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後,在餘桑堅持下,還是寫了借據。
家沒分完,借據先分了。
李老大和李老二各執一份。
李老大當著阿李和餘桑的麵,就把借據撕了。
李老二拿著借據,沈氏生怕李老二抹不開麵子也跟著李老大把借據撕了,她趕忙把借據一把從李老二手中搶過去,塞到懷裡放好。
五貫錢,不少呐!
那中等田都可以買半畝了,給她兒子讀書,也至少可以交一年束脩還有買紙筆了。
餘桑看著李老大毫不猶豫就把借據給撕了,餘桑穿越這裡不算久,但也明白這五貫錢的價值。
這個大舅,值得結交!
分家的事,李老大一家、李老二一家吵得不可開交,堂屋裡擠滿了人,餘桑和阿李兩個完全沒有話語權,被擠在一邊。
餘桑看了一會兒,終於把外家這邊理清楚了,她大舅家,除了大舅和大舅娘常氏,他們還有兩個女兒一個兒子,大女兒15歲,已經定了親,二兒子李英晦,11歲,小女兒8歲。
二舅這邊,二舅娘沈氏,有一兒一女,大女兒14歲,正是沈氏要讓阿李去找楊家方家打聽親事的對象,小兒子李英才,是沈氏連連誇讚聰明,幾年就能考上秀才的“人物”。
現在齊聚堂屋,商量分家,用“商量”這個詞,餘桑覺得有些溫和了,更像是吵架。
餘桑仔細打量李英才,沈氏雖嫌貧愛富,尖酸刻薄了些,但李英才由於生母的顏值,年紀雖不大,倒生得很眉清目秀,透著一股機靈勁兒。
若是讀書,說不定還真能有些出息。
但讀書這個事,靠的是腦子和品性,僅是看外貌,看不出結果。
“這老房子和新房子,誰奉養爹娘,誰就分新房子!爹和娘肯定跟我們住,我家自然就應該分新房子!”
李老二坐在一邊爭道。
李老大不服:“我是長子,爹娘肯定跟我,我分老房子新房子不打緊,就看爹娘愛住哪種!”
餘桑已經知道,新房子和她家一樣,是瓦屋,老房子是比較破舊的草屋,茅草的屋頂,每年都得修補,不然下雨就漏雨,冬天吹大風也容易把茅草吹走。
瓦屋的價值,也是草屋完全不能比的。
餘桑去過草市,知道瓦的價格,一片瓦就值3文錢,那一房頂的瓦,至少得一貫以上了。
且還不止是瓦,還有房梁的木頭,又是一筆錢。
李老頭開口:“田三十畝,你們兩兄弟,各十畝,我留十畝,我還種得動,誰奉養我,我這十畝,以後也是誰的。”
沈氏搶先道:“爹娘,這還用說?你們肯定是得跟著我們的啊,爹你要想想,英才馬上要讀書了,以後考了功名,爹您立馬就能看到,而且,有爹您監督著,英才才能刻苦用功......”
常氏冷哼一聲,“一口一個功名,跟那蘿卜白菜好撿一樣。”
她倒沒提她兒子李英晦要讀書考功名怎樣,她兒子李英晦幾斤幾兩,她還有點數,最怕那讀書不成,又種田乾活不行,最後落得個養家糊口都難。
阿李站起來,朝李老頭道:“爹,我先回去了,下回再來看您,您要是有什麼事,直接找人捎個話到李家灣就行了。”
阿李背了背簍,丁老太已經將原本裝米的袋子空了出來,讓阿李帶回去。
阿李牽了餘桑要走。
李老頭發話:“三丫你回去還是幫你二嫂問問方家和楊家,要是有信兒,你就再回來一趟說說。”
她爹都發話了,阿李隻得應承下來。
餘桑和阿李兩個,連午飯都沒吃,又回了家去。
回去的時候,魏老太正在做晌午飯,看到餘桑兩人回來,驚奇道:“你娘倆怎麼這麼早就回來了?”
阿李掩飾地笑笑,“娘家正忙,又有事讓我去辦,我就早點回來了。”
她絕口不提娘家吵著還10貫錢的事。
餘桑卻跳將出來,將經過一一說了,餘滿山恰巧扛了鋤頭乾完地裡的活回家來,一下聽到了。
他臉上看不出表情,隻教育幾個孩子道:“以後看見你大舅一家,親近些。”
阿李知道,餘滿山生氣了。
對她娘家的人有了親疏遠近之分。
但她也說不了什麼,彆說是餘滿山了,就是她自己,何嘗不是更親近大哥和大嫂呢?
阿李趁著衣服沒換,還是之前回娘家乾淨整潔那套,問魏老太:“娘,方三娘子、楊二娘子今天回來了嗎?我去問問她們我爹交代的事。”
“好像是回來了,現在差不多吃晌午飯,應該在家。”
阿李立即出門去。
餘桑跟在後麵喊:“娘,我跟你去!”
她娘真的是極內向的,很不善言辭,她得跟著去看她彆被欺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