拎得清的丫鬟自是不敢管閒事兒,拎不清的多數是新來的丫鬟。
聽了這話,又知道是姑娘,不說是哪房的姑娘,隻要是主子們的事兒,自當先去稟報了才是。
老祖宗住在祝堂院內,從南院二進門過去,小跑也得一炷香的功夫。
丫鬟有些遲疑,這會趙媽媽追趕了上來,瞧見自家姑娘凍成了個雪人,險些沒哭出聲兒來。
見到姑娘有人照看了,清掃丫鬟聽了話,趕去稟話給老祖宗。
“姑娘,您這是何苦要糟蹋自個身子。”趙媽媽哽咽著抱住自家姑娘,拿了披風將她團團裹住,又將她那雙凍僵的雙手塞進了自己的懷裡暖和。
祝九已經無力說話,她咬著銀牙眼眶通紅,恨透了自己的無力。
趙媽媽將人吃力的抱了回去,又著人去燒了熱水。
祝九在床上躺了許久,要不是趙媽媽脫了穿熱乎的衣裳塞被褥裡給她暖著,不知何時才能有暖意。
這會著去燒水的丫頭,等了半響也沒見著動靜。
“姑娘,老奴去瞧瞧那些個躲懶的小蹄子。”趙媽媽穿上襖子,輕手輕腳的推門出去。
去了小廚房一瞧,哪兒有燒火丫鬟在這忙活。
廚房內冷鍋冷灶,就連進鍋的雪水都沒弄來。
趙媽媽氣的去了舍屋,隻瞧見前兩日受寒的丫鬟春林趴在通鋪上。
“春杏上哪去了?”趙媽媽一問才得知,春杏方才收拾了東西去了南院三進門定差事去了,說是前兩日就得了那邊的南媽媽招呼,謀了個燒火差事。
今日又是臘月初八,點著日子定事討賞去了。
趙媽媽聽了氣不過,可又也不能上三進門主母那邊去找人。
南院最末的偏院不景氣,伺候的隻是個媽媽和倆個丫鬟。
眼下媽媽老的老,丫鬟病的病,跑的跑,連主子病了都上不了心。
這一大早,祝九也驚動了南院二進門的主母。
二房夫人心地算好的,隻是不主事。
得知九姑娘在自家門前摔了一跤,便著了人過來瞧瞧。
何況今日又是臘月初八,姑娘們見老祖宗也是大事,九姑娘若因為摔了去不了,到時少不得會提起一番。
南院終究是大院,三進門不管的,其他門堂沒碰著也就罷了。
既是碰著了,是得上心一分,免得讓人落了口舌。
二進門那邊打發了人來,又帶來了不少寒冬物什。其中有幾身趕不上時興的襖子衣裳,還送來了銀炭和驅寒的湯藥。
雖不是頂好的,也是真真的雪中送炭。
趙媽媽感激的紅了眼眶,再三道謝後,將東西趕緊拿去屋內給自家姑娘服用取暖。
祝九躺在床上,身子回暖了,疼痛自然就來了,這些倒算不上甚。
“趙媽媽,那丫鬟可來回話?若是沒來,便勞煩媽媽跑一趟去問個話才好。”祝九知曉怕是來不及,可心裡心心念念的望著姐姐能活著回來。
趙媽媽忍著淚水不往下掉,哽著喉嚨頷首應是。
正巧要去問話,今早替自家姑娘跑腿的灑掃丫鬟來了院子。
這丫鬟模樣不出挑,卻瞧著實在。
“趙媽媽好,奴婢去了祝堂院,跟門內姐姐通傳了一聲,倒是不知此事可能傳達上。”丫鬟麵帶為難之色,趙媽媽也沒多說。
接著往身上摸了好一會,身上也摸不出個物什來打賞。
直到屋內傳來祝九的聲,趙媽媽連忙推門進去。
“姑娘。”
趙媽媽應聲進來,祝九咳嗽不止,消瘦的小手遞來了一枚軟銀鐲子,聲音嘶啞道:“拿去賞了她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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