持有者(7)(2 / 2)

生存期限 織朱 10400 字 3個月前

“我們不能處在剛才那個人說的共識之外,說實話有這個機會我也想除掉沈當歸!”

“美麗,替我們想想,也替你自己……”

“夠了——”黃愛麗的拳頭都在發抖,打斷他們你一眼我一語的誅心之詞,她深吸一口氣,“不就是不能留她嗎,那就不留吧。”

眾人定定看著她,對她接下來的話有所預感。

果然,她的下一句話正如眾人所想。

“正好通關卡少一張,我跟她一起走,行了嗎?”

眾人又是氣又是無奈,這個一根筋!

“不行。”

與糾結為難憤怒悲痛這四種語氣全然無關的兩個字輕輕落下,嶽諒對上黃愛麗泛紅的眼睛,又說了一遍:“不行。”

“那你倒是說話啊!”黃愛麗情緒爆發,抓著她的雙肩晃她,“隻要你想留你有一萬種理由可以說服他們的吧!你就算為了我,暫時放下那點分歧不行嗎?!”

嶽諒肩膀上的傷被她抓的又開始流血,疼痛感鎮住她的思維,無比肯定:“不行。”

黃愛麗絕望地閉上眼睛。

其他人鬆了一口氣,有人開始惋惜,要是嶽諒一開始就在他們的隊伍裡,從沒有和沈當歸扯上關係,那該多好。

“通關卡沒有少一張。”

嶽諒的聲音又響了起來,黃愛麗睜開赤紅的眼睛,一段瘦白纖細的手腕眼前越過,細長的手指捏著一張薄薄的卡片,遞給了他們的隊長。

男人愣愣地接了過來,“這是……”

“我不要!”黃愛麗尖叫。

嶽諒一個眼神都沒有分給他,看著抓著卡片的男人答道:“你們捎我一程的路費。”

“不行!”黃愛麗伸手去奪那張通關卡,“不能拿,還給她!”

男人眼神一動,身體跟著一歪躲避過去。

黃愛麗的手落空,回頭看見嶽諒冷淡如初的臉,喉嚨被無形的手扼住收緊,她覺得自己喘不過氣來,大腦缺氧,雙腿直直跪了下去。

不行了。

她受不了了。

“嶽諒,算我求你好不好,彆這樣對我……”

嶽諒沒有去扶她,居高臨下:“那你希望我怎麼做?”

“彆再對我好了……”

“那請你先和我保持距離。”

“我……”

“我們原本不會有交集,是你一直來糾纏我,包括現在,也是你在糾纏我。”

“你是個麻煩。”

“也是累贅。”

黃愛麗覺得自己的心臟被她一刀接一刀,徹底貫穿了,她說不出話來,也無法反駁。

是啊,是她死皮賴臉要跟嶽諒做朋友,是她堅持不懈日日騷擾,是她用她毫無作用浮於表麵的關心在捆綁著嶽諒。她到底都在做些什麼啊……

“可儘管如此,我卻又不討厭你,甚至會感謝你。”

黃愛麗不敢置信地抬起迷蒙的淚眼。

“正是你和陳達達的存在,堅定了我的信念。無論我再怎麼不想承認,都不得不承認,人是需要陪伴和溫度的普通生物,你們給了我陪伴和溫度,這就足夠了。”

“作為回饋,我理當對你們也儘力而為。”

“你不需要有負擔。”

黃愛麗聽不懂她的話,不能理解,在新世界大家本來都是陌生人,現在誰沒幾個隊友?陪伴和溫度?這種東西隨便不是都有嗎?稀罕嗎?

可是不知道為什麼,從嶽諒嘴裡說出來,她又覺得被安慰到了,好像找到了天大的理由。

“那我……能真正的為你做些什麼嗎?有用的事情。”

“有。”

嶽諒緩緩在她麵前蹲下。

將自己血淋淋的肩膀展示給她看。

“我很疼,能幫我重新包紮一下嗎?”

黃愛麗鼻子一酸,又破涕為笑,“是我乾的嗎?那我真的是麻煩啊,真的是……”

她立即著手給人重新包紮,一邊絮絮叨叨說個不休,大意是“嶽諒你個神經病”“老娘總有一天要你刮目相看”。

傷口重新清理完畢,分離的時候也到了。

黃愛麗拉著嶽諒的手,鄭重問道:“我應該怎麼做?”

“保重自己。”嶽諒的態度同樣認真,“如果黃艾裡有遺言,就為了他的遺言,如果沒有,就為出去後照顧他的父母家人,也為自己的親朋好友,或者未來。舉例就到這裡,理由有千千萬萬,你隨便找一個。”

黃愛麗重重點頭,她這次真的明白了。

“你也要小心。”

“嗯。”

嶽諒拿開她的手,瞄了一眼地圖,毫不留戀地原路返回。

所有人已經達成共識?

那麼她改主意了。

隧道一程一程黑下去,正如同她當初的手段,從沈當歸消失那個轉角開始,燈全滅了。

啪嗒。

嶽諒打開手電筒,聚集的燈光照亮五米外的一個點,她活動活動腳腕,拉滿戒備繼續往前。

隧道頂燈被打滅,毫無疑問沈當歸是用昏暗的環境最大限度配合使用了思維盲區,從上方繞到了緊追不舍的五人背後,從而逃過一劫。

因為不確定對方是不是立刻就能反應過來,所以沈當歸不能在太近的地方逗留,他必然會以最快的速度找到最方便逃跑的位置。但他被限製的身體在遭遇如此高強度的追殺一定會出現體能危機,隻能想儘一切辦法獲取喘息時間,因此儘管考慮到對方有掉頭繼續追捕的可能,他也不會著急一口氣跑遠。

現在事實上那五個人沒有回頭,這樣一來隻要短時間內沒有再遭遇新的人馬追殺,沈當歸極有可能還在那個三岔路口逗留。

每一個五米後的每一盞燈都被打破,更加驗證了她的猜測。

手電筒的光圈中猛然有個黑影掃過,鐵鏈的聲音清脆撞響,嶽諒想也不想揮出匕首,同時大喝:“沈當歸!”

消失的黑影從牆壁上離開,回到手電筒的光線範圍內。

再然後,嶽諒就被一把勒住了脖子。

熟悉的聲線泛著帶著刮人耳膜的顆粒從脖頸一路摩擦到大腦皮層。

“嶽小姐,這兩天玩的開心嗎?”

嶽諒感受到貼上來的冰冷器物,答得四平八穩:“尚可。”

“那躲我躲的開心嗎?”

沒防備他問的這麼直接,嶽諒沉默了一秒,才調整好義正言辭的口吻:“你誤會了,我怎麼會是這種人。”:,,,,找書加書可加qq群95286855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