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為你生,為你死·2(1 / 2)

淨房內,不知被何從吹來一陣悠風,幾盞小油燈搖曳了幾下。

顧笙玩了半天的泡泡,卻見白子卿根本沒有要離開的意思,而這時,顧笙並不知道,從少年的角度,可以清晰的看見她白皙精致的後背,墨發高高盤起,垂下的發絲沾染上了水漬,一絲絲的貼在了皓雪肌膚上,黑與白形成鮮明的視覺對比。

少年眸色微暗,捧著衣物的姿勢愈發虔誠。

顧笙終於熬不住了,雖說這一路長途跋涉,的確需要好好泡個澡,但再泡下去,她就要脫皮了。若她是真正的男子,她倒是可以讓白子卿伺候,可……

顧笙背對著少年,泡了良久之後,嗓音已經有些慵懶:“衣物放下吧,孤自己來就行了。”

少年站著沒動,頎長清瘦的身段投下長長的影子,他似乎很堅持:“伺候主子,是屬下的職責。”

說著,少年抬頭望一眼浴桶中的背影,也不知道是被什麼晃了眼,突然又低下頭。

主子太纖細了,跟他不一樣。少年這樣想著,麵頰上湧上一陣熱浪,但淨房光線朦朧,完美的掩蓋了他此刻的心緒。

顧笙默默放下澡豆,轉過頭看,看著低垂著眼眸的少年,她實話實說:“子卿啊,孤不習慣被人看著沐浴。”

少年一怔,很想解釋一句,他沒有看!

可……他似乎也看了。

少年很會審視奪度,保持著低垂著腦袋的姿勢,放下衣物之後,很快就退出了淨房。

顧笙這才鬆了口氣,多麼純潔無瑕的反派,她怎麼能汙染他呢。

係統這時發出了土拔鼠尖叫:“不好了,宿主,反派黑化值突然暴增到了10,宿主,你剛才對他做什麼?!”

顧笙:“……”(⊙o⊙)…

來這個世界的第一晚,顧笙沒心沒肺的早早就睡下了,晚飯時多喝了幾杯果酒,她夜間醒來起榻,但雙足剛踩在腳踏上,她被腳底心的異常觸感嚇了一跳,因為動作過猛,站起身時差點就栽了下去。

卻在下一刻,有一雙手穩穩地握住了她的雙足。她一低頭就在昏暗中看見了少年的眸子,裡麵如綴了千萬星辰,狡黠明亮。

顧笙的驚嚇聲剛剛停息,跳到嗓子口的心臟又落了下去,她突然在想,如此通透純潔的少年,怎就成了毀滅天下的大反派呢?他的眼睛很漂亮,不染一絲雜質。

“主子,是我。”少年生怕顧笙又要尖叫出聲,隧道了一句,畢竟主子自幼就膽小。他記得數年前,主子將他從狼窩帶出來時,還很怕他,起初時根本不讓他靠近。

顧笙收回驚嚇之色,已經忘記了自己方才是想去淨房,她在床榻邊落座,沉聲說“嗯,以後不要睡在這裡。”

黑暗中,少年的眼神格外幽亮,宛若黑曜石一般,“主子,屬下要護著您的安全,從楚國一路走來,屬下都是睡在您身邊的,屬下不走!”

他總是很堅持,異常倔強,很有狼性。

顧笙打算好好教育他,既然他將自己當成是主子,他就要聽主子的話,未及她開口,係統又開始了土拔鼠尖叫:“宿主宿主!大事不好,反派黑化值長到12了!前方高能,宿主你千萬不要再刺激反派,他還很純潔天真,宿主你一定要用耐心,愛心,仁慈心去感化他!”

