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服用了羹,老祖宗這才不緊不慢的說來:“你姨娘早先故去,可祝家姑娘日後出嫁哪能沒有送嫁姨娘,想著便指了你去門裡姨娘屋裡才可。”
姑娘年歲小沒了姨娘,也就缺了教導。
雖說搬去了南湘園也算進了主院,可這主院主母教的與姨娘私下教的又是不同些。
聽得這話,祝九心裡堪堪鬆了一口氣。
當下下了軟塌,福身說道:“九兒謝老祖宗關切。”
“你與老祖說說,可有親厚的姨娘?”老祖宗瞧著跟前丫頭討喜,看著年紀尚小卻是個穩重的。
祝九倒是沒曾想著這一遭,方才還以為是要指了她去七姨娘屋裡。
但仔細一想,七姨娘屋裡祝嶺姑娘昨兒個才去了,這事兒還未曾讓老祖宗知曉。
“先前九兒得了雲姨娘關照,雲姨娘膝下沒姑娘,九兒與雲姨娘倒是比其他姨娘親厚。”祝九即便不想去也得去。
不過如此也是個機會。
老祖宗頷首點頭,交代於媽媽一會去三房主母那兒跑一趟。
閒說了幾句老祖宗便累了,於媽媽扶著人進了內堂去歇著,祝九也沒多待。
這會從堂內出來遇著了金姑姑拜年回來。
“姑娘新歲好。”金姑姑麵色不大好,說了好話便朝堂內去。
祝九當下一把拉住了她的胳膊,卻也被金姑姑帶的踉蹌。
金姑姑不得不停下腳步,祝九眉眼盈盈笑著道:“姑姑莫不是在躲著我?”
“姑娘說笑了,奴婢哪能躲著姑娘呢!”金姑姑是有意避開祝九罷了,實則也是知曉祝嶺姑娘的事兒。
祝九姑娘不聲不響的下了一手棋,說用了便用了。
金姑姑是覺著心裡受驚,她本就是祝堂院伺候的,平日裡不得摻和各個主院的事兒。
若讓老祖宗知曉了,她日後也不必再留在祝堂院當差。
“我還以為金姑姑躲著我,說起來那日藕子也未吃成,不如再勞煩姑姑打發人去挖些可好?”祝九小臉上帶著若有若無的笑意。
金姑姑隻是點了點頭,不再答話轉身進了內堂去。
從祝堂院出來,春杏不由得扭頭看了看門內,朝自家姑娘說道:“這金姑姑分明就是有意避開姑娘,方才姑娘進祝堂院時,奴婢就瞧著她匆忙忙的離了去。”
“祝堂院的媽媽姑姑們,對哪一房都是避著,無須在意這些。”金姑姑避她是應該的。
不過她身邊始終缺了一個像金姑姑這樣的老人。
“春杏,你覺著金姑姑如何?”祝九的步子頓了頓,春杏跟在她身後回道:“奴婢與這金姑姑不過是見了幾麵,說如何還談論不上話。”
祝九輕笑一聲:“既是談論不上,那就去打聽打聽罷。”
春杏也不知自家姑娘為何忽然要打聽金姑姑這人,各院丫鬟也都明著。祝堂院的媽媽婆子丫鬟們,一個個精明的很。
說是油鹽不進罷,都是看了老祖宗臉色說話做事。
說到底,還是老祖宗說誰得臉了,祝堂院的媽媽姑姑們才會對誰好聲好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