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15)(1 / 2)

邱邢在唱了兩首歌後,就沒有再繼續演唱,而是跟著坐到了攝像機旁邊,舉著遙控器開始看春晚。

春晚到九點之後,出來的都是還算不錯的節目,眾人又唱了幾首歌,大概過了唱歌的癮頭後,就重新回到了位置上,圍坐在一起,一麵隨意地用筷子品嘗著桌上稍微有些涼了的菜肴,一麵把放在旁邊櫃子上的糖果乾貨拿了上來,大家每人一把,開始哢嚓哢嚓地嗑起了瓜子。

“他們看春晚了!”

“邱邢離攝像機好近啊,我能看清他的臉了,感覺一點兒瑕疵都沒有!”

“……好帥啊,之前遠遠地看他的身形和走路的姿勢,我就覺得他肯定難看不到哪兒去,畢竟身材好個子高的就算不是大帥哥也是型男,如今一看,他長得也蠻不錯的,就算是在娛樂圈,應該也處於及格線之上了吧。”

“行了行了,邢式路人可彆吹了,你們再說下去,我就以為邱邢吊打娛樂圈所有美男子,是一顆蒙塵的明珠了。”

“邱邢現在連男團成員都不是了,直接半退出了娛樂圈,目前隻能算是一個稍微有流量的素人,和我們的偶像又沒有衝突,我們當然願意說實話誇一誇了……也就某人的粉絲不願意看到曾經的隊友過得好吧,整天罵來罵去,實際上自己的哥哥還是關注了人家。”

“你們都彆吵了,我看了一下節目表,下個節目就是刁回的唱跳,正好邱邢坐在這裡方便觀察,我們好好看看邱邢對刁回的反應吧。”

正在播放的是幾個電視劇主演一起合唱的主旋律歌曲,雖然他們都長得很好看,但他們本就不是歌手,一首還算是悠揚動聽的歌曲被他們唱成了有氣無力的小情歌,就算是對音樂絲毫不懂的外人也能聽出他們唱歌的問題:“沒什麼勁頭。”

導演對這個節目的效果直白評價。

邱邢聽到導演的話語,跟著笑了一下,幫他們解釋:“其實還好,不會唱歌的人能唱出這樣的效果已經很不錯了,這首歌難度很高,就算是會唱歌的人,也有可能唱到破音,他們隻是中氣頂不上來而已,畢竟他們本職也不是歌手,還是可以理解和鼓勵的。”

“嗯。”導演也隻是隨意感慨一句,因此在聽到邱邢的科普後,他跟著也聊了一下這幾個人的演技,“我看過他們主演的電視劇,不得不說演技的確很不錯,而且很有靈氣,‘靈’這個字平時不經常被人提起,但真的很重要,有時候實力再強勁,也比不過旁人的一個‘靈’,不管是演技唱歌的靈氣,會變通的靈巧,還是你們編劇時候的靈感。”

導演還欲繼續說下去,就想到今天是除夕夜,邱邢還是個孤兒,於是急忙中斷了話語:“我記得一會兒有幾個我特彆喜歡的老一輩歌手來唱歌,我要好好等著。”

“還有,”導演望了一眼電視屏幕左上角的時間,發現現在已經九點十分了,就招手叫了助理過來,“你去找一下服務生,說等到十二點的時候,我們這桌要幾盤三鮮餡的餃子。”

“三鮮餡?”想湊過來和邱邢聊天的常依敏銳地抓住了導演這句吩咐裡的關鍵詞,她有點兒不開心地撅了噘嘴,“我不喜歡吃韭菜餡的餃子,感覺韭菜好難聞啊。”

“換個彆的餡的餃子唄?”常依給出提議,“多準備幾種餃子,也方便讓大家選擇。”

“小張,你去問問有沒有人不吃三鮮餡。”聽到常依的話,導演先是叫了另外一個助理過來,讓他詢問在場所有人是否有忌口,但接著說出口的話卻讓常依直接愣住了,“如果有人不吃三鮮餡,就再點一盤素餡的餃子。”

