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和時念一起飛升進仙界的師兄,他的本體就是一條白蛇。
所以他怎能不懷疑這一切呢?
時念看著眼前景無笙目光躲閃的一幕,心中突然明白了些什麼。
她死寂的目光略過陸染,落到了景無笙身上。
“夫君,你也是這樣想的嗎?”
景無笙看著時念的雙眸,不知為何突然有些心虛了起來,可他想到這事明明就是時念背叛他在先,便又把自己心裡的這些情緒按壓下去了。
他和時念對視著,卻沒有說出一句話。
時念便已經清楚景無笙心裡到底是怎樣想的了。她垂了垂眸,驀然笑出了聲。
“所以你連問都沒有問一句,就這樣給我定了罪名,認為我背叛了你。”
多可笑呀,時念內心發疼,原來她所以為的她和景無笙之間的堅定情感實際上是如此的脆弱。
脆弱到他沒有給她絲毫辯解的機會,就在心中認定了她的罪名。
景無笙捏緊了雙手,看向時念道:“我給過你機會的,我把景寧的血液和我的血液都拿給了陸染,可是不管是陸染溯本逐源多少次,都證明她並不是我的孩子。”
原來是這樣嗎?
所以景無笙寧願相信陸染,都不願意親自來找她問一問,時念突然覺得有點疲憊。
她看了看自己懷中景寧青白的小臉,低頭輕輕的親了親景寧的臉蛋。
她眼中含了淚,神情卻很冷漠的看向了景無笙:“景無笙,你不配做一個父親。”
因為沒有哪一個父親,會這樣對待自己的孩子。
時念一語落,全場都寂靜了下來,景無笙的雙手也在時念這一聲下忍不住顫抖了一下。
他看著時念懷中的景寧,眼中的情緒很是複雜。
在景寧沒有在他麵前顯露出蛇尾之前,景無笙是真的疼愛這個女兒的,甚至可以說景寧要星星他就絕對不會給景寧摘月亮。
但是這種疼愛在他從陸染口中知道景寧並不是他的孩子之後,就化為了一種痛恨。
景無笙想到這裡不禁咬了咬牙,他看著時念和白塵,痛恨說道:“不過一個野種罷了。”
對,不過一個野種罷了,時念憑什麼指責他,而且作為時念背叛她的證據,景寧本就不應該再活在這個世上,因為她是他的汙點。
景無笙抬頭看向了時念,警告似的說道:“念念,隻要你現在殺了他,我就原諒你這一次犯的錯,我們還可以回到以前那樣。”
景無笙口中指的人便是白塵。
時念聽著景無笙的話,突然便笑了,她雙眸沒有什麼情感的看向景無笙。
“野種?哈哈哈,野種!你說阿寧是野種!”
她笑著,笑聲卻淒慘極了。
“景無笙,我們完了。”
時念決絕的說道。
話音落,她便伸手從自己脖頸間扯出了一塊玉佩,那是景無笙曾經送給她的定情信物。
時念沒有什麼感情的雙眼看了那枚玉佩一眼,而後便沒有一絲猶豫的把那玉佩摔在了自己麵前的地麵上。
這玉佩本來就是一塊普普通通的玉佩,隻不過是因為是由景無笙親手雕刻而成的,所以時念平時才會那麼寶貝。
但是現在,時念卻又選擇了親手摔碎這塊玉佩。
“時念,你敢。”景無笙在時念拿出那塊玉佩的第一時間便發現了不對勁。
隻是他到底還是隻來得及威脅似的喊出那麼一句話,然後就眼睜睜看著那塊玉佩在自己麵前碎成了一片片。
而他的心也仿佛是跟著這塊玉佩一起碎裂了。
景無笙紅著雙眼看時念:“時念,那你如此踐踏我的感情,莫不是以為我非你不可了。”
時念麵色不動,隻諷刺道:“小仙不敢,仙帝陛下愛慕者眾多,又怎會非我不可。”
她目光轉到景無笙身旁的陸染身上,陸染此時正擔憂的看著景無笙。
時念扯了扯嘴角,皮笑肉不笑道:“就像您身邊這位陸染仙君,不也是對仙帝陛下情根深種嗎?”
時念並不是蠢笨的人,景無笙身邊那個陸染有著什麼心思,她一直都知道,隻不過是對方一直以來都沒有把自己的心思放到明麵上來,她之前便也一直沒有計較罷了。
但是現在她卻偏偏痛恨起了自己的這種不計較。
時念突然抱著景寧轉身了,她目光落在自己麵前一片風平浪靜的斬仙池裡,整個人的情緒似乎都在這一瞬間抽離出了身體。
“景無笙。”時念輕聲道:“我好像跟你說過吧,我身上有著女媧後人的血脈。所以,不論我的夫君是誰,我的孩子都隻會繼承我的血脈。”
“所以,你為什麼不來問我一聲呢?”
