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第 22 章(1 / 2)

替身嬌寵 張小素 8455 字 4個月前

鐘允從涼亭裡出來,聽見柳夢嬌在身後喊他,他停下腳步,轉過身來,隔著漫天雪花看著她:“稍後我會叫人把林賀文放了,今後臣與娘娘再無牽扯。”

柳夢嬌往前追了幾步:“不可能,隻要江琇瑩那個替身存在一天,你就不可能忘了我。”

鐘允冷聲道:“娘娘慎言。”

說完轉身走了。

下午的風似乎比清晨更冷,鐘允身上穿得單薄,不由懷念起家裡那件破了洞,補了一半沒補好的大棉襖,還有他的世子妃親手做的冒著熱氣的梅花糕。

可惜他現在還不能回家,他還有一堆事要忙,便把趙安叫了過來:“叫人回府告訴世子妃,今日宵夜做梅花糕。”

趙安答:“是。”說完轉身準備走。

鐘允叫住他:“讓她少加點糖,本世子不愛吃太甜的。”

趙安答:“是。”

鐘允又叫住他:“還要做得軟嫩一些。”

趙安答:“是。”他終於忍不住了,心想,他要是世子妃,遇上這樣挑三揀四的夫君,非得生氣不可。

哪知這還沒完,趙安又被叫住了,這位挑三揀四的世子又說:“上頭撒乾桂花,桂花不能撒太多,三五粒提味便好,太多了香味太濃,我聞著頭暈。”

趙安答:“世子妃辛苦了。”

鐘允理所當然道:“她這是做給我吃,高興都還來不及,談何辛苦。”

鐘允整理了一下身上的衣裳:“還有那件棉襖,告訴她,本世子明日要穿,讓她今日補好,破洞的地方補得好看一些,不好看我不穿。”

趙安趕忙匿了,再聽下去他要忍不住替世子妃出手殺世子滅口了。

鐘允交代好,讓人把林賀文放了。

林賀文被砍了手指,關了好幾日,身上的衣裳又臟又臭,上頭還有大片血跡,頭發蓬亂。

他手上的傷口沒有得到護理,斷指處正往外冒膿水,用一塊不知從哪弄來的破布包著。

他走出刑部大牢,看見等候已久的父親母親,沒出息地哭了出來:“母親,我以為我會死在裡頭,再也見不到你們了。”

林母手上拿著一個驅邪的桃木條子,蘸了柚子水,在林賀文身上抽了抽

:“什麼死不死的,彆瞎說。”

“有你表姐在,世子不會把你怎麼樣的。”

林賀文低頭看了看自己的斷指,想到兩日前,陰冷潮濕的大牢裡,鐘允走進來問他:“哪隻手碰的?”

分明他聲音不大,臉上也沒有任何猙獰的情緒,但他就是感到害怕,覺得這人是來索命的,他縮著不敢動,又怕自己不應答會讓眼前這個人生氣。

他抬了下自己的右手,伸出右手和手指。

緊接著,一股涼意瞬間刺進了他的指根,他甚至都還沒感覺到疼,先是一涼,而後是一股熱意,溫熱的鮮血噴在他臉上,他這才發出一聲驚恐的叫喊。

他喉嚨都喊啞了,疼得在地上打滾,在一片血腥中看見那刀起刀落的閻王用一隻白色的帕子撿起地上的斷指。

他臉上濺了一點他的血跡,神色冰冷地看了他一眼。這一眼,讓林賀文嚇得差點昏厥。

是誰說世子根本不愛世子妃的,這都要殺人了,能叫不愛?

林母還在叨叨:“你看,你表姐前腳說完,後腳世子就把你放了。”

林賀文擦了下額頭的冷汗:“母親,彆說了。”經此一牢,斷指之痛,讓他明白了,不管世子還愛不愛柳夢嬌,至少在他心裡,世子妃一定占據著十分重要的地位。

他以後要好好做人,在街上見到美人,一定要打探清楚人家的身份,再上前調戲,不能太衝動,被美色迷昏頭。

鐘允站在刑部一處高台上,看著林家一行人走遠,轉身回房換了身衣裳,從刑部後門走了。

他先回了趟王府,從凝風軒接出來一個人,帶著往城門外去了。

許玉龍早已等在城門口,看見鐘允騎著馬,身後跟著一輛馬車,朗聲喊道:“子瑜,怎麼來得這麼遲。”

他迎上去,掀開馬車簾子,笑著對裡麵的人說:“呦,這小娘子,生得可真俊俏。”說完跳上馬車擠了進去,還用扇子挑人家的下巴。

小娘子怒了,罵道:“淫.賊,滾出去。”

許玉龍並不惱火,端詳著小娘子的花容月貌:“我看這世上除了世子妃,數你最美。”

說完撩開馬車車窗簾子,看向騎馬的鐘允:“子瑜你說,是你那世子妃好看,還是你這小通房好看。”

鐘允看也沒看許玉龍:“閉嘴。”

許玉龍笑著放下簾子,繼續調戲小通房:“你這小娘子哪哪都好看,就是胸太小,回頭送你兩個大蘋果塞進去,如何?”

顧瑛小公子抬腳踹了許玉龍一下:“閉嘴。”

兩年前,顧家出事,顧瑛被鐘允救出來之後,一直藏在凝風軒。

他身形偏瘦,長相秀氣,穿了女人衣裳,化了妝,用女音發聲。禁軍幾次遵旨全城搜查,從凝風軒裡搜出來的都是這麼一個改頭換麵的顧瑛。

他扮成女人實在是美,美得驚心動魄,誰也沒往顧瑛身上想,隻當是黎王世子金屋藏嬌,養了個貌美如花的小通房。

如此顧瑛才逃過層層追捕。

三人在城郊一處高地上停了下來。

這兒青山綠水,此時被白雪覆蓋,中間有一處凸出的孤墳,上麵的雪被人掃掉了,落了薄薄一層新雪,新雪沒能蓋住燃燒殆儘的紙錢。

心腹們站在遠處等,三人來到墳前,許玉龍看了看:“是我父親。”

許老太傅。

顧家被滿門抄斬之後,屍體掛在城門口示眾。為顧家請願的百姓們站在城門下,無意或有意地造成了交通擁堵,鐘允的人趁亂將屍體搶走,埋骨於此。

墳上甚至連墓碑都沒有。

顧瑛跪在墳前,不停在墳前磕頭,磕得額頭血青,聲音變成了原本的男聲:“顧瑛無用,未能陪爺爺,父兄,叔伯馳騁沙場,亦不能為顧家伸冤。”

許玉龍扶了顧瑛一下:“顧家隻活了你一個,彆再把頭磕傻了。”

顧瑛抬頭,一行鮮血順著額角往下流,被紙錢冒出的煙霧熏了眼睛,眼淚混合著鮮血,像流著血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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