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置空間(3)(1 / 2)

生存期限 織朱 9815 字 3個月前

“請各位注意。”秦年敲黑板,“我們將在一小時二十分準時進入重置空間,根據0000所說,我們最快也需要半個小時才能到達燈塔所在的位置,也就是說,理想狀態下,我們到達燈塔腳下的時候,生存期限已經接近過半了。”

“這意味著,如果第一次點火行動失敗,我們極有可能來不及開展第二次。”

“形勢,是非常嚴峻的。”

“好在我們的延時卡積累足夠,二十一張就是四十二分鐘,再加上原始的十分鐘,我們點火的時間是非常充分的!隻要我們點燃炬台的時間差不超過三秒,完全可以一次通過!”

秦年目光炯炯:“我們現在欠缺的,就是怎麼同時去點燃這個炬台。”

齊歡歡張口欲言,不過她一看到秦年那張充滿深沉的臉就想起之前被他反駁的事情,學聰明了,瞄一眼在場的其他三個引領者,決定不出頭。

按他說的,在時間充分的情況下,同時點燃炬台其實並不是什麼難事。

基本沒有開口存在感微弱的預備引領者咳了一聲,聲音很輕,吐字清晰:“頭頂有時鐘,約定在同一時間比如二小時零五分之類的,去點燃的話,我覺得沒什麼問題。如果算時間真的如同我們所想,是充分的話。”

秦年:“……”

他微微抬起下巴,沉吟著回轉語氣:“我意思是說……”

又來了,齊歡歡心道果然如此,慶幸自己剛才沒有開口。

“意外是我們預料不到的,如果我們到達炬台時間短,是不是可以不用把所有的延時卡都用掉,而是提前點燃炬台呢?畢竟就像這位兄弟說的。”他指一指剛才說話的那位引領者,“時間極有可能存在不充分的情況,如果我們一方到達炬台一方沒有到達,那豈不是浪費了那麼長的延時時間?”

嶽諒旁邊站的兩個小年輕捂住半張臉,極力讓自己相信剛才語氣鏗鏘說時間充分的不是眼前的這位。

哎喂自相矛盾很尷尬的大哥!

秦年其人,初看沉著穩重,才短短一個多小時的接觸,死要麵子的缺點就完全暴露了。

明明是個沒有逃避危險敢於迎難而上的人,怎麼就不敢麵對自己的錯誤呢?

無法理解。

嶽諒搖頭,自欺欺人。

不過他為了掩飾自己的錯誤,從而提出來的這個可能,正是她原本想說的。

第一次行動,對燈塔上的炬台包括燈塔本身,他們都是全然陌生的,與其耗光辛苦賺來的延時卡,不如把第一次衝鋒當成試探,限定一個時間,點到為止,為第二次的萬無一失做準備。

吉幸:“我讚同秦年哥說的,要不就以四十分鐘為限好了,也就是正好在進入兩小時的時候,如果還不能點燃炬台,那就直接返回獨立區域,那時候大家手頭還有十分鐘的延時,再花上一些時間去積累延時卡……我覺得可以進行時間更長的,準備更充分的第二次行動。當然啦,第一次就做好更好,不過總是要以防萬一的嘛。”

一隻手掌落在肩頭,吉幸隻覺一痛,下一秒就被秦年誇獎了。

“作為新人,你小子很不錯,思路很清晰,和我想的差不多。”

吉幸:“……”哦豁,誰跟你想的一樣,少侮辱人好嗎?

秦年麵容嚴肅,“那我們就定在兩點整,如果沒有成功,就都不要再消耗延時卡了,全部都回到這裡。有人有不同意見的嗎?”

沒有異議。

沈當歸摸了摸下巴:“總覺得嶽小姐您那邊會掉鏈子呢。”

嶽諒瞥了他一眼:“你說什麼?”

“總覺得嶽小姐您那邊得掉鏈子。”

嶽諒抬手,捏了捏自己的耳垂,又問:“你說什麼?”

沈當歸挑眉:“您的耳朵怎麼了嗎?”

