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是普通的百姓人家,塞了細軟這事兒便了了去。
張家並不缺了這點兒銀兩,一個張家少爺被人打死了,誰能幫襯?
張家門第比起祝家是沒得比,可比起唐家本家來也是綽綽有餘的,何況她這娘家是唐家分出去的旁支。
“你...你怎會幫襯不上?你如今可是祝家正兒八經的夫人。偌大的祝家想護著個人還不容易嗎?他可是你親弟弟,也是你唯一的胞弟。”
唐張氏沒想著自家閨女一口咬定幫襯不了,心底一慌,頓時惱怒了起來,“我生你養你,將你送進祝家,不就是為了有朝一日能指望得上。”
“你可倒好,如今碰上你弟弟大事兒了,連半點迂回都沒有。”
祝唐氏在門裡都有一堆心煩的事兒,如今老爺夜夜留宿在姨娘處,前些日子又因為娘家人多嘴遷怒於她。
她又在淩王妃那兒落了臉麵,這些個事兒娘家人可曾寬慰過她?
每回上門來,無非就是為了要金銀細軟,數著家裡過日子拮據之事。
娘家指望她,她又指望誰去?
“母親,這可是人命之事,我一個婦道人家哪有那般能耐?如今二房已不是先前的北二房.....”
祝唐氏麵帶的難色,自家娘的一番話聽的她心寒。
“你就想想法子,再怎麼不是先前的北二房,廋死的駱駝比馬大。這不還有祝家其他的老爺們。”唐張氏眼下也隻能求著祝唐氏,但凡有點彆的法子也不會這般上門來了。
誰知曉這回求了,下回可還能得著自家姑娘眷顧娘家。
“我能想甚的法子?這些年來,母親從我這拿走的還少嗎?自打我進入祝家得了金貴,每年都如數送回了娘家。可母親一味縱容著弟弟去賭坊,一年到頭來輸的家底都掏乾淨了。”祝唐氏心裡並非不怨,隻是想著自個進了祝家,到底比娘家好。
總有一日拉扯了弟弟,日後弟弟有了出路,她這做姐姐的也有些臉麵。
這些年過去,弟弟長成了不光沒有出息,還出了這般大的事兒。
且不說這事她幫襯不幫襯,光是因弟弟這事,她在祝家也得受到牽連,也不知得讓各房門裡瞧多少笑話去。
聽著自家閨女埋怨,唐張氏氣得厲害,惡狠狠瞪著祝唐氏,“我養你這般大,到底是養了個白眼狼,你長姐雖不如你,卻還知曉為自家弟弟著急想法子。你就是光顧著自個在祝家過上錦衣玉食的日子,全然不顧娘家人死活!”
說完這話,唐張氏氣結而去,人出了院子門還在罵罵咧咧。
送她出去的丫鬟聽著這些不堪入耳的話也不敢勸阻,引得門裡瞧著的人紛紛側目。
此事沒過一會就在祝家門裡傳開了,祝唐氏本就出門小家小戶,親家母上門來罵罵咧咧著實不像話。
祝唐氏也不能當真不管自家胞弟,事兒來的突然,她總要有個尋思。
卻是心裡沒個準頭,也不敢輕易應下自家母親的話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