顧笙的墨發披肩,雖說這個世代的男子以柔唯美,貴族中塗胭抹粉的不在少數,但此刻的顧笙卻有一種脫塵的美,仿佛一個不注意,她就會消散在人世間。

少年一無所有,他隻有他的主子,所以更加不能離開主子半步,他的手還握著顧笙的雙足,尺寸很小,僅夠他握在掌中的,一時不舍放開。

顧笙深吸了一口氣,在少年的幽幽注視中溫和一笑:“好,孤留下你,但今晚開始,不準睡腳踏,你去睡一旁的軟塌,你給孤記住了,你不僅僅是孤的隨從,還是與孤共患難的好兄弟,明白了麼?”

係統突然冒出來:“黑化值13!宿主,反派可能不想和你當兄弟!”

顧笙:“……”

少年總算起身,他腰上掛著長劍,身為一個殺手,他一直都是劍不離身,人在劍在。

***

晉國老君侯常年沉迷酒色,人已經未老先衰,這些年大晉南征北戰都是晉太子姬夜在背後一手操控著。

如果天下六國之中,就數晉國最為強大,楚國居於第二,這也是為何顧笙來到晉國之後,並沒有遭受刻意為難的緣故。楚王最疼寵的兒子是繼後所生下的三殿下,所以早就起了廢太子之心。

此番將顧笙送到晉國當人質,一來是為了向大晉表明楚國無心戰事的心意,二來也方便扶持庶子。

今日顧笙被翼王嚇暈的消息,自然是讓老君侯知道了。

老君侯在殿內召見了太子姬夜與冀王兩人。

老君侯看著一表人才的太子姬夜,是怎麼看怎麼滿意,可目光移到冀王身上時,臉色突然就沒那麼慈愛了,這麼蠢的兒子,怎麼會是寡人親生的呢?!

老君侯儘量讓自己看上去沒有那麼暴力,他不是一個暴君,更不是一個狠毒的父親。

這樣想著,老君侯柔聲道:“老二啊,楚國今時今日的地位未必就在晉國之下,但楚王非要強塞一個質子過來,其中必然有詐,那楚太子再怎麼俊美好看,你也不能打人家的主意,這次是嚇暈了,這萬一下回嚇死了,你讓寡人如何向天下人交代?!寡人不是一個粗暴的君王!你想讓天下人如何說寡人!”

冀王兩腿顫了顫,他太清楚,一旦老君侯柔聲細語的說話時,會發生什麼事。

就在前陣子,和侍衛.私.通.的虞美人就被老君侯好生“柔聲細語”了一番,結果第二天,那虞美人就成了一具美.屍了。

冀王匍匐在地:“兒子知錯了,還望父君饒恕,兒子……保證再也不招惹楚太子!”

老君侯不滿意冀王這個表現,哪有兒子怕父親怕成這樣的!真是沒用的東西:“滾滾滾!”

冀王以最快的速度滾了。

姬夜沒甚表情,頷首道:“父君,兒子也退下了。”

每每看到太子,老君侯就會露出欣慰之色:“姬夜,你乃寡人的太子,也是大晉的太子,你的幾個兄弟,腦子都不太好,你身為長子,寡人隻能靠你了。如今其他幾國都效仿楚國,給寡人送來了質子,這裡麵肯定有詐,尤其是楚太子!你替孤盯緊了!楚王那個老滑頭一直不喜楚太子,寡人擔心他會暗中除去楚太子,再趁機嫁禍給寡人,寡人心慈人善,是做那種事的人麼?”

姬夜依舊麵無表情:“兒臣明白了,父君放心,楚太子就算是死,也不會死在我晉國境內。”

老君侯露出滿意的笑容。

還是太子懂他啊!

***

姬夜大步折返東宮,一身玄色錦袍襯的身形如鬆柏般挺拔,他在屋簷下站立,夜風拂起他的錦袍,人如謫仙般灑脫,卻也十分孤冷。

心腹上前,不敢直視姬夜,十分恭敬道:“屬下剛才查明,那楚太子膽小如鼠,夜間起榻會被耗子嚇的嗷嗷直叫,楚太子身邊沒什麼親近的人,除卻和一個貼身隨從比較熟絡之外,她還總喜歡自言自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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