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拿著鉛筆隨意畫了幾筆,腦中卻始終沒有思緒。
看她的反應,大概是知道那些事情了吧,所以才對自己避之不及?
陸如鬆又打了兩處陰影,麵上沒有任何表情。
好幾秒,他才勾了下嘴角,露出了個嘲諷似的笑意。
*********
周六。
章之杏快要身心俱疲了,明明陸如鬆才是她的攻略目標,但是她硬是被陸如柏折騰地不敢接近陸如鬆,這他麼誰受得住啊。
今天,她要打掃的地方是花園更深處的地方。
章之杏沿著花園一路走進去,沒幾秒,她便看見了一座頗為可愛的建築。
她湊過去看了看,發現這竟然是一座沒有馬的馬廄。
行吧,自從知道了騎馬事件後,章之杏覺得自己總能碰到和馬相關的東西。
章之杏打量了下周圍,很容易便發現了周遭的花壇和秋千長椅所在的地方,似乎就是馬場改建的。
既然如此,還留著你這個馬廄乾嘛?
章之杏撇嘴。
她彎腰,開始了一整天的辛勤勞作。
哪怕在現實生活中,章之杏都是個實打實的小廢物懶蟲,沒想到穿個書還要除草打掃衛生起早貪黑,真是要了命了。
章之杏在心裡一邊罵著一邊打掃著。
“咯吱——”
秋千被風刮起,響起了小小的聲音。
章之杏眼珠轉了轉,頗有些心動地看了眼秋千,眼睛眨了眨。
她轉頭看了眼四周,扔了掃把坐了上去。
章之杏往後退,身子一晃便高高蕩了起來。
女孩們的快樂尤其簡單。
章之杏很快便對蕩千秋這個活動上癮了,花園深處布滿了她蕩秋千的呼呼風聲。
她高高蕩起,女仆裙灌滿了風然後又散去。
一頭黑發飄揚淩亂,她甜美的漂亮麵容上染上一層緋紅,黑眸水潤。
每次蕩起,她的黑眸都眯成一輪新月。
當陸如鬆走進花園深處時,所看到的便是這樣的場麵。
他微微摩挲了下自己的手指,一時間感覺心跳如雷。
他似乎是第一次見到這樣的章之杏。
陸如鬆所見到的總是那個故作恭敬,充滿了忌諱,嘴巴微微翹起的小女仆。
但是現在的,卻是一個全然放鬆下來的,沒有任何偽裝成分的同齡少女。
一時間,他說不清自己到底是以什麼樣的情緒觀看著這一幕。
但是,這樣的“觀察”並沒有持續多久,因為章之杏很快就察覺到了這抹視線。
她看向自己,有些慌亂,急急忙忙地下了秋千。
然後,她用著慣常的恭敬語氣結結巴巴地說道:“大、大少爺——”
陸如鬆應了一聲,他微微倚靠在樹乾,“這就是你的打掃?”
章之杏倒是很會取巧,馬上提溜著工具開始打掃了,一邊打掃一邊道:“我、我就休、休息一下。”
陸如鬆不置可否,走到了附近的長椅坐了下來。
章之杏起初還挺認真地打掃著,但是沒多久,她便覺得很是無聊了。
她看了眼周圍,心裡不禁想道:我就不信這裡還能有陸如柏的耳目。
章之杏這麼想著,便果斷朝著陸如鬆搭話了。
“大少爺今天起得很早啊。”
“……”
“大少爺看的什麼書啊,是不是很深奧啊?”
“《烏合之眾》”
“大少爺今天怎麼想到來這裡啊?”
“因為我想。”
在章之杏孜孜不倦的努力下,陸如鬆也偶爾會應一兩句。
章之杏起身,扶著樹乾喘了幾口氣。
她眼睛轉了轉,又問道:“少爺,這怎麼光有馬廄沒有馬啊?”
陸如鬆翻書的動作頓了頓,他黑眸深了下。
幾秒後,他嗤笑了聲,“母親留下來讓我思過用的。”
章之杏不禁扣下了一塊樹皮,試圖裝傻,“什麼思過啊。”
陸如鬆看著她,話音微冷,“這是在乾什麼?想從我嘴裡得出什麼答案?”
章之杏撓了撓樹,沒有說話。
陸如鬆起身,直接戳破她的套話意圖,“你知道了什麼就是什麼,並不需要再從我嘴裡得到什麼沒有意義的解釋和印證。”
章之杏說不出話了,隻眨著眼看他。
陸如鬆合起書,轉身離開。
他走了幾步,又轉頭,從口袋裡掏出了個東西扔給她。
章之杏一愣,手忙腳亂地接住了。
她低頭一看,隻見是一管藥膏。
陸如鬆話音淡淡,“這種藥膏對刀傷治療效果不錯。”
章之杏頓了幾秒,看著陸如鬆的背影,沒忍住叫住了他。
“陸如鬆!”
陸如鬆背影一僵,他停了下腳步,蹙眉,“你叫我什麼?”
章之杏沒有接話,隻眨著眼看他,“如果我說我不信呢?”
陸如鬆有些驚詫,下意識接道:“什麼?”
“如果我說我不相信我聽到的東西呢。”
章之杏認真地看著他。
陸如鬆嘴唇微動,好幾秒,他才張口,“你在胡說什麼東西。”
他頓了幾秒,嘴角翹了下,“是非要我粗暴對你你才知道我是什麼樣的人?”
章之杏不滿地嘟囔道:“我這不是覺得——”
“閉嘴。”陸如鬆移開了目光,“再多話就把圖書樓都給我掃了。”
章之杏迅速噤聲,安靜如雞。
陸如鬆喉結動了動,卻什麼也沒說出來。
他捏著手裡的書轉身就走,連腳步都有些倉促了起來。
章之杏眨了眨眼,突然吼道:“謝謝你的藥!”
“閉嘴!”
陸如鬆沒忍住回頭訓斥道。
話音落下的瞬間,陸如鬆腳步越來越快,沒多久就消失在了花園裡。
章之杏看著他的背影,總覺得他耳朵似乎有些紅了。
她心情極好地摸了摸大樹。
而陸如鬆心情就沒那麼好了。
他有些惱怒地捏了捏不爭氣的耳朵,連自言自語的話音都帶著譏諷。
“你紅什麼?沒出息。”,找書加書可加qq群95286855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