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來她也不能累著,之前就算來看訓練賽,差不多也是這個點就得回去了,教練他們已經開始看訓練賽了,哪還顧得上揣摩她的情緒,說了聲晚安就又去看選手操作了,天秀站起來盯著屏幕看了一會,越來越生氣,差點要跺腳,強行忍住了——她一向告誡自己,待下嚴格可以,但同時也要做個理性的老板,雇員隻能在嚴格和任性之間接受一個特質,要麼嚴格且理性公平,要麼就是任性但真誠隨和。她比較喜歡前者,電競俱樂部的性質夠私人化了,再感性一點,隊伍尊卑一亂就完全沒法帶了。
“秀秀回來啦?”
不曉得是不是郎和怡和她媽媽說了什麼,很稀奇的,她媽媽最近居然沒往海島跑,在家老實呆著已經一周了,還帶著阿姨住到公寓這邊陪她,天秀進門就有夜宵吃,她媽媽還試圖和她聊天,“明天我陪你去錄節目要不要?我幫你去俱樂部看他們有沒有偷懶?”
“彆了,都不要,你要麼去做做美容好吧。”
她和她媽媽沒什麼話說,更是嚴禁母親涉足俱樂部經營,天秀吃完夜宵心情也沒好,反而更憋屈,洗完澡上床告訴自己該睡了,閉上眼五分鐘還沒睡意,牙關咬著嘎嘎響,忍了又忍,還是忍不住,一翻身在床上夾著被子滾來滾去,“啊!好氣啊!”
什麼叫做她輔助又不是特彆特彆厲害!
“好氣人啊!”
什麼叫做人雲亦雲!
“真想打人啊!”
什麼叫做你會射手你會打野嗎?
“該死的錕斤拷,扣工資——————”
悶在被窩裡發出靈魂呐喊,決定了錕哥的命運之後,她安靜了十幾秒鐘,猛地翻身坐起,擁著被子,嘴巴努來努去,眼珠子也跟著轉個不停,房間裡沒人,所以她也就不用隱藏自己滿臉的不甘心了。
可惡啊,被這麼說是真的太生氣了——她不會打野?怎麼可能,這個逼沒和她雙排過嗎?打野帶飛好吧,本來為了避免打擊到隊員,她都藏著沒說了,其實在她來看,那幾個打野真的都很笨的,射手自由人到底有什麼難打的?什麼打野意識,射手操作,有那麼難練習嗎?她怎麼覺得挺簡單的啊,這部都是琢磨琢磨就該領悟的東西嗎?換她上去,她自信至少打得不會比他們差!
但是,但是——但是!
她氣得咕嚕咕嚕得,一邊從喉嚨裡低吼出來,一邊猛刨被子:太可氣了!但是她偏偏又很膽小,不敢冒著心臟問題的風險上場打比賽!
最討厭的就是這點了——想不想打……那還用說?不想打的話就不會誤會了,她絕對不會對任何人承認,但是……自己心裡也知道,要不是藥師對她說了這個事以後,她滿心裡就一直在想著,也不至於發生這樣的誤會。
但是,敢不敢打……
這就……
按天秀的個性,她一向還是滿理性的,不論是對俱樂部的運營、規劃還是什麼,雖然也有衝動的時候,但深心裡她也知道,自己最後多數都會做出理性的選擇。而這一次的選擇,理性來說——當然是不上場為好,她上場不上場,實際上是不影響到俱樂部賣價的,畢竟,保級隊有人氣,價格也未必會比季後賽一輪、二輪的隊伍低,甚至,如果她隻能打一兩場的話,那可能對保級局勢都不會有太多的影響,那這樣的話,冒這個風險就沒有什麼必要。再說,她最近在錄節目,沒什麼時間打訓練賽,勉強上場的話,效果未必會很好。
如果大家都在殷殷勸她上場,包括錕哥和韓旗也請她上去拯救隊伍的話,天秀覺得自己反而會冷靜地和他們分析利弊,用這些大道理說服他們也說服自己,然後不舍卻毅然地看著這支不成熟的隊伍在風險中成長,告訴自己這是隊伍成長必經的陣痛。
但是,現在大家都懂事,甚至不用她說服就放棄了讓她上場的想法——甚至,甚至還根本就沒想讓她上,因為沒覺得她多厲害多Carry,那……這就完全不一樣了啊,這特麼就不行了啊!她不行?她行得很啊!她不但行得很,而且她想上場就可以上場——這可是她的俱樂部!她想乾什麼就乾什麼!
可是……但是……身體……而且……錄節目……
她又開始滾來滾去了,被子被滾成了一個大圓筒,裡麵響起了悶悶的喊聲。
“討厭的Jules!”
Jules成為錕哥之後第二個被記賬的反派,“討厭、過分、惡心!早晚有天收拾你——”,找書加書可加qq群95286855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