“為什麼不吃肉餡的啊?”想到經紀人說今天過年,讓她可以隨意吃想吃的東西,更是可以不限製地吃肉,常依更加急迫了,“我好喜歡吃白菜豬肉餡的餃子啊。”

“這也是傳統的一種。”導演是個中年男人,雖然平時和大家開玩笑都是肆無忌憚的,但是在說到風俗傳統的時候,麵色還是無比莊重,“新年的第一天,絕對不能吃肉餃子,因為豬牛羊都是牲畜,吃了牲畜的肉,孩子就容易變成牲畜。”

“哈?”常依從沒聽過這個說法,又覺得導演認真科普的樣子有趣,又覺得這個“吃了牲畜肉,孩子也會變成牲畜”的說法滑稽且沒有根據,因此臉上的嘲笑表情差點兒沒有收斂住。

幸好她剛才因為過度好奇,把腦袋往前探了一下,大半張臉都在鏡頭外,網友們沒能看清楚她的表情,等到她把身體端正的時候,她的表情已經被控製好了,是帶著點兒淡淡好奇和尊重的茫然:“我怎麼沒聽過這個說法啊?”

“還有很多規矩,你都不知道。”導演挑選著講了幾個規矩,比如過年吃魚的時候必須頭尾都在盤子裡,說是“有頭有尾”;吃魚的時候不能說把魚“翻過來”,要說“正過來”……常依的父母一直不怎麼注重規矩,過年的時候隨便炒幾個菜就夠了,對於常依也沒有什麼要求,因此在聽到這些亂七八糟的規矩時,她的臉上是真切的訝異和茫然。

導演連著說了好幾條規矩,又見大家都看著他,就覺得不太好意思,畢竟今天應該是開開心心吃飯過年聚會的時候,結果他又開始說教……

“繼續看春晚吧!”

導演的時機掌握得非常準確,在他讓大家看春晚的時候,正是刁回的節目開始的時刻。

“為什麼不喜歡三鮮餡的餃子?我最愛吃三鮮!”

“韭菜的味道太大了好難吃,我無法接受,我寧願吃純素的餃子,也不願意吃三鮮。”

“原來還有這種說法嗎,但我家年年都是肉餡餃子啊,也沒見我家裡出什麼不好的人。”

“封建迷信罷了,我爺爺在的時候就整天擺這些規矩,過年還要按時磕頭,吃飯也要慢慢吃,甚至吃完飯要走了,就要說一聲‘請慢用’……後來我爺爺不在了,我爸媽就不講究這些,整天想吃什麼吃什麼,想怎麼吃怎麼吃。”

“啊啊啊啊刁回快要出場了,導演彆說了彆說了,我要看邱邢的實時反應!”

“雖然導演講得挺有意思的,但你可以等吃餃子的時候再講,到時候我一麵吃餃子一麵聽,現在我想看邱邢看刁回唱歌的樣子!”

“我爸聽到我平板裡傳出的聲音,說這個人說得對,我們家也是這樣,我媽和我弟弟在包餃子,我去看了一眼,過年是三鮮餡的,不過我家用了好多大蝦仁[流口水]”

“快快快刁回要出來了!”

“導演肯定是聽到了你們的呼喚,他直接不說話了!快,邱邢讓我看看你的心!”

隨著一陣勁爆的鼓點,屏幕裡出現了刁回歌曲前奏的聲音。

他逐漸從舞台中央的轉盤處升起,穿著一身帥氣的金屬裝,身上亂七八糟地掛著金屬裝飾物,如果是往常大家看到有人裝扮成這樣,肯定會吐槽一句“重金屬非主流”,但現場的氣氛、燈光和刁回的容貌都為這套衣服增添了自然的感覺,讓人覺得他做出這樣的打扮應該是理所當然的,他處於如今的境況,打扮成這樣是完美的。

“我的天這個非主流配色和裝扮!就算邱邢直接嘲諷他我都覺得沒問題!”

