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兩個字說的很輕, 季向陽突然就想起來,那一天他第一次進來,胃裡麵翻江倒海的難受, 他隨便找了個位置坐下來,伸手揉了揉自個兒的肚子,然後找老板要一杯水。
不知道是不是注意到他細小的動作, 她端上來一杯溫度的適中的水。
她轉身離開, 他微微抿了一口,然後大口的灌了一口進去, 想壓一壓胃裡麵的難受。
一股暖流順著身體往下流,胃裡麵突然就變得暖暖的。
他不是很愛惜自己的身體, 工作起來更是不要命的, 就因為這一點, 他的胃總是不聽使喚的難受, 不聽話起來那是自個兒都控製不住的。
本以為這一大口水下去, 能暫時緩解一下,但是要是喝的急了, 肯定更加不舒服,當時也是抱著隨便吧的賭博心態,反正也疼慣了,能夠好是更好這樣的想法, 結果沒想到……竟然就真的好了許多。
胃裡麵暖暖的, 也不開是抽抽了, 更不會餓的叫喚了。
那時候他離開店裡麵和林靜好說的最後一句話就是謝謝, 他發自內心感謝她的細心相待。
今兒,她又把這句話還給了季向陽,還是一句謝謝,但是他心裡麵卻早已經不是那個感覺了。
“不客氣。”季向陽說道,看著林靜好低下頭去,他突然也覺得有些不好意思,東西早就已經買到手了,人家老板已經給他了,現在……他好像還沒給錢?
急急忙忙的把錢包掏了出來,這才叫老板開始算賬。
說實話這事兒彆說是季向陽了,林靜好都給忘記了,她當真沒想起來收錢,也是被剛才那個女人給攪和亂了思緒。
她算了個漲,之後把價格報給季向陽,季向陽從皮甲裡麵掏了錢出來遞給林靜好,再也沒有說話,走到門口的時候,那步子又折了回來,朝著林靜好的方向走過來。
沒等林靜好開口和他說話,他就伸出手來放了一個名片在桌子上麵,她剛把名片夾起來拿在手裡麵,一抬頭,就看見季向陽這一次是特彆快的朝著門口走了過去,這幾步走了出去,連頭那是都不帶回的,但是如果仔細看的話,就能夠看見季向陽的耳朵根兒稍微有一些微微的泛紅,大概就是這份從裡到外出來的一陣兒熱氣,催著他不斷的往前走。
以往可是沒有這種感覺的,今兒真是奇了怪了。
等到走出那好記蛋糕屋老遠,季向陽才發現,自個兒走錯了方向,他剛才是看著資料出來的,那資料其實還沒有看完,結果這會兒竟然一出門就習慣性的右拐,走到了半道兒,才想起來,他是要回律所的。
但是回去吧,必須要經過蛋糕屋,季向陽止步不前,站了好一會兒,決定從這棟樓後兒繞過去,這樣就不用從好記蛋糕屋的門前路過,也不怕丟人現眼了。
林靜好把那名片拿過來細細的看了一眼,上麵寫著季向陽的名字,現在的名片不像後世的名片都是打印出來的,小小的卡片上麵是黑色的鋼筆字,季向陽三個字寫的剛勁有力,規規整整,下麵是他辦公室的電話號碼,背麵是一些他們律所處理的糾紛案件類型。
這些全部都是手寫上去的,這會兒哪兒流行什麼秘書的,就算是律所的前台,其實那都是有些超前的了,怕是這些卡片都是他們一個一個的寫上去的,她把卡片夾在賬本的最後麵,在抬起頭來,臉上覺得有些發熱。
等到那股勁兒稍微下去一些,林靜好這邊才細細的把今天發生的事情給捋了一遍。
從正常的角度出發,今兒來鬨事的客人,八成是同行,不是賣甜點的,就是餐飲業的。
不過她是不好奇的,那女人她留意看過了,因為她的顴骨特彆高,人雖然不是特彆瘦弱,但是看著長相也不是不好辨認的那種,怕是從來都沒有見過的。
沒有見過,她卻知道自己做過的天鵝湖蛋糕,而且在形容的時候能夠說的清清楚楚的,那肯定就是同行了,除此之外,怕是真的客人不會過來找事情。
要說是真的來晚了,也不會是那番態度,再瞧著她最後是不想要那個蛋糕的模樣,也知道她之前的那些話說的也是違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