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接電話嗎?”
陸如鬆有些疑惑。
幾秒後,他黑眸眯了下, 似乎明白了什麼。
章之杏看著仍然在震動的手機一時之間竟不知道作何反應。
陸如鬆移開了目光, 沒有看她,也沒有說話。
“嗡嗡嗡——”
手機的震動聲越來越大。
陸如鬆呼吸重了些, 他話音低低的, “接吧。”
“嗯……好。”
章之杏這才反應過來似的,連忙起身。
她手指一動,手機便接通了。
章之杏這才反應過來自己現在身處何地,她連忙起身要出去。
“章之杏我快到莊園了,曲奇烤好了嗎?”
有些漏音的老舊手機將陸如柏的聲音清晰且完成地傳到了尚且空曠的形體室裡。
章之杏捂著聽筒, 小聲地道:“今天分配的任務有點多我還沒有開始呢少爺。”
她朝著陸如鬆點點頭,弓著腰走向門口。
陸如鬆薄唇微動, “等等。”
章之杏此時已經擰開了形體室的門了, 她回頭看向他。
陸如鬆對上了她的貓兒眼, 喉嚨卻像含了一塊石頭一般。
僅僅對視幾秒, 他便感了莫名燥意,這種感覺使得他的額頭都冒出了點汗水。
陸如鬆槽牙咬合, 他扯出了個有些難看的笑意,擺了擺手。
章之杏有些茫然,便再次點了點頭走了出去。
“哢——”
門被關上。
陸如鬆有些嫌棄地“嘖”了一聲,他沒有說話,手捶了一下地板
自己剛才想說什麼呢?
陸如鬆心中愈發有些煩躁。
不過自己說什麼大概也沒什麼意思吧。
陸如鬆愈發感到疲倦似的,整個身體被放平徹底躺平在地板上。
他不太懂自己現在心中勇氣的挫敗感到底從何而來,但是他確確實實因為這股挫敗感感到十分的難過, 乃至於連呼吸都有些困難了起來。
是因為自己在跳舞方麵實在沒有什麼天賦嗎?
不可能吧,因為這件事早在更早之前他就已經知道了。
陸如鬆仍然記得自己年幼時是怎麼樣對母親撒嬌說自己討厭舞蹈的,那時候的母親又是如何溫柔地同意自己不再練習的。
那時候,他以為自己大概再也不會接觸它的。
但是他現在又是抱著怎麼樣一種心情去再次學習呢?這點他也不知道。
大概是想證明自己或許,或許也沒有那麼無可救藥吧。
可是,陸如鬆現在何嘗的清楚他現在的挫敗和以上種種是全無關係的。
那麼,是在為什麼呢?
已經將近下午了,窗外的陽光透過沒有窗簾遮擋的窗戶照了進來,斑駁的光芒跳躍到了他的臉上。
陸如鬆伸出胳膊擋住眼睛。
幾秒後,他像是感到實在煩躁一般突然直起了身子。
陸如鬆站起來走向門口,像是鼓起勇氣一般猛地打開了門。
不出他所料,走廊上安靜極了。
陸如鬆赤著腳踩著地板探頭看了眼走廊。
微風吹過走廊,愈發襯得這條長廊蕭索空蕩蕩。
他垂眸,轉身關了門。
陸如鬆打開了印象,回想著剛才的舞步,虛抱空氣開始進退旋轉。
僅僅幾分鐘,陸如鬆便出錯了好幾次。
“嘭——”
陸如鬆一時不慎兩□□纏著絆倒了自己。
他身子傾倒,胳膊支撐著身子狠狠摔到了地板上。
“嘶——”
陸如鬆倒吸了口冷氣,有些懵地注視著麵前的狀況。
這是自己把自己絆倒了?
陸如鬆反應了幾秒,突然笑出了聲。
過分愚蠢了,以至於連自己都想嘲笑自己了。
笑了幾秒,他狠狠抓了一把頭發,汗水浸染了他的額頭,漂亮的臉上點綴著汗珠。
陸如鬆長長地呼出一口氣,愈發感到厭倦以及不耐了起來。
“哢嚓——”
門突然被打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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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爺,我今天有點忙了,估計要等一會兒才能做曲奇了。”
“是這樣嗎?”
“是呀,因為要準備成人禮。”
“那好吧。”
陸如柏掛了電話,手指點了點輪椅。
“就診期間還是請您不要進行通話,”
麵前的穿著白大褂衣服的醫生有些無奈。
陸如柏托腮,表情頗有些無聊,“可是你這些量表看著沒什麼意思。”
“陸先生,我希望您能配合治療,您的每個選項對我們的評估都會有重大影響。”
醫生將一份新的量表遞了過去,“請您填吧。”
“你是新來的主治醫師嗎?”
陸如柏托腮看他,“原來的負責醫師呢?”
“是的,原來的李醫生已經辭職了。”
醫師點了點表格,“請您填吧。”
陸如柏捏起了筆。
細長的筆在他指間旋轉了幾圈,“啪嗒”一聲掉在了桌上。
陸如柏麵上沒了表情,他的手指扣了扣桌麵,“我不想填。”
“請您配合治療。”
醫生麵色嚴肅。
“真正的治療就該使用醫療器械而不是讓我填這些沒用的量表。”
陸如柏笑了聲,“這些量表上的問題甚至在我是不是時常感到心情不好?”
他麵色沉了下來,話音輕飄飄的,“這是一份心理量表,你們在懷疑什麼?”
醫生沉默了幾秒,良久,他才道:“陸先生,除了心理疾病,我們無法解釋您為何無法站起來。不過您不用擔心,這種心因性的問題反而好解決一些。”
陸如鬆看向自己的雙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