“myeyesmyeyes,這是什麼殺馬特少年……”

“雖然比較殺馬特,但我覺得刁回把造型駕馭得還不錯,看起來真的挺帥氣的,打光也帶感,有點兒像是古堡裡的吸血鬼伯爵。”

“啊?樓上是不是應該去看眼科了?刁回哪裡像是吸血鬼伯爵了,還生活在古堡裡的?照我看,他更像是梳著殺馬特發型掛著重金屬裝飾鏈子,把人堵在巷子裡的不良少年,過兩天就要因為打群架和早戀被退學了。”

“退學之後直接進男團,這不是無縫銜接嗎?”

“哈哈哈哈哈笑死我了。”

“嘲亦有道啊嘲亦有道各位,現在你們在公眾討論樓,不是刁回的黑超話,麻煩你們收斂一點兒,專注節目本身。”

“其實刁回唱得還不錯,跳舞跳得也很有力道,能清晰地看出他和伴舞們的區彆,紅氣養人是真的吧。”

“邱邢的表情好淡定啊,好像根本不知道屏幕上的是誰一樣,太無趣了。”

“我覺得常依都比邱邢好玩,你們有沒有注意到她?”有人分享小細節,“在看到刁回出場之後,她有點兒慌亂,抬起手想要去擋邱邢的眼睛,但她緊接著可能是又想到了正在直播,所以把手放了下來,接著就念念叨叨地說剛才她根本懶得聽的‘過年規矩’。一看就是擔心邱邢難過,真好啊。”

“越向明也過來了,端了好大一盤乾果,他在乾什麼?”

“我先嫉妒邱邢啊,越向明怎麼會對他這麼好啊TAT,我做夢都做不到這樣的情節,在我心裡,越向明願意陪我吃頓飯,我就能美上天了。”

“你太不敢想象了,我的夢裡,越向明已經成為了我的老公,和我連孩子都有了。”

“你做夢!越向明是我老公!”

“那常依是我老婆,我今晚就和她結婚!”

“你們吵吧,常依和越向明都給你們,我偷偷把邱邢抱走~”

在論壇上眾人忙著搶老婆和磕cp的時候,邱邢正在經受越向明和常依的關懷。

“沒事兒,”邱邢歎了一口氣,伸手碰了一下常依的胳膊,示意她往旁邊挪一挪,“我沒有你們想得那麼脆弱,你們搞得我以為我被渣男辜負了,騙身騙心了。”

“哦……”常依見邱邢表情還算正常,甚至還帶了幾分被他們當做幼兒嗬護的無奈表情,就跟著往右小小地挪了一下座位,但眼神還是牢牢地固定在邱邢身上,“你要是有什麼,一定不能憋在心裡,要說出來啊。”

“好了,我知道。”邱邢的嗓音依然溫和柔軟,帶著一點兒哄小孩的清淺笑意,“吃糖吧,我剛嘗了一遍,這種糖最好吃了。”

邱邢的聲音直直灌入她耳朵裡,常依的耳根紅了一下,接著她呆呆地伸手接過邱邢遞給她的糖果,機械地剝開糖紙皮,放到嘴裡。

直到她的味蕾感覺到糖果的香甜醇厚味道時,常依才猛地清醒過來,眼底猛地爆發出驚喜情緒:“哇這是什麼糖,真的好好吃啊。”

“常依吃的是什麼糖啊,看她吃的樣子,我也想吃了。”

“我截圖了,雖然看不太清,但感覺這個糖的包裝很奇特,應該有人能認出來。”

“我來了我來了,這是國產的一個地方特色糖果……”

“你們聽到邱邢剛才說什麼了嗎,在他說話的時候信號好像有點兒差,我聽他說話斷斷續續的,好恨!”

