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這事再如何瞞,哪能瞞得過邵夫人。
此事追究與否,還不得是看邵夫人如何作想。
祝九近日裡身子有所好轉,人躺在床榻上過去半個多月了,這身子就是沒病也得躺出病來。
二月初二也快到了,祝九按理是要回去娘家的。
瞧著還有小半月,祝九今兒個想起此事來,便也起了身。
金姑姑見著自家主子心思好轉,連忙伺候著,“過陣子就是少夫人回去娘家的時候了,該備上的物什,奴婢已經是清點好。待少夫人身子再好些,奴婢便拿禮單給少夫人過目。”
祝九坐在梳妝桌前,瞧著銅鏡裡的人兒憔悴不已。
平日裡給她梳妝的都是春杏,春杏手巧,梳的發髻更為好看精致。
這會兒聽著金姑姑在身邊念叨這些個事,祝九擺了擺手,“外邊可還下著雪?”
數日不曾出門了,這都過了正月二十。
“這幾日不見下雪,倒是外邊冷的厲害。”金姑姑拿來了素木簪給自家少夫人簪上,過了一會後扶著人朝外屋去。
祝九踏出房門,眼眶也紅著,鼻尖發酸,心裡頭並不好受。
南林見著自家主子出來了,站在門口瞧了一會,不知不覺紅了眼眶。
春杏沒了,她們一同從錦州來的,又是同門裡伺候的。
這才進了邵家們沒出足月,人沒了......
先前她們還打趣,今年自家主子回去娘家,定是要帶著邵家門裡的絡子花樣回去送給梨花一些,還給劉媽媽她們送去一些。
春櫻也有份兒。
可如今再想,春杏便是先回了錦州,卻也回不去祝家門裡了。
祝九站在門口好一會,外邊陰冷的寒風一陣陣的往脖子裡邊灌,憔悴的小臉上不出一會也凍的鐵青,鼻尖通紅。
她饒是什麼都不說,就這般立在門口,雙眼出神的望著門口。
金姑姑也沒吭聲,南林也未曾開口。
主仆三人沉默了良久,直到北燕從端來了湯藥,瞧著主子起身了,連忙見了禮,“少夫人起來了,怎站在門口,還是趕緊進屋去才好,這外邊冷人的很。”
聽得北燕的話,祝九眨巴眨巴雙眸,轉身進了屋去。
一轉身進屋,眼淚便成串的掉,也忍不住哽咽的失了聲。
這會兒,門外一個丫鬟探頭探腦的在門口渡步。
容兒站在屋簷下,見著門口有人來,快步過去問話,“你是哪家的,是來尋誰了?”
“見過姐姐,奴婢是來見大少夫人的。”丫鬟垂頭回話,麵色凍的通紅。
聽了這話,容兒瞧了瞧屋內,“你等著吧,我進去稟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