時念話音落,最後再扭頭看了景無笙一眼,便毅然決然的抱著景寧的屍身跳進了麵前的斬仙池裡麵。
斬仙池池水沾染上自己身體的那一瞬間,時念疼的不由蜷縮了起來,把自己手裡的景寧抱的更緊了。
時念心中沒有絲毫抵抗的念頭,就這樣直接順著水流的方向沉到了斬仙池底。
她身體裡的靈魂也在斬仙池的作用下,漸漸的從自己的□□裡麵抽離了出來。
時念的動作太快了,快到景無笙還沒有過來,她便已經跳入了斬仙池內。
又或許是因為時念沒有絲毫抵抗的念頭,她的□□很快便化為了斬仙池的養分。
斬仙池上方,一個隱隱約約的虛影浮現了出來,那個虛影有著和時念一樣的麵容,但是她的腰部以下卻是一條跟景寧如出一轍的銀白色蛇尾。
景無笙看著眼前這一幕,看著時念靈魂體腰部下方那熟悉的蛇尾,整個人都呆立在了原地。
怎麼會這樣?為什麼會這樣?
他的心中在這一刻閃過了許許多多的念頭,但最終都歸為一句:“念念,彆走。”
白塵一直不發一言的看著眼前的景象,直到這會時念跳進了斬仙池,他才看著景無笙開口了:“仙帝陛下,我等著你後悔的那一天。”
說完這句,他臉上又忍不住露出了一個笑容:“當然,我也十分感謝你……還有你身邊這位給了我這個機會。”
機會?什麼機會?
景無笙惶惶想到。
他看向白塵,想要得到一個確切的答案,但是白塵在說完之前那句話以後,便也跟著時念一起跳進斬仙池了。
幾個呼吸之後,景無笙目之所及之處,人首蛇身的時念身旁便又出現了一個銀白色的大蛇身影。
而後那大蛇纏繞在時念的腰身上,兩人一同消失在了斬仙池內。
“念念!”景無笙忍不住出聲叫道。
但是他口中那人卻再沒了蹤跡。
“念念。”景無笙聲音裡帶上了惶恐之意。
他突然反應了過來,直接就向著麵前的斬仙池撲了過去。
陸染見狀,心頭一驚,連忙伸手拉住了景無笙。
“陛下。”她小聲道:“您冷靜一點,這樣您會受傷的。”
景無笙修為高強,斬仙池並不會對他的造成什麼太大的影響,但是他若是進去了也必然是會受傷的。
陸染並不希望自己看到景無笙為另一個女人做到這種地步。
景無笙被陸染攔住,麵上忍不住染上了暴怒的色彩,他隻輕輕一揮手,陸染單薄的身影就那樣直接飛了出去。
“滾!”
陸染倒在地麵上,捂住胸口痛呼了一聲。
她眼看著景無笙衝進斬仙池裡,抱出一具被池水浸泡的半融化的屍身來,那屍身血肉模糊,景無笙珍視的把她抱在了懷裡。
陸染整個人眼裡都不禁含上了淚。
為什麼?為什麼她籌謀這麼久,都比不過那人簡簡單單一句話?
陸染身前突然落下一片陰影,她抬頭看去,隻見景無笙抱著時念的留下來的屍體走到了她麵前來。
他眸光沉沉的看著陸染,眼底有瘋狂在凝聚。
“陸染,給我一個解釋。”他道。
景無笙的言語裡有有期待,有懼怕。
期待於景寧若真是他的孩子,隻不過是傳承了時念的血脈,那麼便證明時念並沒有背叛他,沒有背叛他們兩人之間的情感。
懼怕於如果這是真的,那麼方才就是他親手害死了自己的女兒,就是他逼死了時念。
而這一切,都是起源於陸染之前告訴他的話。
她說,景寧和他之間並沒有血緣關係。
沉重的威壓落到了陸染身上,讓她全身都動彈不能。
她的心臟因為景無笙逼問似的語氣而極速跳動了起來。
陸染扯了扯嘴角,勉強衝著景無笙道:“陛下,我真的沒有騙你,我真的是沒有從景寧公主的血液裡感知到任何您的本源。”
她話音落下,那被景無笙施加在她身上的威壓一下子就消失無蹤了。
“但願如此。”景無笙的聲音從陸染頭頂傳來。
陸染從地麵上爬起來,擦了擦自己嘴角的血液,默默跟在了景無笙身後。
沒事的,不會有事的,不會有人發現的。她之前做手腳的時候很小心的。
陸染在心裡安慰著自己,但是她卻不知走在她前方的景無笙這會已經決定要去尋找九重天裡最擅長血脈一類術法的東方仙帝去再一次驗證他和景寧之間的血脈了。
哪怕他這樣做的代價是讓其他幾個仙帝都看了他的笑話。,找書加書可加qq群95286855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