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靜好傻眼了。
看熱鬨的人湊的更近了。
聲音也漸漸地從人群中傳開，林靜好被剛才楊樹一嗓子吼得耳邊有些轟隆隆的，好半天才聽清人群裡麵稀稀拉拉的聲音。
“這不是楊大娘的兒子嗎？”
“是喲，可憐得很呐，都說楊大娘快不行了。”
“昨天我還去看了，人是不咋精神了，怕是熬不過這幾天了啊。”
“那一口飯都吃不進，一口水都喝不下，可不是不行麼？”
“小夥子拉著那賣點心的小姑娘乾啥？”
“剛我聽著喊什麼要報恩，也不知道是咋個回事。”
……
說話聲此起披伏，有句話說得好，看八卦說八卦，不要錢的喂。
“那個……”林靜好總算張了口，聲音不算高，還有些柔柔的，她看看楊樹的手，他勁兒特彆大，捏的她胳膊生疼。
“對……對不起。”楊樹趕緊鬆了手，低下頭，像個做錯事的孩子。
“沒事，不過你說的什麼大恩大德……不是認錯人了吧？”她可真不記得自己在什麼時候幫過楊樹。
“沒有沒有，絕對是你，絕對是你，昨天我就是買了你的棗花酥的！”楊樹激動地抬起頭來，眼眶紅了一圈。
買了她的棗花酥？是搶了翠翠的棗花酥吧。
張美蘭忙著看火，鐵板熱透了她才發現嘰嘰喳喳圍滿人群，一伸脖子，就瞧見林靜好站在楊樹對麵，又高又黑的楊樹激動起來肩膀一聳一聳的，也顧不得聽周圍雜七雜八的聲音，上去拉開林靜好就說：“有話好好說，有話好好說。”
她這麼一拉，楊樹更緊張了，臉漲得通紅，氣也有些上不來，趕緊說：“阿……阿姨，您誤會了，是恩人救了我的母親，我……我感謝恩人，我楊樹這輩子都給恩人做牛做馬，隻想報恩。”他忙解釋，語速快的有些結巴。
見張美蘭猶疑的看著他，楊樹趕忙接著說：“我昨兒買了恩人的棗花酥，回家之後給我母親，開始她不肯吃，說吃不下，我就逼著她嘗了一口。結果我母親吃了一整個棗花酥，晚上還喝了兩碗米湯，今兒一覺睡起來，氣色也跟著好多了，起床就問我，說還想吃昨天那個棗花酥。”
一個人高馬大的小夥子，說著說著著眼淚就要往下滾，不等她們接話，又說：“十幾年了，這十幾年我都沒聽過她說想吃什麼了，更彆提最近兩年，她連米湯都是硬生生往裡頭灌才行……我……”
這下圍觀的八卦群眾聽明白了。
這可不是要報恩嗎？救命之恩啊。
縣上的楊大娘誰不知道，這個怪病，在縣上就這麼一例，開始回來的時候還有不少人躲著她，說是怕傳染，後麵發現不傳染之後，也去關心過一二。
這麼多年過去了，隻看著人瘦，就是沒得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