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跟著褚蔚一起進了那家小酒家,一進門便瞧見尹玉寒和趙毅已經開吃了,倆人守著個銅火鍋,鍋裡煮著早便燉好的羊肉,吃的那叫一個熱火朝天。
“我說你倆可不講究啊,我這還沒來你們便吃上了。”褚蔚上前拍了尹玉寒的肩膀,洋裝惱怒的打趣了一句。
“你可算了吧,明明是你約了我們,結果卻遲到了快半個時辰,還好意思抱怨我倆。”尹玉寒笑吟吟的回懟一句,也沒生氣,這麼多年的友人,誰不知道誰啊。
“我這不是去請人去了,瞧瞧我把誰帶來了。”褚蔚笑著側了側身,把身後的六娘讓了出來,褚蔚身材高大健碩,六娘的個子卻嬌小的很,被他擋在身後遮得那叫一個嚴實,也怨不得尹玉寒和趙毅沒瞧見人。
“喲,稀客啊!”趙毅麵上帶笑,言語間卻帶上了兩分嘲諷之意。
六娘聞言不甚在意,隨便尋了個位置落座,一旁的褚蔚聞言確實皺起了眉頭,這個趙毅這是作甚,大家一起出來聚聚,這般陰陽怪氣兒的。
“彆在意,他在家剛剛被他家的雌虎收拾了一頓。”尹玉寒笑著打了個圓場,趙毅三年前沒考上恩科,這幾年瞧著哥們兄弟一個個都入朝為官心中難免有些苦悶,更何況他爺爺還是當朝太傅,三朝的元老,他心裡有些不太平衡,言行間難免帶上了一些憤世嫉俗。
“他娶得不是他自小一起長大的表妹嘛?”褚蔚挑眉,反問了一句,他可是記得以前趙毅可是沒少誇他表妹多麼溫柔多麼賢淑的,怎麼娶回家反而成了雌虎了?
聞言,趙毅麵上露出了一絲苦悶之色,喝了口酒,歎道“表妹人到是好,可成婚三載沒有子嗣,她也不知道聽了誰的攛掇,非要把我那小表妹納進門給我做良妾,成日為了這事兒跟我吵吵,鬨得我腦袋疼。”說著,趙毅忍不住又悶了一杯。
聞言,六娘有些迷糊,不太明白趙毅為何這般苦惱,開口道“你若是隻一心一意想和你表妹過日子,便乾脆告訴此生不納妾便是,想來你表妹隻要開心的份兒。”
一旁的尹玉寒聞言,搖了搖頭,“他哪是不想納妾啊,他是不想納他媳婦妹子做妾。”
“什麼意思?”六娘問道,既然想納妾,乾嘛不順了他媳婦的意思。
褚蔚湊到六娘身旁低聲道“他那小表妹乃是他舅舅的繼室所出,自來跟趙毅她媳婦關係不睦,更何況便是納妾,納哪家的閨女不成,非給在娘家找,找的還是繼嫡女。”
這事兒說到底不過是趙毅他媳婦給自己娘家妹子找不自在而已,畢竟趙毅他舅舅不過是個工部的五品小官兒,趙毅卻是趙太傅的獨孫,納個五品官兒家的繼嫡女做良妾其實也未嘗不可。
但納妾的人選
卻決不能是他妻子的妹妹,這屬於私德問題。若是趙毅一輩子不入朝到是無礙,一但入朝為官,這事兒說不準就會變成趙毅貪花好色的罪名,趙毅但凡還有野心,這事兒就決不能這麼做。
不過要他說,趙毅他表妹也真是夠了作的,用自己的夫婿拿捏娘家,還成日在家吵嚷,要知道新科在即,這個時候本該是趙毅安心讀書的時候,結果如今卻被媳婦鬨得隻能往外躲,若是因此害的趙毅科舉失利,有的她好受的。
六娘點了點頭,“我記得沒錯的話,再過一段日子便是三年一度的會試之期,趙毅家這般鬨騰,他這,沒問題嗎?”六娘挑眉問道,就趙毅這幅喪樣,怎麼看都不想能撐得過九日的考試的樣子啊!
聞言,趙毅忍不住犯愁的歎了口氣,“我想著要是不成,就搬到郊外的莊子上住去,總能安安心心的念上一個月的書。”他倒不必臨時抱佛腳,畢竟自小便跟著他家老爺子讀書,這麼多年下來就算是塊兒朽木也差不多該成材了,但科舉之前需要一個好的安靜的環境讓考生好好地靜心,如此才能保持一個好的狀態踏入考場。上次趙毅恩科失利其實並非因為文章寫的不好,他爺爺後來拿了考卷給他做,他寫的其實很不錯,用他家老爺子的話說,不說頭三甲,但二甲中還是能混個中不溜的,可那次恩科他因為吃壞了東西拉肚子,不到三天就從考場裡出來了,因此也就沒考成,所以這一次的科舉,趙毅是十分重視的,他無論如何都不想因為科場外的原因耽擱了自己的前程。
“你說的該不會是你家郊外的那個農莊吧?”褚蔚挑眉道,伸手夾了一筷子有肥有瘦的羊排啃著。
“就那個,雖然偏僻了些,不過勝在清淨。”趙毅點頭道。
六娘聞言,沒說話,隻安靜的拿了筷子往沸騰的銅鍋裡夾肉吃,不過心底裡她卻覺得趙毅的想法不怎麼樣,遇到事情不想著去解決反而想著逃避本就不可取,更何況從家中搬出去還需要適應環境,他若是早半年就搬家效果可能還不錯,可如今距離會試不過一月左右,跑去郊區安心讀書,不過是徒勞無功罷了。
“你可算了吧,都快考試了你就彆折騰了,有搬家的功夫還不如跟你媳婦好好說說,然後專心在家溫書呢。”尹玉寒搖頭勸了一句,而後看向已經快空的鍋子,抱怨道“你倆太賊了,我都沒吃幾口呢,這一鍋子燉羊肉都快被你倆給乾掉了。”原來趁著他走神說話的功夫,六娘和褚蔚倆人已經快把鍋子裡的燉羊肉給吃乾淨了。
趙毅聞言,歎了口氣,衝著一旁櫃台後天的酒家掌櫃的招了招手,“再來一鍋羊肉,在上一鍋燉羊骨頭。”他也知道尹玉寒這話沒錯,可舒服他媳婦這個任務著實有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