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姑姑說著頓了頓,也不太清實三老爺是否從北國回來,接著道:“至於咱們這房的老爺是否回來,奴婢實在不知。”
老祖宗的生辰是在九月初,眼下才堪堪六月過半。說起來也不遠了,還有兩個多月。
“倒是去年老爺也是逾了過壽日才到府,想來今年定是要及時趕回,若不然也傷了老祖宗的心。”金姑姑思忖一番,想起去年過壽的情形。
祝九頷首一番沒作聲,金姑姑聽姑娘問這些沒頭沒尾的話,當真是沒明白過來姑娘在想甚。
見著姑娘皺眉不展,金姑姑抬步出了屋去,讓人自個清靜會。
祝九所思忖的是大房與三房,除外還有老祖宗。
老祖宗掌管著祝家,各房有何動靜她是最為清實,若事兒不大,一貫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可真要事關一房之主,老祖宗便不會放任不管。
看來,這事不光是她要好生籌謀,還得清雲姨娘一塊上心才是。
一房主母天大地大的事兒,都抵不過害人性命。
姨娘過身了,如今她既是要為姨娘討回公道,也是借著姨娘過身之事往前走了。
祝九想著不覺看了看窗外,姨娘若是在九泉之下有知,想必不會怨她。
臨近傍晚,祝九打發了南林去請雲姨娘過來用晚飯。
平日是雲姨娘不請自來,甚少得祝九打發人去請,今兒個倒是與往日裡不同。
二人用夜飯時也融洽,南湘園一向冷清,雲姨娘來走動也熱鬨些。
待用過夜飯,讓人撤了桌子,南林上了雲茶。
雲姨娘平日裡愛喝雲茶,但凡來了南湘園,南林都會如此備著。
這會兩人閒聊了幾句,雲姨娘看祝九不似平日那般展顏,莞笑道:“我聽聞伍姨娘今日來過,可是與你說道了甚?”
“她與我說起了我過身的姨娘。”祝九秀眉微攏,“我倒是想起一句話說,父母之仇不共戴天。”
一聽祝九提起故去的付姨娘,雲姨娘微微一愣,手裡的茶盞放了下來:“祝張氏乃是張家嫡出,張家老爺子當年隨先帝南下,護駕有功。到如今,張家遷去了京城已是京貴。”
祝家的夫人們一個個都有家世,祝家這般榮華不僅是祝家根本,也有與其他的世家來往,多的是親上加親。
“你我在祝家實在薄弱,即便你有心。且不說你祝張氏娘家到時候如何追究,就是老祖宗也不答應。你想一報還一報,這本就是玉石俱焚。”雲姨娘眉宇間帶著濃濃的擔憂。
想開口勸,可兩人好不容易親厚了些,卻怕因此而疏離。
祝九不是不知曉這回事,即便祝張氏不在祝家,想要扶雲姨娘為正室也是難事。
但從娘家家世而言,雲姨娘娘家早已家道中落,這些年來也是靠著雲姨娘在祝家,才得以有所起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