“聾了。”嶽諒麵無表情,答得快速乾脆。

不聽,晦氣。

一小時二十分整,兩人反向,跨入兩個色調截然不同的空間。

“跑,跑起來!”打了雞血的小青年一馬當先,朝前衝去。

沒跑幾步就被秦年揪住,挨了好一頓訓:“你能衝刺十秒鐘你能衝刺半個小時嗎?注意節奏,我們的體力已經消耗很多了。”

在十分鐘的路程範圍內,第七個十分鐘的時候,嶽諒解完第五個智力題,這個數量其實也達到極限了。能在重置前探索到的智力題,就這五道,多一題都沒有。

而秦年帶著巨劍更走不遠,隻能帶著其他兩個新人殺一殺動作相對遲緩笨重的狗熊。十分鐘內還不一定殺得死,概率一半一半而已,體力消耗卻一點都沒落下。

他們三個人,其實已經很累了。

不單是他們,沈當歸那邊參與武力題的每一位,也都很疲憊。

若非前方不明朗,一鼓作氣狀態下一廢一窩的可能性也大到無法承受,直接傾儘全力對大家來說都輕鬆一點。

這場遊戲以短短四個小時的期限,考驗的是體能、時間兩者之間的均衡調配,並不簡單。

嶽諒調整呼吸,讓自己保持住現在的步調頻率。

她有自知之明,就體能而言即便她之前都沒怎麼動彈,也比不過這些已經開始疲倦的男人。但她又必須跟上隊伍,她要知道和掌握燈塔和炬台的信息,寄期望於彆人的下場她不想再體會第二次。

“呼——哧——”

粗重的發自肺腑的喘氣聲從旁響起,齊歡歡跑動的節奏已經伴隨著要往地裡紮的腿亂套了。

大口大口的喘氣,沉重到仿佛下一秒就再也無法往前移動一寸的身體,劇烈跳動並開始疼痛的心臟,缺氧導致整個世界都開始晃動的大腦……

少年時體育課進行八百米測試的時候,老師曾說,每個人在劇烈運動後都會出現一個極點,在極點出現時會把每一秒都拉長地讓人覺得艱難無比,而隻要熬過去這個極點,之前忍耐的痛苦,就會轉化成揮發汗水的酣暢淋漓。

多數無法堅持運動的人,就是倒在了這個極點上。

齊歡歡望著因為自己的減速落後,而仿佛跑到了自己前麵的纖細背影,咬緊牙關。

一小時四十五分,全員抵達山腳。

是山腳下,不是燈塔底下。

小山高約百米,燈塔就在山頂上。

然而。

“沒有路,怎麼上去……”新人青年哭喪著臉,看到山腳的時候他還在高興呢,甚至有了一種可以突破平均極限的錯覺。

錯覺,果然是錯覺。

極限,也的確是極限。

秦年雙手一拍,借發出的拍掌聲把大家的目光吸引過來。

“爬山沒有路不路的,隻要有能下腳的地方,就能爬上去。大家跟在我後麵,我怎麼做就怎麼做,抓緊時間!”距離約定的時間就剩十五分鐘,最慢也要在十分鐘內上山!

“時間關係,兩個姑娘要是上不去就留在這裡,為了以防萬一,其餘人都得上!”

新人青年看著說完就開始抓著樹枝往上走的秦年,小聲嘀咕:“性彆歧視,女子也頂半邊天……”

“這種時候不需要頂半邊天,走吧走吧。”另一位新人拍拍他的背,緊跟著秦年往上爬。

腳下是平整堅實的地磚,前方是崎嶇待開辟的山路。

齊歡歡看向嶽諒,去,還是不去?

嶽諒閉著眼睛,深呼吸,吐氣。

手、腳、胳膊、大腿包括胸口都在二十五分鐘的堅持後開始抗議了,但肌肉本身還沒有鬆懈,一鼓作氣,可以上去。

齊歡歡驚訝地看著伸手抓住樹枝,借力上攀的嶽諒,真的還要去?

秦年的速度很快,已經和第二個人拉出好幾米的距離了,於是嶽諒不去管他,隻盯著自己的前一位,順著他們踩踏過去的痕跡,努力不讓自己被落下。

“我們……可能根本幫不上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