的肉疼。
但是轉念一想，這一切卻又都是值得的，因為如果一切真的如同他所推測的那樣的話，那麼這一次可就是一本萬利的生意, 足夠布雷斯特吃的肚皮滾圓, 哪怕是在家裡麵躺上個三年不開張都無所謂……
為了這個，布雷斯特覺得那值得冒一次險。
但是他當然不可能將自己內心的全部算計與想法全部都對著 陌臨丹和盤托出, 而隻是似是而非的打算糊弄陌臨丹一下。
布雷斯特親自帶著陌臨丹經過了那美好但是卻與無比的虛假的、世外桃源一樣的地界, 沿著那清澈見底的小溪一路溯流而上，最後出現在眼前的是破開的林地正中央一小片露天的潭水。
這潭水自然是算不得稀奇，真正引人注目的應該是那當中居然有極為銀色的小魚從潭水當中躍了出來, 在半空當中甩了甩尾巴，甚至是可以看見從它的鱗片上麵滾落下來的水珠。
但是——在這虛假的鏡像當中，分明是不應該有生命存在的才對。
於是這幾尾銀白色的小魚看上去便萬分的可疑起來。
似乎覺得僅僅隻是這樣還猶嫌不夠, 從空中傳來了有些刺耳的、“呱呱”的聲音, 才剛剛抬起頭來的時候便被一根從天而降的黑色的尾羽給遮蔽了視線。
那是兩隻從空中飛過去的烏鴉, 有著漆黑的如同墨汁一樣的羽毛, 還有黑亮的眼睛與尖尖的喙。或許是察覺到了來自於下方的這算不得多麼友好的視線, 烏鴉低下頭來, 正好與地麵上的暗精靈相互對視。
這一種對視一觸及離，陌臨丹收回了自己的視線，朝著一旁的布雷斯特看了過去。
“是活物哦？”
他意有所指。
“沒錯。”
布雷斯特笑了起來。
“那兩隻報喪的鳥，以及——”他伸出一根手指來，指了指潭水裡麵遊動的魚，“這兩條象征著【生命】的魚，可是這鏡花水月當中唯一的活物。”
布雷斯特這樣說著，微微的偏過頭來，衝著陌臨丹勾唇一笑，眼底儘是狡黠。
“——同時，也是打破這一層虛妄的表象的著手點。”
隻是在這一番話說完之後，布雷斯特卻並沒有能夠得到有力的回應……薩特爾隻是一個智障自不必多說，但是陌臨丹的反應也堪稱冷淡，這實在是讓有些表演型人格的布雷斯特感到了十足的失望。
“啊，我假設你多少也有點反應？”
布雷斯特問，麵上堪堪保持住了笑容沒有崩潰。
陌臨丹的眼珠稍微的動了動，總算是給出來了一點點反應，勉強是沒有讓布雷斯特一個人在那裡唱獨角戲：“哦，所以呢。”
他手指微微的屈起，敲了一下旁邊樹木的主乾：“你隻需要告訴我，我應該做什麼、在什麼時候做，這樣就夠了。”
布雷斯特聞言扯了扯嘴角：“這可真是一點也不同情趣的回答呢……”
陌臨丹打斷了他：“……我為什麼要和你講究一個情趣？”
這話不管怎麼聽上去都顯得非常奇怪好麼？！
“好吧、好吧，步入正題，讓我們步入正題。”
布雷斯特舉起雙手來，為了自己將話題給扭曲到了這個地步而連連討饒。
“兩個【點】需要同時被擊碎才可以，但是我卻沒有辦法身兼數職。當然，最重要的是，那兩隻烏鴉永遠都不會停歇下來，而對於我來說，天空卻是無法被觸及的遠方。”
這一刻，從這個男人的身上展露出來了一種奇異的哀傷。他朝著天空伸出手去，像是想要借此去抓住什麼。
這一幕看上去是如此的淒涼而又絕美，帶著一點點的憂鬱，足夠讓所有看見了這一幕的人都情不自禁的陷入與他一同的情緒當中，因為他的陰鬱而連帶著自己的心情也像是蒙上了一層的灰翳，變的像是霧都的雨天那樣灰暗而又粘稠。
但是陌臨丹這唯一的見證者很顯然卻並不受到這一種氣氛的影響。
“哦，我知道了。”
暗精靈稍微的活動了一下自己的手腕，看上去不為所動。
“……你就沒有一點彆的想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