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她而言,今生沒有可孝敬的人,更不需忠人之事,一切為自己籌謀才算生存之道。
頭一日在學堂,也算是將祝九給熬住了。
到了晌午時,夫子這才允了學子們回去用飯歇息一個時辰。
祝九正準備回去,劉夫子身邊的小廝過來傳話:“祝九姑娘先彆急著走,夫子說請姑娘過去說會話。”
聽了話,祝九點頭隨著一道過了去。
剛到夫子小憩的院子,便聽裡麵傳來了朗朗讀書聲。
帶路的小廝在門口頓了頓:“姑娘請稍等,這會夫子家的少爺正在裡麵說話,小的進去通傳一聲。”
小廝進去沒一會,裡邊出來了一人。是個翩翩少年郎,不過十四五歲的模樣,身穿一身灰色棉袍,麵淨如玉。
祝九垂眸低首,少年郎無話瞧了她一眼,從身旁錯身過去。
隻是祝九雙眸微微一瞥,見著他腰間掛的香囊時,不禁皺了皺眉:“劉少爺身上的香囊很彆致。”
劉洺聽得此話停步扭頭朝打量了她一會,適才說道:“不過旁人所贈之物,姑娘可是喜歡?”
不待祝九回話,門裡的小廝出了來央她進屋去。
祝九微微頷首未曾回話便進了屋
劉洺挑了挑眉隻當是小姑娘故而跟他搭話,不一會便離了去。
劉夫子手中有不少野記與小傳,這祝九姑娘初初入門,自是要給入門學禮。
祝九瞧著這些多是描繪無字的小傳,微微一笑:“先前夫子問祝九是否對梅花冬月有所另解.....”
“祝九以為,於文學士人乃是高雅之談,於民而言卻是饑寒之恐。”祝九可不想帶這些小傳回去。
天啟有許多小傳,而正兒八經的書籍正記,隻有那些書香門第才有。
旁人想去借抄,還得有門道關係才可。
是以,她那院子裡的書籍大多都是小傳,還稱不上書籍。
劉夫子聽了這話倒是有些訝然,高雅文人素來會覺得梅花淩寒獨自開,固有傲骨。
而祝九姑娘說的饑寒,那便是俗人所想。
世間之大,人都是凡夫俗子。如此看來,他倒是明白邵莫為何那日特意提到了梅花論一事。
“這些小傳是有些不適合姑娘,不若明日我打發人送些書籍給姑娘摘抄,也全當是見麵禮了。”學堂的書籍隻可摘抄,卻不會贈送出去。
祝九屈身一禮,“祝九謝過夫子。”
摘抄.....得摘抄到何年何月。
這廂人從學堂出來,春杏已等候多時了。
“姑娘今日在學堂可好?”春杏迎上前,將披風給自家姑娘披上。
祝九神色懨懨道:“無趣至極。”
“若覺著無趣,姑娘便不去了罷?”學識之事的確無趣,要不哪有十年苦讀的說道。
見著姑娘沒說話,春杏又想起了今日去祝堂院的事兒:“姑娘交代奴婢去捎話,金姑姑並未說彆的。倒是碰巧遇著雲姨娘清早去祝堂院晨省,人在門口沒進去,隻是與金姑姑問了老祖宗安好便回了院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