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下迷蹤(2)(1 / 2)

生存期限 織朱 12686 字 3個月前

通道比看到的還要窄,在外麵時隱約覺得可以容納兩人並肩而過,走進去後才發現完全不是這麼一回事。

一個半的肩寬,隻是剛好能夠容納一個人暢通無阻地經過而已。

因為狹窄,這裡自然也比外麵昏暗的多,走了一段路後,有人閉不上嘴,忍不住要討論那個大家口口相傳的殺人排行榜的前兩名。

“李哥,你們的那個死亡遊戲,那兩個人真的是前麵兩名啊?”

李哥扶了一下眼鏡,眯起眼。

“嗯。”

“那他們聯手到底殺了多少人啊?”

“聯手?這種話你是從哪裡聽說的?”

提問者訕訕:“就其他前輩那裡……不是這樣嗎?”

“哎……你們也彆聽什麼都信,真正知道事情脈絡的能有幾個?”

“那總不是空穴來風吧?”另一人不滿道,正是剛才與嶽諒嗆聲的那位,“難道他們還能沒有殺人?”

李哥:“人肯定是殺了。”

“那不就結了麼!”

幽深狹窄的通道裡傳出年輕響亮的回音,“殺人就是殺人,要不是這裡沒有警察,他們一定要被拉出去槍斃一百次!”

李哥一邊觀察著左右牆壁的情況,格外留心腳下,這一路什麼也沒有他可不信,說不定就會出現什麼塌陷之類的,還是慢走,穩妥一些,一邊帶著成熟包容的笑意告訴那小年輕,“就是因為沒有警察,所以才要自己動手。”

“沒有警察就放棄作為人的基本道德了?他們沒讀過書嗎?”

提問的小年輕頭腦比他清醒些,想了想明白了李哥的意思,“是報複嗎?”

李哥搖搖頭,“內情我不清楚,不過一定有就是了,畢竟能讓一個女人鼓起勇氣獨自麵對五個身強力壯男人的理由,怎麼想都是極度讓人難過的事情吧。”

“獨自?她真不是和那個男的聯手乾的嗎?”

“嗬嗬,這一點我是可以肯定的,事情發生的時候,我所在的小隊正好就在附近,那個男人是後來才到的。”

“不會吧,那這個女人也太可怕了……”

“可怕嗎?”李哥失笑,“既然聽你們叫一聲前輩,那我得告訴你們一件比較重要的事情。在這個新世界裡,最該怕的是那種總是笑眯眯,待人親切的人。”

身後忽然沒了聲音。

李哥莫名回頭:“怎麼了?”

兩個年輕人僵硬地站在一起,直直盯著他。

後背一涼,李哥的笑容層層剝落,驚起一身白毛汗,後麵有東西?!

三人都被釘住了似的立在原地。

短短幾秒鐘時間,李哥的額頭已經被汗水浸濕了,他屏住呼吸試圖脫離後方,暴躁年輕人看他有所動作立即叫道:“你想乾什麼!你……你彆過來!”

李哥覺得自己的腦子糊住了,看來是不能指望這兩個年輕人了,他一咬牙一狠心扭過頭去,昏暗的視野裡……什麼都沒有。

他定了定神,又看了一遍,還是什麼都沒有。

他鬆了一口氣,又往他們倆所在的位置走了一步,剛要開口,暴躁年輕人就舉起了拳頭,有些結巴。

“我們無、無冤無仇……”

李哥莫名其妙,“你們這是,在怕我啊?”

另一小年輕瑟縮點頭:“不是你自己說,最該怕的是那種笑眯眯,待人親切的人麼……”

需要害怕的人=笑眯眯待人親切的人=自己。

李哥:“……”真他媽操蛋。

“啊!”暴躁年輕人又叫了起來。

枉做好人了李哥失去耐性:“你又怎麼——”

通道頂端塌陷,李哥被他往後一拉,下一秒他原本站立的位置就被落下的石塊砸出一個凹坑!

沙石四濺!

李哥反應過來,反手拽過他往來路退去,沒走兩步後方石塊也開始往下掉,一砸一個窟窿。李哥再度轉身,往已經砸完了的前方落石上撲去!

“都過來!”

兩個年輕人下意識照做,隻是通道過窄,兩人匆忙間撞在一起,誰也過不去,多虧李哥緊要關頭爆發極限,一把扭過暴躁年輕人的方向讓他貼著牆壁,生死之間另一人滑魚似的溜過來後再把暴躁年輕人一拽,擦著落石鋒利的邊緣,才把人也拉過來,一齊攀著亂石堆,腳下之地又成一片廢墟。

轟隆隆響了半天,從這頭到那頭,一整條通道似乎都塌了。

等聲音平息,李哥擦了一把額角的冷汗。

暴躁年輕人小腿皮肉被刮去一道,疼得兩眼翻白,怒火中燒。

“去他媽的,這條路有問題!果然就不能聽那個女人的!”

