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第 24 章(2 / 2)

替身嬌寵 張小素 12764 字 6個月前

鐘允進了宮,迎來了預料中的一頓罵。

皇帝拍了下桌子,指了指他:“大過年的,竟敢把禦賜的紅燈籠換掉,還掛了滿院子白燈籠,不知道還以為你黎王府是在辦什麼喪事。”

鐘允不卑不吭地答道:“內子喜愛梅花,纏著我?,非要我?給?她畫,紅紙不顯墨,隻好換了白色。”

皇帝垂眸,緊緊盯著鐘允:“我?看你是被美色迷昏了頭。”

他心?裡十分清楚,這?黎王世子就是故意把紅燈籠換成白燈籠的,那天是顧家的忌日,黎王與顧家走得近,黎王世子是在借著美人的由頭祭奠顧家呢。

如此也好,倘若黎王世子對顧家不聞不問,過於冷漠,反而不正常。

有異不可怕,可怕的是表麵上平靜,蟄伏起來伺機而突然暴起的餓狼。

皇帝自信一切都在他的掌控之中,罵了鐘允幾句,罰了他兩個月的俸祿,沒再多說什麼。

有武官在外頭等候覲見,鐘允躬身,準備退下避嫌。

皇帝擺擺手,作出一幅對黎王血脈的大度樣子給?旁人看:“無妨,你是我鐘家的人,幫朕分憂是應當的。”

鐘允:“是。”說完往一側站了站。

鐘允知道皇帝不喜他,巴不得除掉他。因著一條傳言,皇帝不光不敢殺他,還要善待他。

傳言說,皇帝的皇位來路不明,是利用卑鄙無恥的手段從前朝太子手上搶來的,說他殺了太子和太子妃,登基後又怕太子一脈的黎王複仇,暗中殺了黎王。

如今太子一脈隻剩一個黎王世子。倘若世子出事,更坐實了皇帝心?虛,他的皇位來路不明。

皇帝好麵子,不想落下這?個一個殘忍弑殺的名聲,隻有善待黎王世子,這?樣還可以把他放在眼皮子底下好好看著。

武官進來,彙報了邊境戰況:“陛下治國有方,我?大夏兵強馬壯,震懾外敵,邊境百姓安寧。”

皇帝聽了,臉上露出笑意,又帶了幾分嘲諷:“顧家叛賊剛死的時候還有人說,沒有顧家軍,邊境必定不寧,如今這?不好好的。”

鐘允在一旁聽著,心?裡冷笑,皇帝還真以為外敵是被他震

懾的嗎,那是顧家世代東征西戰累計起來的赫赫威名,即使他們身死兩年,依舊留有餘威。

武官猶豫了一下,又報:“大夏東、西、南境安寧,唯一令人憂心的是北境,那處月國虎視眈眈,派了大批騎兵聚集邊境線外。”

皇帝不悅,扔下手上的奏折:“四個多月前那處月國不是被我?大夏戰敗了嗎。”

武官答:“那場戰役我方亦死傷慘重,還犧牲了一位中堅將軍。”

皇帝似是有些頭疼,揉了下額頭:“那位中堅將軍朕有印象,叫周,周......”

武官答:“周義衡。”

“周將軍年少英武,隻身帶人撕開處月國的布防,以一敵百,殺處月兵近五百人,終因體力不支,為國殉命。”

鐘允沒見過周義衡,隻聽過他的名號,據說是大夏第一神?射手,射得一手好箭。

武官甚是惋惜:“如此英才,可惜了,倘若能死而複生便好了。”

皇帝聽了這?話,突然變了臉:“你一個武官,竟說出死而複生這?種迷信話。”

武官忙認罪,抬眸看見皇帝臉色慘白,扶著額頭,緊接著太醫便進來了,為皇帝診治一番,說是憂思過多,氣?血不通,加上睡眠不好,才複發了頭疼病。

皇帝擺擺手,讓武官退下,把鐘允也趕走了,對太監說:“擺駕梅園,去柳貴妃那,讓她給?朕揉揉。”

近日夜裡,隻要一合上眼,他就會夢見前朝太子,夢見他那皇長兄死而複生,問他索命。

鐘允去了壽安宮,準備去看看太後。

往日隻要他來,壽安宮的大門是隨時為他打開的,今日卻被張嬤嬤攔住了:“世子,太後說今日身子不適,不想見人。”

鐘允忙問:“可請太醫瞧過了?”

張嬤嬤隻好說:“世子沒聽出來嗎,太後隻是不想見世子。”

鐘允:“太後是如何說的?”

“太後說,”張嬤嬤按照原樣把太後的話重複了一遍,“讓那狗東西把琇琇給?哀家帶過來。”

鐘允聽完這?一頓罵,又在壽安宮門口等了一會,太後半點沒有心?軟,讓他吹了好一會冷風。

內殿,太後咳了幾聲:“走了嗎?”

