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難再修複(1 / 2)

彭俊賢抱著籃球,籃球的皮被磨得光溜溜的,有的地方露出了灰色的裡層,他上下打量秦少川,同是一個村的,自然知道他是誰,大名鼎鼎的書記家的兒子。

秦少川也在打量他,讀五年級的彭俊賢比自己高出一個頭,一身綴滿補丁的衣服,褲腳高高吊著。他聽父親說過,彭俊賢家也是一戶日子過得不錯的人家,怎的他穿的這樣破,比一些貧下中農的人家還不如。他當然不知道,彭俊賢把買衣服的錢買了書。

彭俊賢拍了幾下籃球,說:“玉鳳跟我說,你也想學打籃球,事先說好,我不是老師,就隨便打打,教的不好,你彆有怨言。”

“不會,我跟玉鳳一樣,想長個兒。”

彭俊賢笑起來,目光在秦少川和曹玉鳳之間瞟。曹玉鳳瞪他一眼,你那是什麼眼神。她一個箭步上前,搶過彭俊賢手裡的籃球,來了個三步投籃,投的很準,籃球穩穩地落入籃筐中。

彭俊賢緊跟著上前,抱住籃球,扔到秦少川懷裡,“該你了,先□□球。”

秦少川的運細胞發達,學得很快,一個課間就能運球自如。

彭俊賢嘖嘖稱讚,老天賞飯吃就是不一樣,想他□□球學了好幾天。

白鳳吟靠在牆角,歪著頭看他們三個打籃球,她跟秦少川的關係明顯比以前疏遠了,細細想來,是一年級的下學期,她請假逃避勞開始的。

可是逃避勞的又不是她一個人,曹玉鳳也逃避了,怎麼不見他疏遠呢,還跑去跟她一塊打籃球。吃都吃不飽,竟然還有體力打籃球,真是瘋子。

白鳳吟撇嘴,轉身進了教室。她和秦少川的座位隔著一條過道,曹玉鳳挨著窗戶,坐在更遠的地方。

馮本堂接任班主任後,沒有重新排座位,這是白鳳吟滿意的地方,她比曹玉鳳挨著秦少川近。其實白鳳吟不大喜歡馮本堂,他不會像柳翠芝兩口子似得另眼看待她和秦少川,反而很看重曹玉鳳。

曹玉鳳有什麼呀,除了學習好,家裡的成分讓她一輩子抬不起頭來。白鳳吟有的時候想,曹玉鳳一家子都被抓起來才好呢,讓她沒有辦法上學。

上課鈴聲響了,同學們陸陸續續跑了進來

秦少川和曹玉鳳一前一後的進來,坐到各自的位置上。

白鳳吟瞥了他兩人一眼,轉過頭去看破爛的籃球架,籃球架子要是倒了,就沒辦法打籃球了吧,或者籃球框壞掉,也沒有辦法打。她勾起唇角笑,手無意識地在書本上劃拉。

馮本堂拿著書進來,敲了下桌子讓人家安靜,開始講課。

……

放學後,同學們收拾好書包,紛紛離開。白鳳吟慢吞吞的,待大家都離開後,她才背著書包出來。

依然是五點放學,因為白天的時間變短,已近黃昏。白鳳吟穿著長衣長褲,羊角辮被風吹了起來。她仰頭盯著籃球框,伸出手,太高了,摸不到。又去搖撼籃球架子,架子太重了,紋絲不。

看來想要破壞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反正又不急於一時,白鳳吟朝籃球架子啐了一口,轉身走了。

此時,五年級的教室裡,彭俊賢背著書包,另一隻手抱著籃球,麵無表情地盯著白鳳吟的背影。他一般最後一個離開教室,走之前會關好門窗,鎖上教室門。

從一年級到現在,一直保持著這個習慣,也沒有人說讓他做,他就這樣做了,做的自然而然。

鎖好教室門,一邊走一邊拍藍球,到了籃球架下,投了一個籃,再抱著籃球走了。

接連好幾天,彭俊賢都發現放學後,白鳳吟會在籃球架下徘徊,他也開始注意白鳳吟,每次課間打籃球的時候,白鳳吟都會靠在牆角看。

順著她的目光,彭俊賢發現她看的是秦少川。

秦家和白家的關係好,村裡人都知道,秦少川和白鳳吟的關係也不錯,彭俊賢就想是不是因為秦少川打籃球沒有叫白鳳吟,白鳳吟生氣了,所以老想著破壞籃球架子,若真是這樣,他可以叫白鳳吟一起過來打。

可看白鳳吟的意思,好像不大喜歡這項運,彭俊賢心裡歎氣,為今之計隻有放學後看護好他的籃球架子了。

曹玉鳳也注意到了白鳳吟,不過她沒有往心裡去,既然做不成朋友,也不必強求,每個人都是生命中的過客,保重自己就好。

白鳳吟可不這麼想,她不願意做一個旁觀者,她想跟秦少川站在一起,在一次放學後,她邀秦少川一起走。二年級

開學後,秦少川總是很晚才走,極少與白鳳吟結伴回家。

白鳳吟問秦少川,“你為什麼會跟彭俊賢一起打籃球?”

“好奇吧,一個球可以玩出那麼多的花樣。”

“我怎麼沒看出來,你們三個整天在那裡搶來搶去的,有的時候還搶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