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說王氏一族對這些講究至極,祝家門裡也是重規矩的,怎就將祝芸一個庶出教養的如此驕縱?
縱然在門裡嫡出姑娘之中,哪怕是祝晴也不是這般。
祝晴是在姐妹間跋扈了些,可禮儀舉止上甚是妥當,出門在外更是如此。
祝九旁的管不上,隻管讓自個不出了差錯即可。
老祖宗將她過繼到祝王氏跟前,是為受教,在祝家門裡的主母們之中,祝王氏在這等事兒上更為嚴謹嚴苛,想來也不是壞事。
從南湘園到西院二房,今兒個是頭一日。
閣院內進屋伺候的,依舊是金姑姑與春杏,兩人即可。
外間伺候的便是春櫻、南林與梨花,三人輪流當差。
頭一日夜裡祝九睡的不舒坦,即便是用的上等蠶絲香雲,也沒有在南湘園那般踏實自在。
金姑姑在屋內軟塌上歇息,外間還有守夜的,今兒個是南林守夜。
聽見姑娘翻來覆去的聲兒,金姑姑不覺下了軟塌,“姑娘可是睡不著呢?”
“總覺著這床軟塌了些,金姑姑明日將這蠶絲撤了罷。”黑夜中,祝九雙眸睜的分明,半點睡意也無。
金姑姑應著聲,“奴婢記下了,想必也是姑娘初來睡不著。不若晚些再歇息,姑娘總有挑燈看書習慣....”
“罷了,這會子時候不早,你先去歇著我過會兒便睡了。”祝九睡不著,心裡惦記著小年的事兒。
小年她得尋個機會去見一見祝迎才是。
可這才來西院沒兩日,又不是新年去西院拜年,倘若是彆院走動也就罷了。
去了南院,難免落人口舌。
想著這些事兒,想得雜亂了,到了後半夜人才見著入睡。
小年二十四,西院二房老爺才從京裡回來,本該是前些日子過繼那日就該回來的,臨了有事兒耽擱了。
剛好趕上小年一早回來。
祝九還未曾拜見父親,昨兒個率先快馬回來帶話的小廝早早的捎了話進門。
今日一早,祝九隨著祝王氏早早的候在了祝家大門口迎人。
西院二老爺是京城內正三品高官,為人嚴謹有著不怒自威的氣勢。
不說門裡的姑娘們見著父親垂頭,就是嫡出兩個少爺皆是如此,平日裡與自家父親說話也是掂量一二。
這會兒見著人穿著一身威嚴的灰色長袍下了馬車,剛毅的五官,眉眼間透著一絲銳氣,人下了馬車,高大的身形往跟前一立便能讓人生出一股敬畏來。
一年到頭,這二老爺也僅是逢年過節過來,回來不下三五次罷了。
門裡的姨娘們均是垂頭行禮恭迎,也隻有祝王氏不畏懼自家老爺。
“老爺一路上回來辛苦了,就知曉您一回來匆忙,也不見披個披風。”祝王氏麵帶笑意,讓人取來了披風給自家老爺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