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醫院的出院報告,你看看我是不是老年癡呆!”
“出院報告……?”夏蘭枝以為薛慶宇出現在股東大會是回光返照才有了短暫清醒的時刻,現在的他肯定是強弩之末,身體虛弱得不得了,所以打算再度將薛慶宇氣得高血壓病發,最好是氣得一命嗚呼,誰知,冰冷的文件扔在她的臉上,她慌張地撿起,竟見上麵真的是……薛慶宇的出院報告!
腦部CT正常……腦部核磁正常……眼部CT正常……
“不可能……不可能……”夏蘭枝激動地拿著報告道,“這是假的報告!這肯定是假的報告!我手裡的報告才是醫院開的!老年癡呆根本是不可逆的,怎麼可能完全正常!”
“警官們,裴溫瑜竟然為了利用慶宇編造出這樣拙劣的謊言!慶宇被醫院宣布病危,本該在醫院裡好好休息,現在卻被某些人利用出現在這裡!簡直是視慶宇的身體於不顧!這是在殺人!”
目光冰冷地直視著宛如跳梁小醜的夏蘭枝,薛慶宇痛心沉聲道:“我原本不願相信,但現在你的反應證實了溫瑜說的話。你根本不希望我恢複健康,應該說,你那麼肯定報告是假的,是不是因為一直以來,我的眼藥水裡……是你下的毒……我的藥也是你動的手腳……甚至,在我昏迷時,你還想要拔掉我的呼吸麵罩……”
夏蘭枝渾身一震,像是心虛一般,忽然拔高了聲音:“薛慶宇,跟你說了不要相信裴溫瑜!他說的都是假的!沒有證據,都是誣陷!”
“溫瑜給我看了視頻,也聽到了你盼著我死的那些話……要當場播放給你聽一遍你才肯承認嗎?”
見夏蘭枝仍然百般抵賴,薛慶宇心灰意冷:“我一直覺得奇怪,明明按照醫生的囑咐,一直在規範用藥,但偏偏健忘得越來越嚴重,眼睛也奇怪地越來越模糊……還有出事的那天,明明我睡前放在床邊的眼藥水卻在桌上,我去拿眼藥水時感覺被一根線絆倒……”
“所以剛剛,趁著你在此召開股東大會不在家時,警官前往家裡尋找證據,並在你的花盆的土壤裡找到了一瓶眼藥水空瓶子和一卷鋼絲……這就是我們為什麼晚來的原因。”
夏蘭枝臉色一變。她調換了薛慶宇降血壓的藥,還把眼藥水偷偷換成激素眼藥水,過量的的激素,雖然暫時緩解了眼睛的乾澀疼痛,但是卻能使眼壓升高,令薛慶宇青光眼的症狀越來越嚴重。
本來打算在薛慶宇被送往醫院後立刻處理掉,沒想到出事當天裴溫瑜竟正好趕到,還讓警官將家裡封鎖進行搜證。匆忙之下,夏蘭枝隻能偷偷地將眼藥水和鋼絲藏進了花盆裡。
後來覺得現在垃圾分類太嚴格,到處有監控錄像,夏蘭枝才繼續藏在花盆裡沒有丟掉。想等到事情全部成埃落定後,再妥善地處理。沒想到竟會被人發現!
“夏蘭枝,你涉嫌一件謀殺案,請跟我們走一趟。”
原來,警官們出現在這裡,不是因為他們涉嫌偽造文件,而是發現了她謀殺的證據!
一名警官上前用手銬扣住了夏蘭枝的雙手要將她押走,另一名警官朝著薛宏俊走去。
“薛宏俊,也請你跟我們走一趟。”
從驚愕中回過神來的夏蘭枝立刻跪倒在地,朝薛慶宇乞求道:“慶宇!宏俊不知道我們做的事情,他真的以為是你主動把財產和股份留給他的……他是你唯一的兒子!你真的要把集團給外姓,也不給我們兒子嗎!”
見薛慶宇沉默地撇開腦袋,夏蘭枝發狂大怒,歇斯底裡地大吼道:“薛慶宇,你好狠的心!薛宏俊究竟是不是你兒子!你竟然要把股份全部留給薛蕙羽!她已經死了!早就死了!我們的兒子竟然比不上一個死人嗎!”
“住口!”薛慶宇生氣嗬斥,但被揭穿真麵目的夏蘭枝早已經失去了平常心。
她環顧四周,麵目扭曲道:“各位股東們,各位董事,如果不是這個人腦子有問題要把集團留給一個死人,我會鋌而走險做出這種事情嗎!他是真的老年癡呆了!薛氏集團要完蛋了!遲早要被裴氏集團並購!你們甘心嗎!你們甘心嗎?”