張嬤嬤答:“沒有。”

太後又捂著帕子咳了幾聲,低頭看

見帕子上落了一口血,習以為常地換了隻乾淨的帕子:“哀家這身子,撐不了多久了。”

“哀家最近總愛做夢,夢中見了太子,黎王,還有太子妃,太子妃的父親顧大將軍,一大家子人,熱鬨極了。”

“太子妃又調戲太子了,她是將軍之後,虎得很,用一根長矛挑太子的下巴,太子啊,我?兒,臉都紅了。”

“哀家,想他們了。”

張嬤嬤回憶起往事,心?裡難受:“太後,您彆這麼說,您一定能長命百歲。”

太後讓人把帶血的帕子收起來藏好,又補了妝,換上一身雍容富貴的衣裳:“叫小允進來吧,見一麵少一麵。”

鐘允在宮裡陪太後說話,用了午膳,被太後罵了一頓,下午回的王府。

他從王府大門進去,轉頭看了一眼守衛,卻不說話。

守衛趕忙摸了下自己的臉,疑心?自己臉上有飯粒子。

趙安無奈,出聲問守衛:“世子妃回來了嗎?”

守衛收回在自己臉上亂摸的手:“世子妃今日未歸。”

趙安:“可有信使送信?”

守衛搖頭:“沒有。”

鐘允回了房,不一會兒又去了刑部,一直忙到晚上才回來。

他走到王府大門口,轉頭看了一眼守衛,守衛這次懂了,彙報道:“世子妃今日未歸,也沒有信使來信。”

鐘允一言不發地回了房,晚膳時分,隨從從大門外跑進來:“世子,世子,世子妃回來了!”

鐘允聞言,猛得一下從椅子上坐下來,他剛一把腳步邁出去,又停了下來,坐回椅子上。

他拿起手邊的一本書,一邊低頭看書,耳朵聽著院子裡的靜。

院門打開,有人進來,他從書上挪開眼,轉頭看著她。

她身上穿著三日前的那個下午,她去刑部給他送點心時穿的衣裳,頭上的發簪換了,粉色的梅花換成了白玉蘭花。她漸漸走近,他才看清楚,她整個人瘦了一圈,臉色十分憔悴,眼睛微微腫著。

她把自己弄成這?樣,定是傷透了心?,她再怎麼氣?他也不當如此糟蹋自己的身體。

一直到她推開書房門走進來,他才像剛看見她一樣,將手上的書往桌上一放,麵容如往日一般冷峻:“你還知道回來?!”

他想她應當像以前一樣,過來坐在他腿上,抱著他的脖子,跟他撒嬌賣乖。

他甚至在她走進書房前偷偷把椅子往後挪了挪,腿微微向外,好方便她坐上來。

她看起來瘦了很多,等她坐過來,他要好好掂量一下她到底瘦了多少,讓廚房做她愛吃烏雞參湯,湯裡不能放薑,不然會辣到她。

他怔了一下才發現,自己竟不知什麼時候記下了她的喜好。

是從她每天起了大早陪他在院子裡練箭,笑著說夫君的箭術天下第一開始的,還是她親手給?他縫了那件蒼藍色繡鶴文的大棉襖,還是冬至夜的煙花下,她答應要跟他好好過日子,還是無數次在床上,她嬌聲喊著他好夫君好哥哥。

還有很多次,在書房裡,他坐著看書,她調製她的胭脂水粉,窗外進來的風吹得她裙擺微,她抬眸,衝他微微一笑。

此時,她停在距離他很遠的地方,不再往前半步,他尷尬地收回自己的腿,心?裡沒由來得慌張起來,起身時不小心碰到了桌上的書,書又碰到花瓶。

“砰”的一聲,花瓶落在地上碎了,那束被他用膠水粘好的重瓣梅花躺在一片碎片中,被花瓶裡灑出來的水浸濕,顯得十分狼狽。

鐘允蹲下身,撿起地上的梅花,手指被瓷片劃傷了也沒察覺,他抱著那束花,往前走了好幾步才走到她麵前,將花往她眼前一遞,語氣帶著連他自己都沒有注意到的討好:“你跟本世子認個錯,本世子不追究你離家出走的事。”

她沒接,往後退了一大步。

他抬眸,狠狠盯著她的眼睛,她若敢說出和離兩個字,她若敢說出和離兩個字,她若敢。

他手上沒有劍,也沒有匕首,撿花時也沒順手拿一塊瓷片,不過沒關係,她的脖子那麼細,他隻要輕輕一擰,就能把她的脖子擰斷。

他看見她嘴唇微微了一下,他迅速打斷她:“你看這?束花,是不是很漂亮,是本世子在郊外摘的,它開得多鮮豔。”

江琇瑩垂眸看了一眼,那是一束極其罕見的重瓣梅花,花瓣已經泛黃發灰了,並沒有多鮮豔。

鐘允又要伸手去抓江琇瑩的手腕:“你瞧,外麵的雪下得多好看,本世子帶你去賞雪。”

雪早就停了。

江琇瑩往後退了一步,不卑不吭:“江家女求黎王世子賜和離書。”

作者有話要說:謝謝大家,明天依舊是淩晨更新。 <p/,找書加書可加qq群95286855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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