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六章 凶態畢露(1 / 2)

屋內賈瑜跟趙天宇聊天的語氣越來越融洽,可倪二隻感覺冷汗從背上冒出來,因為他可知道他這個二爺是什麼秉性,說好聽點是喜怒不形於色,說難聽點就是陰險了。

從來懶怠跟人聊這些風月的賈瑜,竟然跟一群人說起了葷話,倪二可不認為自己的二爺會一夜之間轉了性子。

早上喝得那幾盞茶這會兒倒壞了事,憋得下身都快炸了,可倪二卻也不敢現在離開,剛剛他環視了一下四周這才發現原以為裡麵推杯換盞,喝得酩酊大醉的眾人,此時卻目光灼灼,哪有一絲醉意,這才讓他更為擔心。

“倪管家,老家來了人,說是有事要給二爺交代一二。”

倪二終於吐了口氣,看了看剛剛吩咐的那個仆人,滿意地點了點頭,隨後忐忑地看向賈瑜。

賈瑜歉意一笑,對著趙天宇說道:“家中有些小事,還請各位稍等片刻。”

看著兩人離去的身影,趙天宇眉頭一皺,輕輕咳嗽了一聲,身後坐著的一群人中便站起三人來,口中說著要去茅房之類的便也不一會跟出去了。

轉角處倪二回頭看了看跟出來的幾人,有些緊張地對賈瑜說道:“二爺,這些人看起來真有鬼,您是怎麼瞧出來的?”

賈瑜此時眉頭緊鎖,嘴裡隻是輕略地說道:“那些人雖然故作醉態,可行動之間卻還是規規矩矩,你細看他們的坐姿,雙手皆是五指並攏放於雙膝之上,兩腿微分與肩同寬,我大齊軍隨漢治,這是當年驃騎將軍給騎都尉設定的姿態,如今又被我朝沿用,你若再細看他們的虎口處,皆是老繭,應是慣用刀槍所致。”

倪二撓了撓頭,有些疑惑:“二爺你說得有道理,可這虎口生繭,也不一定都是軍卒啊,那農夫也常年下地勞作,手上的繭也不少咧。”

賈瑜看了他一眼,挺驚訝他竟然懂得用腦子了。

“我也這樣想過,可我們熟知的農夫皆是,足蒸暑土氣,背灼炎天光。風吹日曬慣了的一群人,不說臉上有曬傷,起碼得是皮膚黝黑,你再看看這些人,雖談不上白淨,可哪裡有那農夫的樣貌,幾個人的耳跟與手背處甚至都有凍瘡了,再加上他明明帶著幽州口音,可卻說自己是江南本地人,欲蓋彌彰。”

倪二這會兒子一個激靈,有凍傷的兵卒……

“二爺,不會是北地的逃卒吧?”

賈瑜看了他一眼問道:“不是都說北地可是個撈軍功額好去處,怎麼還有逃卒之說?”

倪二苦笑一聲:“二爺你有所不知,咱們大齊雖然跟漢朝一樣有那斬首為功的說法,可這今時不同往日。

漢時沒什麼好營生,北奴還月月南下,窮人家在哪都沒命活,軍中固然就成了好去處,自然眾人皆往。

可如今三百六十行,哪行不能混報飯吃,何必要賭著性命去本地跟蠻子搏命,早些年還說什麼效仿漢時隻允良家子入伍,前些年實在是缺卒,就免了這條,幾個官府的熟絡還讓我幫著找人,可誰曾想我這一問,連那要飯的都沒那個心思了。”

聽著倪二的話,賈瑜雖然知道這確實是人之常情,可細想來倒還真有些悲哀,大齊將將才百年,如今就已是民無保家奮死之心,再想到一百年以後逐漸崛起的世界諸強,賈瑜不由得歎了口氣。

倪二卻把他這口歎氣會錯了意思,隻當自家二爺在擔心,便出言安慰道:“二爺莫慌,他們若真是北方逃卒,到了江南也隻可能是為了保命謀生,若是他們真敢在這裡動手,得罪了咱們家,恐怕他跑到天邊也有人追他。”

“其實讓我更搞不清楚的不是這個,而是之前那個叫張成的人,我怎麼感覺我好像在哪聽過他的聲音?”

倪二愣了愣,仔細回憶了一下,可當時張成也就說了一句話,他當時也沒留意,此時再去回想著實難想起來。

“不能吧,甄家的人要來也是去西府那邊,他們家傲氣慣了,除了老太君之外,咱家裡沒幾個能在那討來臉子的。說到這也是,二爺,他們既然是甄家派來的人,彆管什麼逃卒不逃卒,哪怕是凶徒,也是他甄家的人,真要動起手來,他甄家可是吃著虧,彆忘了,他們家少爺可還在我們手上呢。”

“肏!”賈瑜破天荒地爆了粗口。“叫人回去,船上恐怕要出事。”

倪二手一顫,也是想到了賈瑜所想,可他實在不敢相信憑著寧國碩大一個國公府,那甄家就算再橫,怎麼敢來硬的?

“你愣什麼啊?人在我們手裡,我們想怎麼說都行,人一旦跑了,說破大天人家不認怎麼辦?”賈瑜嘴上雖是這樣說,可實際上還是擔心那個叫張成的人一旦行徑敗露,狗急跳牆怎麼辦?要知道關甄珂的地方在三樓,自己的幾個丫鬟就在四樓,這要是哪個偶然路過,賈瑜憤憤地錘了一下牆壁,這個王八,昨晚的事情還沒跟他算賬,這要是再出事,自己真敢活劈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