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2、第 52 章(1 / 2)

替身嬌寵 張小素 14791 字 6個月前

鐘允第一次碰到花盆的時候江琇瑩的確沒聽見, 第二次他開門,她聽見了。

她不是一直聾,是耳朵裡不時出現嗡嗡嗡的耳鳴聲, 間歇性影響到了聽力。

鐘允被抓了個正?著,甚至連他自?己都不知?道?,他為什?麼?要推開她的房間門,進來之後要乾什?麼?, 又能乾什?麼?。被叫住名字,他有點懵,頓了一下才答道?:“我是來謝謝你送的雪梨糖的。”

覺得自?己就這樣進來, 太唐突了,又說:“方才在宅子門口叫了人?通傳的, 你的丫頭沒跟你說嗎?”

這時,悅瑾端著一碗桂花糯米小圓子從院子外麵走進來,正?好聽見鐘允這句話。

天地良心, 她和其他丫頭根本連半個王府人?的影子都沒看見, 悅瑾走上前來, 正?要解釋, 看見自?家小姐哭得紅腫的眼睛,十?分心疼。

又看了看鐘允, 見這一向囂張驕傲的世?子爺一臉小心翼翼地對著她的方向做手勢,讓她不要說出來。

悅瑾端著湯碗走進房間:“正?要向小姐通報,沒想到世?子步伐這麼?快, 先進來了。”

“世?子, 這兒不是王府,要進我們小姐的房間,需要得到通傳, 希望您下次不要這樣了,不然悅瑾會用?掃帚把您趕出去。”

鐘允鬆了一口氣:“好,多謝。”

悅瑾護主心切:“這兒是我們小姐的閨房,世?子一個外男,大半夜的不合適呆在這兒說話,傳出去會被人?說閒話。”

鐘允點了下頭:“悅瑾姑娘說的是,是我欠考慮了。”

江琇瑩從房間出來,往院子裡走去,看見鐘允愣在原地:“到外頭說話吧。”

她剛大哭過一場,想出來吹吹夜風。

鐘允眼睛看不見,對這宅子的布局也不怎麼?熟悉,循著江琇瑩的聲音走了過去。

他還是不願意在她麵前像個真正?的瞎子一樣伸出手摸索著走路,摔倒了就更難看了,隻能小步小步往前挪。

江琇瑩停下腳步,從地上撿起來一根樹枝,自?己握著一頭,另一頭遞到鐘允手上:“我牽著世?子走吧。”

鐘允垂著手,不願意接。

江琇瑩對他可謂非常了解了,知?道?

他犯了傲嬌病,不想讓人?看見他的瞎子姿態,轉過身說道?:“世?子儘管牽著,我不回頭看便是了。”

好在他今天話不多,眼睛也看不見,她不用?擔心被他知?道?她挨了打受了傷。

他已經幫了她很多了,她總不能一輩子都靠著他。

鐘允抬起手,接過江琇瑩遞過來的樹枝,輕輕握住,跟在她身後,慢慢往前走。

為了照顧他,她走得很慢。

她一向都是這樣,溫柔貼心。鐘允握著手上的樹枝,感覺握住的好像不是一根樹枝,是她的手。

這讓他心裡很忐忑,除了需要走路的腳,身上其他各處一也不敢,生怕自?己身上的炙熱通過手上的樹枝傳到她手上,被她知?道?。

江琇瑩一邊走,遵守承諾沒轉頭看鐘允,把他帶到花園的一個小亭子裡停了下來,讓他坐在椅子上。

今天的天氣很好,月亮又大又圓,丫頭們挑著燈籠站在不遠處守著。

江琇瑩讓人?在亭子裡點了好幾盞油燈,這樣她可以看清楚鐘允的嘴型,就算耳朵裡出現嗡嗡嗡的聲音她也能猜出來他在說什?麼?。

幸好他看不見,不會發?現她一直盯著他的嘴巴看。

鐘允找了話頭:“今日你送來的雪梨糖很好吃,桃桃姑娘也說喜歡吃,從我那拿了好些。”桃桃姑娘其實連雪梨糖的影子都沒看見。

江琇瑩倒了杯水遞給鐘允:“世?子喜歡就好。”

她看了看鐘允的眼睛:“世?子想好了嗎,要不要跟我去周無山拜訪那位神醫?”

