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報仇”(他冷著臉,親了一下。...)(1 / 2)

場麵一陣安靜, 許久,司禮仙君道:“大比結束。”

晏潮生走下試靈台,宓楚連忙去扶白羽囂:“二公子, 你沒事吧?”她目光悄無聲息在晏潮生身上轉了一圈,略微皺眉。妖脈啊, 真可惜。

白羽囂吐出一口血沫,抹了下唇, 攔著晏潮生, 怒氣衝衝道:“還我。”

“什麼?”

“你知道是什麼。”

晏潮生掐著按住懷裡的毛團, 冷笑一聲:“二公子是說你的靈獸?來參試無人帶靈獸, 二公子唆使靈獸陰我, 我不算這筆賬, 你倒主動提起。”

他力度尤重, 琉雙覺得自己都快窒息了。白羽囂沒死, 還活蹦亂跳,她反而快被晏潮生給掐死。不就是阻止他虐殺白羽囂嗎?多大仇,他喪心病狂到要殺白羽囂的靈獸——也就是自己來泄憤了!

她就說, 晏潮生為什麼要揣走自己, 原來是留著慢慢折磨!

太可怕了,她驚恐地扭著毛團身子,難受到直哼唧。白羽囂救我啊。

晏潮生鬆開了些她,臉色依舊難看到像死人。

眼見晏潮生和白羽囂在台下也要打起來了,赤水翀開始講話, 掰布仙族子弟們的封賞。所有參加大比的弟子, 不得不跪下聽訓。

白羽囂隻能暫時偃旗息鼓, 跪在弟子們中間。他雖然輸了,可實力擺在那裡, 又是白氏一族的子弟翹楚,念到白羽囂的名字,赤水翀看過來,目露欣慰,讓他司空桑刑罰,成為司刑仙君。

白羽囂肅著臉,叩謝境主恩典。琉雙從晏潮生衣襟裡看過去,發現白二嚴肅認真起來,挺像個正經成熟仙君的。

一個個封賞安排下去,大多都是仙族子弟才有的殊榮,終於,仙脈弟子封賞完,輪到各大仙族收徒。

這就好比人間的皇帝點完狀元榜眼探花,其餘大臣在有資質的學子中間找門客。

對於不少外鏡弟子,人族招收的弟子,乃至旁支仙族子弟來說,都是絕無僅有的機會。

所有人目露期盼和緊張,看著各大家族的仙長和長老。

哪怕是晏潮生,也忍不住抬起了眸,眸中隱含期待。

今年大比,可圈可點,有好幾個人族少年,表現觸類拔萃,贏了好幾場。謝氏收了兩個旁支仙族弟子,兩個人族少年,連樓家的仙長,也破格收了一個人族少年。

有幾位仙長目光掃過晏潮生,目露厭棄與輕蔑之色。

晏潮生唇抿成一條線,手指漸漸握緊。

封賞完的白羽囂在遠處,心裡其實急得不行,他也不知道晏潮生有沒有忍住那隻毛球是琉雙變的,怕晏潮生把琉雙給捏死了。他盯著晏潮生,剛要動作,一聲怒斥道:“白羽囂,你給老子滾過來。”

白羽囂回頭,發現他爹就在不遠處。他不耐煩道:“我現在有重要的事,之後再和你說。”

