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為你生,為你死·15(1 / 2)

白子卿的腦中突然湧現無數鮮花綻放的聲音,他原以為這個世界是汙穢不堪的,他一直以來都在為了主子的“夙願”而暗暗奮進,主子不喜歡這個世界,他也不喜歡。

可就在此刻,唇齒間傳來柔軟的觸感,那一瞬間,白子卿突然覺得,活著也是一樁非常美好的事情。如今他和主子四麵環敵,稍有不慎,便會粉身碎骨。然而,他卻是從未有過的歡愉,和主子在質子府的這陣子,是他短暫的一生最為開心的時光。

顧笙愧疚不已。

她為了生存,竟然真的對少年下手了!他還未成年啊!

禽獸!

顧笙,你就是一個禽獸!

係統:“恭喜宿主,生命值增加一個時辰。”

顧笙:“那一個時辰之後呢?”

係統:“原則上說,如果沒有賺到新的生命值,你就會死去,並且組織上會重新派一位宿主過來接受你的任務。”

顧笙:“……那下一個任務呢?”

白子卿天性強勢,狼性十足,淺嘗輒止對他而言明顯是不夠,又見顧笙修眉微微蹙,粉唇因為方才的觸碰而顯得異常鮮紅,比枝頭熟透的桃兒還要誘人。

少年的頭低著,儘量保持著和顧笙平視的姿勢,“主子,親吻不是這樣子的,你想要學麼?我可以教你。”

顧笙想讓自己鎮定,她怎麼能輸給一個少年呢?而且她還是他的主子。

“不必,方才不過是實驗一下,這種事,我當然會。”

少年笑了笑,似乎根本不信,他又說:“主子,你還想要麼?我的全身心都是你的。”

時人奔放,在男女之事上不存在羞澀含蓄一說,一慣都是最直接的表發方式。

顧笙已經習慣了白子卿的存在,她很擔心自己會忍不住繼續禽獸,臉色一冷,道:“子卿,如今你的身份,我都已經知道了,你我又得罪了長公主府,新田城群狼環伺,你我隨時會有性命之憂,眼下不是……說這些事的時候,你出去吧,我需要靜一靜,想想應對之策。”

白子卿漸漸頷首,臉上的風流笑意也淡去了,主子自從來了新田城之後,再也沒有對他如此冷漠過,他雖已經暗暗發誓,對主子勢在必得,但到底不敢徹底惹怒了主子,遂轉身離開。

係統這時突然道:“宿主,下一個任務,你要和反派單獨相處一個時辰,給他灌輸世界和平的道理,通俗的來說,就是思想上攻略他,完成任務獎勵生命值兩個時辰。”

顧笙揉了揉額:“……提前公布任務,你會死麼?”

係統:“我不會死,我隻會被卸載重裝。”

少年打開了門扇,顧笙叫住了他:“子卿啊,我突然想起來,還有幾本書冊要給你看。”

白子卿側過身:“好,主子給我,我在外麵看。”他似乎很會心裡戰術,故意不願意進屋,仿佛是生氣了。

顧笙頭疼:“外頭熱,你還是待在屋內吧。”

白子卿很欣然的接受了顧笙的好意,顧笙給了他幾本建設美好社會的書冊。白子卿眼底閃過一絲懷疑,但還是捧著書冊,端了一隻矮杌子坐在了顧笙身邊,兩人挨的很近,能聞到彼此身上的氣息,白子卿此前跟著原主學過認字,他一目十行,不出半個時辰,就將書冊看完了。

顧笙:“係統,為什麼生命值沒有增加?”

係統:“很明顯,你洗腦失敗了,反派--他依舊是那個想毀滅世界的反派。還有半個時辰,如果任務失敗,會倒扣生命值,宿主你會當場暴斃。”

顧笙:“……”

白子卿將書冊放在了桌案上,對上顧笙一雙生無可戀的眸子,道:“主子休懼,隻要有我活著一天,定保主子無虞,誰人也不能傷了你。我的命是你給的,名是你取的,我的人也是你的,隻要你開口,我便……”

情竇初開的少年,恨不能時時刻刻與心上人膩味在一塊,顧笙站起身,居高臨下的看著少年,她知道白子卿心性很強大,他的秉性絕對不是輕易能夠改變的。

他待她忠心耿耿,甚至看做比命還重要,但顧笙心裡十分清楚,白子卿體內的狼性從數年之前便有了,已根深蒂固,深入骨髓。

“主子?”

“子卿,你要記住,你不是我一個人的,你是天下人的。”

少年默了默,他倔強如斯,依舊很堅持:“可我隻想屬於你一個人。”也隻能屬於她一人,天下人與他何乾?

一個人如果厭世,那麼隻有一個可能,這個世界一定曾經拋棄過他。顧笙了解了一些白子卿的過往,他被巫祝說成是天煞孤星那年也才五歲,當時他被綁在露台,險些被燒死。若非是老君侯的母親尚夫人站出來製止,白子卿早就被活活燒成一捧白灰。後來他被扔去亂葬崗,親眼看著無數屍首被野獸啃食,或許在他的內心,早就將自己也當做是野獸的一員了。

想到這裡,顧笙溫柔的看著他,其實少年是個可憐人,沒有人天生為惡,是這個世道將他逼到了這個境地。

顧笙彎身,牽起了少年的手:“子卿,你跟我去一個地方。”

對少年而言,顧笙的一顰一笑皆是誘惑,即便是黃泉碧落,他也會毫不猶豫跟著她去。

晉國作為天下霸主,都城新田算是數一數二的城池,但就算是像新田這樣富庶的地方,也照樣有人流離失所,有些奴隸的價錢甚至還不抵一隻雞鴨,好歹雞鴨是能用來吃的。

顧笙帶著白子卿來到了新田城販賣奴隸地方,看著清瘦如骨的婦孺孩童被人隨意挑選,顧笙仿佛明白了她來到這個世界的意義。

風拂過,兩個少年身子相依,一個高一個矮,但從背後看去,卻是十分養眼的一對。

顧笙側過臉,看著白子卿,她說:“子卿,你也曾經權貴之人,當初你身邊也有無數人伺候著,你可曾想過人與人之間的差距就像是鴻溝,有人天生尊貴,而有人則天生被人踐踏.淩.辱,對此,你怎麼看?”

白子卿是這個世界的原始土著,唯一不同的是,他當了數年的狼孩。

白子卿蹙著眉,聰明如他,當然明白顧笙的話中之意,他不想誆騙顧笙,說:“主子,我心本狠,除了對你,我不想對旁人好,我也做不到。”

他是個惡魔,他承認。

畢竟在狼窩的那些年,就連最狠的狼王也怕他。

他就像是從地府潛入人間的困獸,隨時可能露出鋒利嗜血的獠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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