李哥擦了擦被飛石砸出一個小坑的胳膊,咧了咧嘴。

“那你想沒想過,如果剛才我們是十五個人擠在同一條甬道裡,現在是什麼下場?”

兩個年輕人先是一愣,繼而一驚,心臟後知後覺地跳到了嗓子眼兒。

剛才他們隻兩個人就撞在了一起,若是十五個人都擠在一條道上,十有**沒這好命,大家相互推撞,大約已經被壓在這些碎石下麵了!

同樣的事情還發生在其餘三條通道裡,眾人經曆了一場驚心動魄,兩腿發軟地縮在碎石堆上。

嶽諒被碎石粉嗆到,咳得撕心裂肺。

唯一一個膽子大敢跟他們一起走的新人抱著受傷的胳膊,一臉崇拜地看著穩穩站立在淩亂石塊上,肩膀上還扛著一個人的沈當歸。

這就是大佬啊,這就是大腿。

儘管這大腿完全沒有要給自己抱的意思……

“放咳咳咳……我下來。”

沈當歸扔下她,嶽諒抓著石塊,又是一陣急促的咳嗽。

活動了一下剛剛承受了不輕重量的肩膀,沈當歸跳到最高的碎石堆上,伸手剛好碰到頂上的石板。

十分平整,銜接完美,屈指一敲,還很牢固。

完全沒有剛才那種豆腐渣的樣子。

看來那一層本來就是用來下石頭雨的。

新人顫顫巍巍問:“我們要繼續往前走嗎?”

“當然是折回去,前麵深不見底,路又徹底的不好走了,先返回去看看其他岔路的情況。”

沈當歸說著又抄起嶽諒,後者一張臉因為咳嗽而漲得通紅,眼睛裡都布滿了血絲,“等一下……”

“嶽小姐您可真是一如既往的不中用。”沈當歸的嘴沒有因為合作而柔軟半分,還是毒的厲害,“就您這軟手軟腳的,拳頭大的石頭恐怕都能把您壓得爬不起來。”

“多說廢話可以增加你的成就感嗎?”

沈當歸微笑:“隻是可以增加您的挫敗感而已。”

新人縮在一邊看他們吵架,正在猶豫自己要不要出來打個圓場以防局麵惡化的時候,又見大腿改拎為扶,然後將人打橫抱了起來。

新人:“……”他有點不是很懂了。

通道沒有再塌一次,等他們回到岔路口的時候,已經有兩組到了,一個個都灰頭土臉,狼狽不堪。

沒等多久,最右側的通道裡也出來了三個人,其中一個受傷頗重,麵如金紙,腳掌被布包裹著,布外有些黏膩,看起來這隻腳像是被砸爛了。

好在其餘人都隻是受了點輕傷,除了沈當歸之外居然還有兩個人毫發未損,也是不容易。

“第二條通道裡的人還沒有出來。”

“怎麼回事,難道全部都……”

“不可能,通道塌陷雖然突然,但不是沒有反應時間的,不至於一個人都出不來。”

“那也就是說,他們那條路是沒有問題的吧?”有人不太確定,用征詢的眼神掃過眾人。

這種說法得到了絕大多數人的讚同,重新處理了一下傷勢,大家相互攙扶,進入第二條通道。

通道平整沒有任何碎石,一切都尋常無比。

走了大概十分鐘左右,前方傳來一陣腳步聲,距離拉到很近的時候,唯一什麼都沒有碰到的袁方小組露了臉。

袁方看著一個個淒慘的模樣,吃驚道:“怎麼會這樣,你們那邊發生了什麼?”

落石這種沒有太多話好說,開個頭就能意會,袁方又看了看大家的狀態,都還能走,不幸中的萬幸了。

“我們這邊走得通,再往前走三四分鐘左右就是出口,那邊……大家到了自己看吧。”

那邊二字後收了回去,反而引起了眾人諸多遐想。

難道是更多的岔路,還是更昏暗崎嶇看不到頭的通道?

各自猜想著,前方卻一點一點亮了起來,連通道本身也逐漸拓寬,從兩人無法並行的寬度到四人肩寬,豁然開朗。

無數熊熊燃燒的火把,劈斷的崖壁,一米寬近五十米長的吊橋,光明所不能及的橋下深淵,對岸呈階梯式分布的洞口。

腳下不再是磚麵,而是沙石混雜的泥地。

好像他們直到這時,才剛剛進入遊戲地圖。

“我擦嘞,到底要怎麼在這種鬼地方找一隻老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