鐘允擔心江琇瑩的身體:“我讓人?護送我去吧,請江姑娘寫封引見信便可。”

江琇瑩想讓自?己的耳朵儘快好起來,也想去看看名醫:“我身體也點不適,想找神醫看看,就同世?子結伴前往吧。”

鐘允想到,她的耳朵出了問題。

他又想到,她可以這樣對答如流地跟他說話,一定在盯著他的嘴唇看。早知?道?,出門前應該塗點潤唇的口脂。

若是他自?己,什?麼?時候去都無所謂,要是給她看病,他要儘快安排啟程計劃了。

他不敢存著與她獨處一處朝夕相處的妄想。周義衡的身世?不乾淨,不能叫他隨行,陳啟剛升職禁軍副

統領,忙得腳不沾地,去不了。

想來想去,隻有遊手好閒的紈絝子弟許玉龍了。

“我叫許玉龍一同去吧。”

江琇瑩點了下頭:“許公子若是有空最好了,可以讓他關照你。”

鐘允不需要許玉龍的關照,他沒有多說什?麼?,心裡惦記著江琇瑩的心情?,思來想去,還是說道?:“方才,你怎麼?哭了?”

江琇瑩摸了下自?己的臉,低聲道?:“沒什?麼?,想到了一點傷心事。”

鐘允:“我們是朋友,你什?麼?話都可以對我說。”

江琇瑩抬眸看著鐘允:“你還在找你父親的下落嗎?”

在她眼裡,他父親是黎王,鐘允點了下頭:“前些日子查到一點蹤跡,應該很快就有結果了。”

江琇瑩:“你想他嗎?”

鐘允笑?了一下:“當然。”

黎王是把他當成親生兒子對待的,並把對前朝太子的兄弟之情?也寄托在了他的身上,對他好得不像話,就連一向最寵溺他的太後都說黎王,說他要把孩子慣壞了。

江琇瑩因為要讀唇語,一直盯著鐘允的臉上,她從來沒在他臉上見到過這種笑?容,那是一種被保護和疼愛的無憂無慮。

無憂無慮這四個字出現在鐘允臉上,顯得十?分違和。

他一直都是保護彆人?替彆人?憂慮的那個人?,她想,他一定被黎王保護得很好。

江琇瑩想到了江景越,有點自?嘲地笑?了一下:“曾經,我以為我父親對我很好。”

她看著他:“你有一次跟我說,我不過是我父親手上的一枚棋子,我不相信,還跟你吵了起來,現在想想,你說的是對的。”

她跟鐘允和離之後,倘若沒有二皇子提親,沒有周義衡歸來,沒有鐘允給了她縣主之位,江景越一定會把她嫁給一個權臣當小妾。

這個權臣是個年輕俊美溫柔善良的,還是又老又醜心狠手辣的,對江景越來說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他們手上的權勢,他們能給他帶來多少?利益。

鐘允抬眸,讓自?己的眼睛對著江琇瑩,就像他能看見她一樣:“你父......江景越是不是打你了。”

江琇瑩本來已經不想哭了,被鐘允一說,心裡的傷心和委屈一下子湧了上來,鼻頭

一酸,眼淚就落了下來。她隻是默默掉眼淚,不想發?出聲音被彆人?聽見。

鐘允伸出手,他看不見,隻能靠摸索,像個真正?的瞎子那樣。

伸出去的手又縮了回去,這次不是因為這個作讓他顯得難看,他是不方便觸碰她,隻能說道?:“要哭就哭出來吧,憋著難受。”

