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多接觸(1 / 2)

餘桑瞟了眼第二輪席,原來那第一輪席的看菜大家都不能動,還要留著第二輪席擺著做樣子的,第二輪席也不能動,這種貴的菜,得留著主人家後麵慢慢吃,客人是不能動的。

餘桑遠遠就看見餘大郎和餘二郎出現在泥巴小路那頭,兩人背著一個小背簍,裡麵是五貫銅錢。

餘滿山在院壩的小路儘頭,將背簍接了過來,又接過餘大郎從懷裡掏出的借據。

他背著背簍,拿著借據,有一種將軍得勝歸來的氣勢,幾步路到了堂屋。

此時堂屋已經空了出來,第二輪席用不了那麼多桌,堂屋已經收拾了出來,讓賓客都坐著喝會兒茶聊天。?

餘滿山把背簍放在李老二麵前,揭開上麵的草苫子,露出裡麵一大堆銅板來,都用麻繩串了,有五串。

餘滿山道:“你數數吧,點清楚,今天把這借據銷了。”

李老頭在正上方坐著,臉色有些不好看,之前當著那麼多人發火要還錢,這又當著這麼多人麵把錢背來要讓老二點清,這做法跟那外人有什麼區彆?

一點都不給他這個嶽丈臉麵!

李老頭沉著臉,一句話都不想講。

李老二也是,臉色不好。

最近李家是缺錢,但他也知道餘家肯定還不上錢來,隻是這餘滿山打腫臉充胖子,硬是花那麼老多錢買壽禮充麵子,有這錢也不還他錢,他心裡老不舒服了,不當著人說他幾句,他忍不住。

現下,他居然還真有錢來還錢了,他不私下來還錢,當著這麼多人來還錢,什麼意思?是他這個做二舅哥的逼著他一定要來還這個錢嗎?

李老二覺得他被打臉了,他丟了麵子,臉不由得黑了下來。

杵坐在旁邊,他又撇不下麵子當著這麼多人清點錢。

李老二在堂屋裡到處看,他大哥呢?

等著他大哥打圓場呢。

李老大剛送走一批家住得遠的親戚回來,踏入堂屋,就看見這鬨僵了的場麵。

李老大正準備上前解圍,好歹是一家人,當著這麼多外人,到時候傳出去也不好聽。

常氏在門口一把拉住他,喊道:“那邊還有點事急著找你呢,你快過去。”

常氏把李老大支使開,自己卻不走,仍然留在門口揣著手看熱鬨。

阿李也過來了,堂屋一大堆男子,她不好進去,也站在門口看著。

沈氏卻很有眼力見兒,幾步進了堂屋,把一簍子銅錢抱起,擠了個笑道:“咱一家人的,進側屋點點就是了,沒得在這影響各位叔伯喝茶閒聊。”

餘滿山不給沈氏臉,強硬道:“就在這兒當著大家麵點清楚吧,免得以後又有什麼扯不清的,常常念叨起來,耳根子也嫌煩。”

往年家裡有十畝田,雖說日子過得緊巴些,但每次阿李回家,也能帶些禮,不至於空手或拿一些拿不出手的禮,去年至今年以來,因為家裡情況不好,阿李每次回家,都被這個沈氏話裡有話地說叨。

上次更是當著餘桑的麵,一直提那十貫錢的事,逼得兩母女當場寫下借據,寫下借據還不止,又一直催著還錢,這二舅哥一家不給他這個妹婿臉,他何必又給這李老二一家臉呢?

餘滿山不給沈氏麵子,沈氏臉上的笑僵了僵,她求助地看向公爹李老頭,這家,還是得李老頭能做主。

李老頭木著一張臉,眼皮子耷拉著,不講話。

沈氏隻能開口:“爹?”

李老頭喝了些茶,又在院壩上吹了會兒風,又被餘滿山這強硬的態度一頂,頓時酒有些醒了,往日作為一家之主的牽扯衡量也回來了,他心裡很有些道道,知道這老二一家是把餘滿山得罪得狠了些,畢竟是女婿,終究還是外人,不能隨便得罪的。

李老頭鼻孔噴氣般地冷“哼”一聲,這一“哼”是對著沈氏哼的,責怪她往日不懂事,惹出今天這個場麵來,但終究還是在這麼多人麵前落不下麵子,他話語軟和了些,勸餘滿山:“去側屋點吧。”

話語一頓,“一家人的,點不點也不礙事,那借據也就是餘桑一個小娃娃硬要寫的,我們當初都不不答應,她硬要寫,當時就當哄她玩兒的。”

“既然你執著這個事,那我把老二這個主做了,錢就不用點了,借據直接撕毀就行了。”

李老頭看向沈氏催促:“你把這簍子帶下去吧,順帶去把你家那份兒借據拿出來,一道當著大家的麵撕了。”

李老頭這是給老二一家坡下,尤其是這簍子錢放在堂屋裡,大家都看著。

沈氏也覺得隻要這簍錢不在堂屋裡,餘滿山就沒這麼強勢了,她端著背簍就想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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