白族長懶得和他廢話,一個法器把他綁走了。

白羽囂被綁得嚴嚴實實,還被下了禁製,有苦說不出,隻能眼睜睜看著自己離琉雙越來越遠。

*

晏潮生這邊,仙長們次第下來,扶起跪下的人族弟子,被看中的少年們喜上眉梢,連連謝恩,揚言日後肝腦塗地報答師尊。

晏潮生作為魁首,跪在最前麵,卻無人問津。

漸漸的,仙長們帶著弟子回去了,其他人明白自己表現得不好,慢慢散去,隻有晏潮生還孤零零地跪著。

仙境的黃昏,天邊染上一片紅霞,琉雙悄悄從他懷裡探出頭,不經意看見少年的神情。

他看著高高的仙台,那裡所有的仙君都走了。他眼中有什麼東西寂寂湮滅,又似另一種燃燒。

少年的影子斜斜映射在夕陽下。

上一刻,他在台上,明明還那麼驕傲。這一刻,卻被人輕賤如螻蟻。七百年前的妖族,活得連靈獸都不如。

她從他懷裡跳出來,輕輕朝外蹦,趁這個機會,趕緊跑,不然晏潮生心情不好,殺不了白羽囂,肯定要拿白羽囂的靈獸泄憤。她再不走,一定會發生可怕的事。

許是晏潮生心情低落難受,沒有朝她看一眼,依舊直直跪著。她逃跑出老遠,他仍然一動不動。

仿佛這樣,就會有人注意到他,來撿走他,給他一個家。

琉雙知道不會有,不會有大家族想要一個妖脈弟子,縱然他天資卓絕,可身負妖脈,如同天然的汙點,大家族最重名聲,不會要他這個汙點。

這也是她任由晏潮生來參加大比的原因。

琉雙始終記得,晏潮生不能留在空桑。得在妖君覺醒前,把他趕走。

晏潮生全身上下完好,今日應該是他來空桑,最體麵的一次了,除了拳頭上,有個小小的牙痕在滲著血,那是她咬出來的。

但願他沒有注意到。

她一蹦一跳走出好幾步,想到什麼,回頭看他。晏潮生未來是會黑化的。

一個人為什麼會黑化?

少年依舊孤單跪在夕陽下,冷待、輕慢、無視,欺辱,這些或許都是未來晏潮生滅了空桑的原因。

他的背影看上去真難過。琉雙雖然不懂這種難過,看了幾眼,也有些被感染到。

琉雙左顧右盼,想看看宓楚在哪裡,此刻若是宓楚能來安慰晏潮生幾句,或許少年的內心能枯木逢春,忘記空桑對他的不公待遇。

結果一看,好嘛,宓楚早就跟著樓氏的人,走得遠遠的。除了方才晏潮生在台上大放異彩,宓楚多看了幾眼,完全沒有來接近晏潮生的想法。

琉雙覺得,宓楚仙子真是不上道。既然想當妖後,這個時候就應該陪在妖君身邊,寬慰他。

眼見晏潮生神色愈發陰翳,琉雙心裡發怵,生怕他就此黑化,奠定要毀滅空桑的基礎,她連忙又跳回去,仰著頭,用一雙水汪汪的眼睛看著他。

她仗著他不認識自己,賣力扮演一隻毛球靈獸:“喂,你彆傷心啦,你不是一無所獲,至少你今日的表現,有人看在了眼裡。”

他收回視線,麵無表情看著她,低聲道:“是麼。”

她點頭,儘管毛球根本沒有脖子,她不知道自己看上去滑稽可笑。是啊,沒看到宓楚今日多看了你好幾眼嗎?

“你想開一些,未來還有很多很好的東西和人,在等你,給人當弟子有什麼好的。”比如什麼妖君之位啊,鬼皇之尊呀,全都是你的。

還有能臣宿倫與伏珩兩位大人,青鸞與赤鳶,總之好多好多。包括宓楚,待她好好規劃一下,就讓晏潮生和宓楚,有情人終成眷屬。

他打量了她好一會兒,眼神略有些微妙,低聲道:“你說得對。”

見他不複方才的低落了,琉雙鬆了口氣,孺子可教。她正要跳走,一隻冷冰的手,捏住她的身子,把她抓住。

少年的聲音透著陰冷,居高臨下傳來:“小靈獸,贏下大比的人,不該什麼都沒有,是不是?”

琉雙覺得有點危險,聰明地沒吭聲。

“回答我,嗯?”他的手微微用力,修長的指節陷入毛球的毛絨中。

琉雙怕被他捏死,對上他漆黑陰冷的眼,隻好說:“是是是。”

他頷首,道:“我也不是什麼都沒有,我贏了白羽囂,這個魁首之禮,我收下了。”

啥?你說你收下啥了!

琉雙終於覺出不太對勁,他似乎把自己幻化的毛球,當作戰利品收了。

琉雙急得直在空中蹬,本就粉嘟嘟的身子,染上更濃鬱的粉色。

他不理會她的掙紮,也不跪了,冷臉捏著她往外走。

完了完了,白羽囂呢,去哪兒了。琉雙扭頭看,完全不見白羽囂蹤影。

她睜著一雙水汪汪的眼睛,朝後看的動作,不知哪裡惹惱了他。他手指一收,琉雙險些被捏得背過氣,癱軟在他掌中,兩顆水葡萄似的眼睛發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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