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二十(1 / 2)

查探不到四周情況, 淩老三黑眸帶起凝重。

他沉眉思索了一下, 然後走到法壇前,迅速從桌上抓了一把符拋向天空。

那死丫頭能傷老四,肯定就在這附近, 得先把她找出來再說。

黃符飄飛半空,淩老三長臂微微一抬,詭異火種突兀在空中炸開, 刹那間點燃黃符。

黑夜下,幾團符火猶如鬼火在半空中極速旋飛, 與此同時法壇中央的一盞蓮花燈也閃爍著亮了起來。

淩老三雙手合並,飛快打著道印。

當空中符火漸漸被他引來包圍住蓮花燈後,符火燈火成對應,淩老三老眼一睜, 火速從桌上抓起一把米,灑向蓮花燈。

嗞嗞嗞——!!

一股熱浪騰空而起, 絢麗火星如煙花般慢慢擴散,在空氣中蕩漾出一波一波漣漪。

那漣漪在擴散片刻後, 猛得撞在了前方空中某一處。

淩老三全神貫注,仔細感應空中傳來的波動, 當得到火星回饋的信息後,雙眼突兀一亮, 赫然抬頭遙望黑夜下的另一座山頭。

那山頭與他們所在的懸崖呈直線,地勢比懸崖似乎要高。

在山頭之上,一股磅礴道元衝天而起, 一看就不正常。淩老三見狀,立刻就知道他們要等的人為何遲遲不來,又身在何方。

鬼丫頭,竟趁他們不注意,跑去另一個山頭,起壇鬥法了。

這死丫頭片子還真沉得住氣,仇敵就在眼前,她卻能壓著憤怒不現身,轉而換地方與他們鬥法。這等心機現在不除,以後必是後患。

都是學道之人,古初晴能憑氣找出淩家兄弟的位置,淩老三自然也能憑著她施法時所溢出的道元,查探到她的位置。

找到對方所處之地,淩老三眼睛閃過狠戾,當即抽出自己的法器,在法壇上空橫劈了一劍。

一道不輸於古初晴的道元,在法器上漸漸成型。

淩老三腳步微挪,踩出一個神秘步伐,長劍一抖,悍然氣勁衝天而起,直射對麵山頭。

“找到了,就在對麵。”林老三揮完一劍,回身對淩老四道,

淩老四抬頭,眸中布滿了紅絲,他惡狠狠地道:“殺了她,一定要殺了她。”

胳膊痛得鑽心刺骨,淩老四滿臉猙獰。

淩老三看了一眼他的胳膊,狐疑道:“你剛才去引她進山的時候,是不是遺留了什麼東西在她手上?”

林老四一頓,道:“沒有,我一直把她遙遙吊在身後,根本就沒讓她近身。”

古家那一手神秘莫測的追蹤處與借物施法之術,他們早在很久以前就有過耳聞。為了以防萬一,淩老四去引古初晴進山時,楞是不敢讓古初晴近身半分。

嚴防死守,沒想最後還是著了古初晴的道。

淩老四垂頭,稍微想了想,儼然想起快進山時,那鬼丫頭曾向他發出的那一道攻擊。

他當時察覺攻擊進身,就急急錯步避開,攻擊並沒有落到他身上。

對方明顯是用媒介針對他施法,而他隻在那時和那鬼丫頭有過最近距離接觸......那道看似毫無威脅的攻擊,肯定有問題。

想到這裡,淩老四心裡升起了震驚……古家小丫頭還真是不容小覷。

淩老四臉色難看,道:“我在進山前曾遭到過她攻擊,那攻擊有問題。”

“粗心大意。”淩老三剜了淩老四一眼,隨即抬眸厲道:“今晚咱們一定要把那死丫頭留在山上。”

淩老四點頭,壓抑身上傷勢,和淩老三並列站到法壇前,然後抓起桌上的趕屍鈴,憤恨地猛搖了幾下。

趕屍鈴的鈴聲清清脆脆,詭異又神秘。

崖上鈴聲響起,那群跳下懸崖,潛伏進黑暗樹林的動物屍體,似受到某種號召,前進步伐倏然一轉,齊齊往石山那邊奔了過去。

遠在另一個山頭的古初晴,也在淩老三道元劃破夜空,直傾而來之際,知道自己行蹤暴露。

不過就算知道,古初晴也不為所懼。

鬥法鬥法,沒有準確的目標,怎麼鬥法?

她剛才出手就斬下木偶胳膊,何又不是帶著幾分挑釁的意味。

古初晴提劍,看似隨意地在身上劃了一劃,劍氣如穿梭利箭,沒費多大力氣就破掉了淩老三的術法。

破掉襲來的術法後,古初晴黑眸冷若寒星,手中青鋒不做任何停頓地往法壇一斬,果斷斬下了木偶另一隻手臂。

木偶右臂一斷,一束激光從鏡麵上飛馳而起,又一次照射在了對麵懸崖之上。

與此同時,正在施法操控眾動物屍體的淩老四身子一頓,慘叫聲當即破喉而出。

叫聲徹響黑夜,把林中休息的鳥兒驚得四處飛騰。

鑽心刺骨的痛意襲上腦門。淩老四承受不住,整個人刹那間失力,腳一軟,滾落到了地上。

淩老三見狀,急喊了一聲:“老四,你怎麼了?”

淩老四牙齒打顫,冷汗涔涔:“彆管我,快點把那丫頭殺掉。”

死丫頭……必須得死!

也不知道她到底對他施了什麼術,他的兩條胳膊明明還在身上,卻似在受刮骨之刑,痛到麻木,它們似乎已經脫離了身體的掌控。

這邊淩老四讓淩老三殺掉古初晴,而古初晴卻在砍掉木偶的右臂之後,不做任何停頓,又齊齊斬掉了木偶的兩條腿。

懸崖上,又是一聲尖叫衝天而起,那叫聲仿若在受淩遲之刑般,淒戾的讓人毛骨悚然。

聲音之大,竟隱隱傳達到了古初晴這邊。

古初晴砍掉木偶的四肢後,把劍放在法壇上,伸手拿過旁邊的一個陶瓷瓶,從瓶子裡麵倒了幾滴鮮血到木偶的臉上。

古初晴放下瓶子,抓起朱砂筆,把木偶臉上的血均勻塗抹開。

沒多大會兒功夫,整個木偶就變成了血紅色。

這血,是剛才紀弘修放的血。

紀弘修的血有破法術之效。她和淩家那倆人現在是屬隔空鬥法,想要靠潑血直接破掉對方的術,然後扒下他身上那層不屬於他的皮,已是不大可能。

為今之計,隻能借木偶施法,讓曾祖的皮脫離那壞蛋的身體……她絕不允許淩家人繼續玷辱曾祖。

鮮血染紅木偶臉孔,那木偶看上去越發詭異。

血與朱砂混在一起,片刻後便凝固。

古初晴等血凝結後,用符火沐浴雙手,然後彎身,虔誠的把木偶身上那一層血皮一點一點往下剝。

她做得很小心,生怕自己用力過渡,讓這薄薄一層血皮被壞掉。

她在這邊撕皮,撕得很小心,懸崖上的淩老四卻仿佛在受剝皮之痛般,痛覺神經無限擴大,嚎啕痛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