“各位,拋開個人利益好好想想,宏俊完全不知情我做的事情,隻要各位大股東支持他,重新選董事長,他完全可以把薛慶宇趕下去!裴溫瑜居心叵測和薛蕙羽契約結婚,我們薛氏集團不能落入外人之手!”
夏蘭枝的這番話看似瘋言瘋語,但的確讓各位股東們動搖了起來,懷疑薛慶宇是不是真的老年癡呆,裴溫瑜是不是真的契約結婚要吞並薛氏集團。
他們不一定要擁護薛宏俊為新的董事長,但是,是否繼續讓薛慶宇當董事長的確需要三思。
薛氏集團並非表麵的那麼平和,薛蕙羽死後,很多人對薛宏俊這個獨生子頗有爭議。多股勢力暗潮湧動,不過是因為薛慶宇還活著罷了。夏蘭枝在先前雖是拉攏了一些見風使舵、溜須拍馬的股東,但違法亂紀被揭穿之下,又有誰還會想和薛宏俊沾上關係。
那麼,假意擁護薛宏俊的劉副董一派,野心就蠢蠢欲動地冒了出來。
所以當薛慶宇說自己休養的這段時間要讓裴溫瑜代理掌管薛氏集團時,不少人坐不住了,紛紛跳了出來。
“薛董事長,您因身體原因無法管理公司時,應由副董事長代理。”
“裴溫瑜連董事都不是,有什麼資格代理您的職務!這是違反公司章程!”
“薛董事長,您的病情讓人懷疑您所做的決定或所做的事是否正確,恕我們無法接受。”
提出異議的股東們的持股數量若是大於薛慶宇現在所持有的股份,他們就可以繼續召開臨時股東大會,重新選舉新的董事……簡直是趁著薛慶宇與他的妻兒內鬥時,坐收漁翁之利!
“你們這是在做什麼?!”沒想到一波未平一波又起,他早就意識到副董事長心思不純,此刻震怒地環顧四周,然而大部分人則是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地互相察言觀色。
臨走前看到這一幕的夏蘭枝笑出了聲,整個會議室裡都回蕩著她毛骨悚然的笑聲。然而下一秒,她笑不出來了,她的笑容啞然而止,整張臉驚恐地扭曲成了一團。
“那如果是我呢?”
未見其人,先聞其聲。眾人就見早在三年前死去的薛蕙羽一把推開了門,笑盈盈地朝他們招手道:“嗨各位,好久不見。”
“我,薛蕙羽來晚了。”
“好久沒來公司,有些找不到會議室呢。所以不好意思來晚了。”
所有人都震驚地望著泰然自若走進來的薛蕙羽,就見她直徑地走向主席台,拿起話筒道:“你們質疑爸爸老年癡呆,所以質疑他的決策,但我明明真的活著啊,所以爸爸哪裡老年癡呆了?”
“現在,我有薛氏集團20%的股份,再加上爸爸的29%,比你們在場所有人加起來的股份都多。作為薛氏集團的大股東兼董事,以及爸爸的合法繼承人,比起資格的話,我是不是比在場的所有人都更有資格呢?是不是呢,副董事長?”
“你……你怎麼還活著……你是假的……你是假的……你不是薛蕙羽!”反應過來的夏蘭枝尖叫地不敢置信,“你是沈雪假冒的,你是裴溫瑜找人整容假冒的!”
“我不是薛蕙羽?”薛蕙羽低聲笑了起來,“是要拔我的頭發驗DNA呢,還是要說說以前的往事呢……而且一路的門禁都是指紋解鎖啊,我不是薛蕙羽我又是怎麼進來的呢?這可是最高層的會議室啊!你當薛氏集團的保安係統是假的嗎?”
“各位股東們……現在,你們莫非還要相信這個瘋女人的話嗎?”
薛蕙羽用著銳利的目光再度環顧鴉雀無聲的會議室,直到撞入一雙飽含熱淚的眼睛。
各種情緒憋的太久,薛蕙羽鼻子一酸,拚命忍住在眼眶打轉的淚水,而下一秒,她就被裴溫瑜緊緊地抱在了懷裡。
在薛蕙羽出現在會議室裡時,裴溫瑜的大腦一片空白。等反應過來時,身體已經先一步做出了反應。
他攬過薛蕙羽的肩,不顧在場所有人的目光將她緊緊地擁抱在自己懷裡,雙手都控製不住地在發顫。
“蕙羽……”他發顫的雙唇隻哽咽地吐露了兩個字,卻是早已勝過千言萬語。
“不是夢吧……”
“不是夢,我回來了。”
薛蕙羽當眾對著裴溫瑜的唇親了一口,環顧四周揚眉笑道:“對了,剛才誰質疑我們契約結婚?要我們當場來個法式熱吻以證清白嗎?”,找書加書可加qq群95286855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