背她(我爹都沒這樣背過我。...)(2 / 2)

叢夏低下頭,唯唯諾諾應是,縱然十分仰慕麵前變身殺器的冷漠男子,卻不敢多看。

短短幾日,山主又拔高了些,以前他是個少年模樣,和伏珩差不多高,如今比伏珩高出半個頭,身形也偉岸了不少。

空氣中彌散著淺淺血腥氣,還有不少四散的黑色鱗片,一會兒得有宮婢進來打掃。

隻有自己人知道,他近來尤其易怒,蛇鱗一直在掉,掉了的地方,呈現病態的灰色,元身依舊沒有穩定下來。

他如今的元身成了什麼樣,無人知曉,否則不至於放出妖鳥,代替他立威。

前幾日,勞河留下的一個女妖,心不死,試圖來引誘他,剛好撞見他脫鱗化形,最後被山主撕碎在了宮殿內。叢夏雖然蠢蠢欲動,聽聞這件事,也歇了心思。

晏潮生不喜歡有人看見他的元身。

伏珩倒是沒有關心這些,他關心的是:“妖山的目標越來越大,之前短短時日,我們殺了數千仙兵,妖山不再安全。有一支仙兵換了新的將領,那人且打且退,也不上來,隻在山下截殺,聽說,是空桑和長留的仙兵。”空桑和長留的仙兵,負責“清理”他們這一塊領土。

晏潮生垂眸,手指收緊。

伏珩心裡清楚,等到仙族反應過來,首當其衝妖山會受到討伐。

而他們的山主,此時弱水之傷還未完全好,光靠一隻金玉其外的妖鳥、與妖山為數不多的大妖,很難對抗天族真正的大軍。

山主得養好傷,穩定元身,還得找到一樣法器,能夠庇護妖山,否則他們所有人,必須在仙族反應過來之前搬走。他把白追旭帶兵的情況說了一遍。

仙族在殺他們的人,他們卻沒法殺仙兵,因為籠罩大軍的,有一個牢不可破的屏障。

“是一麵怪異的鏡子。”伏珩說。

晏潮生旋身坐下,手指輕點,突然笑了笑,說:“既然自己送上門來,就彆怪我不客氣。”

他的笑容,怎麼也能說輕快,反而像想起了什麼,透著幾分陰沉。

除了他殺人那日,伏珩還沒見過他這樣。

晏潮生把十誡環扔給他,笑容陰冷:“太初鏡,他們恐怕不怎麼會用,伏珩,帶人去教教他們。”

他割破手,任由鮮血湧出,湧向十誡環。

這些仙族恐怕早就已經不記得,太初鏡,最初是他父君,用來控製靈力,收歸天下沼澤,不讓沼澤浸沒人間的法寶。

本就是,王族的東西。

也不知後來為何會流落到畢巡手中,被他用來困住一座凡間的城。拿到太初鏡,今後妖山的結界問題就解決了。

隻剩不穩的元身,需要最快的時日穩定下來。

元身不穩,他沒辦法保證真正對上天族仙兵時不出差錯。

“我去一趟泑山。”晏潮生突然說。

泑山?這是什麼地方,眾人幾乎都沒聽說過。

晏潮生扔了一顆元丹,喂一旁的小妖鳥,淡淡道:“上古時,蓐收住在那裡。”

他傳承的記憶是這樣的,蓐收早已隨著他父君的時代隕落,不知過了數萬年,泑山的主人會是誰。

不重要,終歸會為他做一切想做的。

*

少幽扶著懷裡虛弱透明的少女,聲音輕和道:“泑山是西望日的出入之地,滿山遍布著紫色的美玉。”【注:取自《山海經·西次三經》】

他們抵達時,恰好是日落,夕陽燦爛。

泑山名為山,其實並不大,反而像個獨立於八荒的小小境界,不是仙境,更非人間。

少幽帶著她一路西行,進入泑山之後,琉雙果然看見無數美玉。

還有形形色色的雞血石,小境界漂亮得不像話,仿佛被色彩堆疊。

仙鶴進不來,少幽說:“我背你,這裡的主人是戰雪央,他脾氣怪,你見到他,彆害怕。”

他神態自若,琉雙反而不好扭捏,這輩子畢竟不同於上輩子,她有記憶,少幽什麼記憶都沒有,她趴在他背上,想起自己年紀很小的時候,他也曾背自己走過這樣一段路。

那時候她為了撈少幽的散魄,焦急之下受了傷,在他背上,吵著要下去。少幽說她再動,就扔她下去。

“我爹都沒這麼背過我。”彼時她這樣說,少幽臉色都黑了。

想起這些,她趴在少幽背上,忍不住輕笑。

少幽神識很敏銳:“怎麼了?”

她重複了一遍,蓋住眼裡的笑意,輕輕說:“少幽,我爹都沒這樣背過我。”

少幽莫名與赤水翀比肩,年輕的少境主,說不清自己是赧然還是惱。他又想起被迫與她聯姻,得知小仙子年齡太小,總覺得他像占了什麼便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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