持有者(15)(1 / 2)

生存期限 織朱 8495 字 3個月前

對於嶽諒來說,最難對付的不是盧林邢陽之流,而是一句話也不願聽也一句話也不願說的亡命之徒。

對這種人心理戰沒用,複雜精密的計謀也沒用。若是在地形複雜的地方還算容易甩掉,但在這種簡單地圖,就隻能硬扛。

縱然每個十天都會有一段時間跟沈當歸以及袁警官學習,也會自我鞏固,這一部分也依舊是她的知識盲區。更何況她根本還沒有學到,怎麼像沈當歸一樣渾身是傷還能繼續戰鬥。

如此說來,她的的確確是個累贅。

這八個不惜一切的瘋子沒有完全失去理智,他們將人員劃分的很好,麻杆杜哥等四人一對一,剩餘四個全部圍住了沈當歸。

也許是本身就擁有不錯的卡片,又或者是取自地上的三個倒黴鬼,他們的武器都相當不錯,最不濟也是齒深一公分的鋸刀,那隻遊戲開始時出現過的絞肉機兜兜轉轉也到了他們的手裡。

一個個都是不要命的打法,十分棘手。

沈當歸的武器很吃虧,球杆的長度還算足夠,但是太細太輕也太鈍,雙腿被鎖閃避都遭限製,不但要顧著身上的嶽諒,還要防止腳上的鎖鏈不會被他們絆住。

幾個回合下來,他已經大汗淋漓,心力消耗巨大。

手持絞肉機的男人找到空隙,調動渾身的力量朝沈當歸撲去。

“去死——”

沈當歸瞳孔一縮,手上的球杆收回將絞肉機打偏,鋸刀從嶽諒的頭頂揮過,鋒利的鋸齒擦過他的喉結,三十公分長的西瓜刀削走手臂的大片皮肉。

劇烈的動作下嶽諒的身體也跟著晃動,單手的力道終於不夠,她嘗試重新抓住卻撈了個空。

她的心也落了空,無限下墜。

等待落地的痛苦沒有傳來,一隻手牢牢扶住了她的後背,將她壓回了充滿血腥味的胸膛。

噗嗤。

銳物入體的聲音響在耳邊。

粘膩的液體飛濺,劃過耳根。

嶽諒抬起雙眸,嘴唇發抖。

一滴鮮紅的液體落在她的臉上。

緊靠著的胸膛震動,上方傳來一聲嗤笑,輕蔑,不屑。

嶽諒的大腦在這一瞬間無比清醒,她用出生平最尖銳的聲音喊道:“扔開我——”

一手抱著她,另一隻手徒手接下了絞肉機的沈當歸沒有回應,他用血肉模糊的手將絞肉機扣在了離他最近的男人頭上。

嶽諒喪失所有從容的尖叫聲再度響起:“朝他們扔!我沒放棄!”

沈當歸的大腦猶豫了零點一秒,踩著她尖叫的尾聲將她甩出,同時低喝:“腳下!”

嶽諒橫飛過去,砸在一米外兩個反應不及的男人腿上,和他們一起摔過去的一瞬間,她用唯一能動的手拔出捂在口袋中許久的匕首,咬緊牙關,極儘身體的柔韌能力,對準兩人的方向,不看位置也不管技巧,抻直手臂往死裡揮出!

幾乎是下一秒,身上也傳來比剛才盤著傷腿還重數分的疼痛,下意識反擊毫無章法的西瓜刀砍入她的肩胛。

汗水又或者淚水模糊了她的視線,她的手腕翻轉了一個不可思議的角度,這次精準地擠進持刀男人的腿間,捅了進去。

這是離她最近的要害。

慘叫聲淒厲而短促地響了一聲,男人口吐白沫,鬆開了還插在她肩膀上的刀。

嶽諒疼得幾欲昏死,在另一個男人緩過來氣急敗壞發起下一擊之前,用儘全身的力氣喊出剛剛減負成功的人的名字。

“沈當歸——”

一根黑而粗的鎖鏈向上飛起,沈當歸的腿剛好抬至第二個還沒來得及爬起來的男人眼前,鐵鏈在沈當歸驅使下蛇一般爬上對方頸項,纏繞一周。

沈當歸躍起,腳尖踩在他的肩膀上,借力一轉。

最後一個男人手中鋸刀朝他招呼而來,就著腳下剛擰斷的新鮮屍體,沈當歸伸出白骨森森的右手,靈活躲開鋸刀後鉗住來人手腕,借著拉力解開纏繞在屍體脖子上的鐵鏈,重新獲得一米的自由度,膝蓋上頂,手肘下捶。

來人嘔出一口混雜著紅色的酸水,身體還直不起來,脖子受到了一個向上的力,然後發現自己的視線開始旋轉,直至看過一周,哢嚓一聲,倒了下去。

掉下去的鋸刀被人撿起來,從上至下,筆直地插入口吐白沫但仍在抽搐的男人的心臟。

幾秒後,停止呼吸。

至此,圍攻沈當歸者四人,除被絞肉機絞到麵目全非眼睛也瞎了的那一個,其餘三人再也沒有爬起來的機會。

模糊間嶽諒感到身體一輕,沈當歸冷冽的聲音隨之鑽進耳朵裡。

“廢物。”

嶽諒毫無焦距的瞳孔倒映出他的臉。

肌膚相貼的地方雖然很濕,但是熱的。

果然,沒有自己的阻礙,沈當歸就算傷得再厲害,也不會死,還會贏。

還說他自己不想對抗意識,明明就做到了令人望塵莫及的地步。

這個人,真的……

沾滿血跡的西瓜刀還陷在她的身體裡,黑色的刀身似乎比她的整個肩膀還要長,刀背又寬又厚,豎著看去像一道黑色的封禁線,不留情麵地貼在上麵。

沈當歸再開口。

“你讓我也成了廢物。”

嶽諒開始朦朧的眼睛睜大,她想告訴沈當歸並非如此,這是戰略所需,他和她都不是廢物,他根本沒能領會幾分鐘前自己說的那句話的意思,但她的喉嚨像是被什麼的扼住了,氣息堵塞在半道上,一個字也說不出來。

沈當歸居高臨下,趁她口不能言,再送了她兩個經典至極的嘲諷字眼。

“嗬嗬。”

這一瞬間感覺從前合作的默契都是自我臆想的嶽諒滿腦子隻剩下必須要和他好好交流一下,挽救他仿佛被打傻了所以才完全理解不了她所言所表的腦子,竭力想要控製自己進氣少出氣多的嘴發出聲音時,後頸一痛失去意識。

沈當歸垂眸,將因為昏迷而整個放鬆下來更顯柔軟的身體抱起。

他當然知道這女人想說什麼,但對他來說,無論當時的放手是因為什麼,都已經算作違約。

沒有做到,就是廢物。

在這邊的局勢一邊倒後,士氣大振的其餘四人很快也結束了戰鬥,麻杆幫他下巴破碎的朋友解決完敵人,便匆匆忙忙過來了。

他自己受的傷也不輕,腹部被人開了不小一道口子,用手指捂著,也還在往外流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