“我也沒聽清,當時我還以為是我信號不好,如今一看,是直播的信號出了問題?他說的到底是什麼啊,我就隱約聽到‘渣男’兩個字,難道他說的是刁回?”

“渣男?臥槽,不會是我想的那種可能吧……”

“樓上究竟想到了什麼,快大膽開麥!”

“我想到的是……算了我不敢說,我怕被灰姑娘人肉,我這個號還是大號,我不想被爆破,很多論壇都很難進的。”

刁回的節目很快結束了,也不知道他是真唱還是假唱,演出效果還算是不錯。

等到他的節目表演完之後,他沒有立刻下台,而是到主持人所在的位置,和主持人聊了一會兒,主持人讓他送出新年祝福,刁回也沒有拒絕,他舉著話筒,稍微猶豫了一會兒,微帶喘息地笑著開口:“那就住正在看節目的所有觀眾朋友新的一年身體健康,事事順利,也祝福我和我的朋友們、同伴們能夠在新的一年越來越好!”

說完祝福,刁回配合著主持人拖了一會兒晚會時長,接著就下台去換衣服,準備下一場節目。

而他的祝福也開始被眾人拎出來咬文嚼字:“為什麼他還要特彆祝福他的朋友們、同伴們?這些不是同一撥人嗎?”

“同伴……如果我沒記錯,他隻有在giu的時候用過這個稱呼,指代的是他的隊友……他說是‘同伴們’,但他想要祝福的究竟是哪個同伴?”

“不要胡說,他也曾經說過工作室的工作人員是同伴,希望大家千萬不要造謠傳謠哦。”

“……難道刁回曾經辜負過邱邢,所以邱邢說他是渣男,結果刁回對邱邢還是餘情未了,依然在各種場合暗戳戳地提到他,想要表達對他的愛意,想要挽回他?”

“???樓上有毒,刁回和邱邢都是直男,他們在隊伍綜藝的時候列舉過各自喜歡的女性代表人物,還說過追女孩子可以用到的技巧,怎麼看都不是同性戀吧,造謠直男明星是同性戀,未免也太惡毒了吧。”

“你懂什麼是cp嗎?我看刁回在劇裡也和男二賣過腐,怎麼,正主賣腐你們叫著‘啊啊啊好般配’,我們拉郎就說我們惡毒?灰姑娘姐姐們的雙標我是體會到了。”

刁回和邱邢絕對不知道因為他們兩個的話語,居然真的有一撥人真心實意地覺得刁回和邱邢曾經真的有過感情糾葛。

等到刁回的節目結束之後,一直一驚一乍的常依和越向明終於鬆了一口氣,願意大發慈悲放棄對邱邢的喋喋不休,去聊彆的事情。

正好在刁回之後連著是好幾個老歌手的傾情演唱,唱的基本都是大家耳熟能詳的歌曲,於是話題自然而然地出現了:“我小時候可喜歡他了,每次看電視的時候看到他,都叫著不讓我爸換台,一定要把他唱的歌聽完才行,我那時候才……小學吧。”常依努力瞪著天花板,回憶著過去的事情,“對,好像才小學三年級,然後他那時候才三十出頭,在電視裡特彆帥,我媽還偷偷帶我追星,買了光盤陪我一起看,說她最想嫁的就是他了……”

“我媽喜歡的是前幾年的快女,那時候我隔壁家的奶奶也在看快女,要用手機短信投票,她們都找我幫忙投票。”回想起小時候的生活,越向明也露出一個還算是柔和的懷念表情,“我媽和隔壁奶奶喜歡的選手,按照現在的說法,她們兩個是對家,競爭特彆激烈,所以隔壁奶奶找我投票的時候,我媽就不讓我幫忙,說是能讓對手少一票是一票。”

在場的工作人員有不少都很年輕,才二十出頭,在聊到父母興趣的時候都很有話題,一時間大家都熱情地圍了過來,興致勃勃地分享小時候的經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