他已經知?道?了,她便沒有什?麼?好瞞的了,終於放聲大哭起來。

鐘允從懷裡掏出來一張帕子,江琇瑩接了過去,連眼淚帶鼻涕蹭濕了一大片。

月光灑在亭子外麵的花草上,不知?什?麼?時候起了夜風,將?那細長的草葉子吹得晃來晃去。不知?過了多久,江琇瑩覺得自?己的眼淚都快要哭乾了,停了下來,一邊擦眼淚一邊說道?:“讓世?子見笑?了。”

鐘允:“沒有,你哭得很好聽。”

江琇瑩:“......”

鐘允趕忙改口:“不好聽,以後彆哭了。”

江琇瑩擦乾最後一滴眼淚:“我就哭這一次,以後不哭了。”她不會再為江景越哭了,他們的父女之情?如同她的眼淚一樣,擦乾了就沒有了。

鐘允算著天色已經很晚了,便起身告退:“縣主好生歇著,待我定下出發?去周無山的日子,叫人?過來還告訴縣主。”

他不再叫她江姑娘了,那是江景越的江。

江琇瑩拿起桌上那根樹枝,像來時一樣,一人?握著一頭,帶著鐘允往宅子大門口走去。

第二日,江琇瑩起了個大早,收拾一番就去了將?軍府。

周義衡正?在趴在床上吃早飯,看見她來,要起身,被江琇瑩按了下去。

她一碰到他,隔著衣衫都能感覺到他身上傳來的熱,她不禁皺了皺眉:“什?麼?時候開始發?燒的?”

周義衡笑?了一下:“沒事。”

他看了看她:“你眼睛怎麼?腫成這樣嗎,還泛著青,你哭了?”

江琇瑩不想讓周義衡擔心,對他笑?了笑?:“沒有,昨天做口脂做得太晚了,睡得晚了些,留了點黑眼圈。”

她轉頭問一旁的小隨從:“請大夫看過了嗎?”

周義衡掙紮著要從床上起來:“昨日不是看過了嗎,大夫還留了退燒藥,喝點藥就行。”

江琇瑩上前,想去扶

他,看見他的床頭上有好幾道?被砍出來的痕跡。那刀口極深,有新鮮的木屑翻出來,昨日還沒有。

周義衡注意到江琇瑩的視線,解釋道?:“昨晚失眠,睡不著,無聊極了,在床上練了會劍,不小心砍倒了床頭。”

江琇瑩盯著周義衡的眼睛看:“這樣拙劣的借口,換成是你,你相信嗎?”

周義衡舉了舉自?己的胳膊,笑?著對她說:“真是在練劍,你看,我這不是好好的嗎。”

江琇瑩知?道?他沒說實話,看他的樣子是不肯對她坦白了,約是怕她擔心,或者?有什?麼?不願意被她知?道?的事。

她有點生氣,氣他對他不夠坦白,不應該因為怕她擔心,不讓她與他一起承擔煩惱和困難。

她又想到自?己方才好像也對他說了謊,為了不讓他擔心,沒告訴他自?己被江景越打了巴掌的事。這樣一想,她似乎又能理解他了,便不氣了,轉身給他倒了杯水。

江琇瑩陪了周義衡一會,讓人?擰了帕子敷在他的額頭上,又看著他喝下退燒的湯藥。

她每看見一次床頭那幾道?觸目驚心的砍痕,就覺得害怕,最後還是沒忍住,又問了他:“昨夜你當真在練劍嗎?”

周義衡點了下頭:“我是屁股挨了板子,胳膊和手是好的,不影響練劍。”

昨天夜裡趁他受傷,前來行刺他的人?是處月國的,他的親舅舅普米派來的人?。他不肯做他的傀儡以□□義做處月國的王,他就要殺了他,找一個長相跟他相似的人?冒充他當傀儡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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