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9章
灰塔城的守城之戰就這樣爆發了。
查比王國的將領顯然很有經驗,各兵種配合默契，密密麻麻的士兵如同潮水一樣湧了上來，城牆上的守軍們大多頭一次見到這樣的場景,一個個都十分緊張。
“大家打起精神！”歐文站在城牆上,銳利的目光從這些士兵身上掃過：“你們過去曾經是流民，是奴隸,是領主大人給與你們自由,也隻有灰塔領才能讓你們體會什麼是尊重。你們守衛著身後的故鄉，守衛著你們的父母兄弟,妻兒子女，如果城破,你們很清楚等待他們的是什麼。”
士兵們隨著歐文的陳述,神情逐漸變得堅毅起來,是的沒錯，他們守護著自己的家,自己的親人，而眼前這一切，都在被那些可惡的敵人威脅著。他們都曾經是流民，是奴隸,他們走過很多地方，看到很多東西,而唯一不變的,就是城破之後，所有的城民都會成為敵人的戰利品。
他們的財產會被搶走,親人成為奴隸,他們會失去現在的一切，重新變成過去那身不由己,連自身性命都無法掌握的可憐蟲。
“告訴我！”歐文大喝道：“你們能允許敵人搶走你們的財富嗎？”
“不能！”士兵們大吼道。
“你們能允許他們侮辱你們的妻女嗎？”
“不能！！”士兵們喊的震天響。
“你們能允許自己成為消耗品，死在某個無人的角落嗎？”
“不能！！！”士兵們眼底一片血紅，喊聲撕心裂肺！
歐文滿意的勾起嘴角，抬手指向那些潮水般的士兵：“現在！殺了他們！守護我們的家園，我們的親人！讓那些可惡的侵略者付出代價！”
“殺了他們！”士兵們怒氣勃發，那群士兵落在他們眼中，已經變成了屠殺他們親人，毀滅他們家園的凶手。
這些人的士氣被激發出來，之前的緊張早已不知所蹤，就連弓箭的準頭都比之前好了許多。
朱利安一上牆頭，就看到一群被歐文激烈的腦子發熱，舍生忘死要保家衛國的士兵們。
朱利安緩緩在頭上打了個問號。
這些城防軍自從建立以來，從來沒有經曆過真正的戰爭，他還以為會看到一群緊張兮兮連手都在抖的小可憐呢……怎麼看上去這些人都熱血上頭的樣子？
他疑惑的看著歐文，歐文含笑不語，身為教會騎士長，自帶忽悠……不是，激勵技能，要是連這群士兵都搞不定，他還怎麼去激勵（忽悠）那些老油條？
總之，現在這些人士氣相當高昂，朱利安抓住機會，果斷宣布，擊殺敵人也會給與高額獎勵。
咱們灰塔領彆的都缺，就是不缺錢，調料和農具帶來的高額利潤，這個時候不用什麼時候用？
朱利安站在城樓上，看著雙方激烈廝殺的士兵，不由感覺到一陣不適。
他不是沒殺過人，隻是殺一個人與眼前這仿若屍山血海一樣的戰場差距太大了，他眼前鋪滿了紅色
在這裡，人命失去了他應有的價值，每時每刻都有人在戰場上喪生。
朱利安倒吸一口涼氣，忍不住想要彆開視線，卻被歐文強製著看向廝殺最激烈的牆頭。
“看著！看清楚！”歐文的語氣十分嚴厲。“記住眼前這一幕，當你成為指揮官，這些都是你的責任，你必須要清醒而理智的看待這一切，你下達的每一個命令都代表著無數的人命，你越優秀你的屬下犧牲的就越少，可在必須要有所取舍的時候，無用的同情心隻會拖你的後腿！”
朱利安死死咬住下唇，逼迫自己看著那一幕幕血腥的畫麵。他不斷的在心裡重複，他是灰塔領的領主，他要為自己的領民負責，那些死掉的人隻是侵略者，他們死有餘辜。
....
或許是被歐文的冷酷嚇住，又或者他的自我安慰成功的開解了自己，在硬挺著看過幾分鐘隻有，朱利安發現自己已經可以平靜的看待死亡了……個屁啊！
習慣是不可能習慣的，隻能靠意誌力強行克製才能不吐出來的樣子。
朱利安強迫自己不許移開視線，他知道這樣的畫麵以後還會看到很多次，他可以不習慣，但不能不接受。
歐文知道自己的舉動或許有些殘忍，可他也是迫不得已，從羅蘭和尤利西斯哪裡，他打聽到了不少關於外域的消息，每隔數百年，汙穢種族就會有一次大的爆發，二上一次爆發過去已經足足三百年了，再加上卡斯加爾出現的那個尚未轉化完成的汙穢種族，教會傳來的消息是恐怕爆發又要來臨了。
歐文自己是必定要上戰場的，身為教會的騎士長，這是他無法逃避的責任和義務。
就他本人而言，他也樂於前往戰場，從小到大的經曆告訴他，想要什麼你必須努力去爭取，所以戰場對他而言，不是地獄而是樂土。
可相對的，他卻非常擔心朱利安。身為布雷克的弟子，享受了老師的庇護，同樣也要承擔責任。
朱利安的性格有多麼鹹魚，沒人比歐文更了解，如果可以，他願意把一切危險都擋在身後，讓朱利安儘情享受悠閒的時光。
遺憾的是，他並不確定自己能護得住朱利安，這個事實令他沮喪更令他警醒，與其讓朱利安懵懂無知的前往外域戰鬥，他寧可讓他在這裡提前感受一下戰爭的殘酷！
第一波攻勢很快便結束了，查比王國的人在城下留下了上百具的屍體。
灰塔城的士兵因為準備充分，隻有幾十人受了輕傷，就這樣簡單的打退了敵人的一波進攻，都一副不敢置信的樣子。
“注意！敵人又來了！”
....
不等士兵們高興一些，歐文注意到敵軍已經展開了第二次攻擊。
不得不說，當初朱利安下大力氣修築的城牆沒有白費，牆麵十分光滑，還專門附魔了抗拒光環，每隔一段時間就能激活這個魔法，將貼上來的雲梯給推開。
那些雲梯上的士兵紛紛掉落，運氣好的缺胳膊斷腿，運氣不好的連小命都沒了。
第二波攻勢來襲，同樣是小股試探，查比王國的將領相當謹慎，他似乎想要通過這種方式，試探出灰塔城的虛實。
朱利安也很配合，沒有讓更多的軍隊登上牆頭，隻憑著現有的人手，再次將第二波攻擊打了下去。
這一次，對方同樣留下了上百具屍體，而朱利安一方，同樣沒出現任何傷亡。
查比王國的將領很疑惑，從他觀察到的東西來看，城牆上的這些士兵算得上是精銳，但絕非那種百戰老兵，甚至他們的應對落在他眼中有很多的不足，感覺就像是一群新兵蛋子。
可沒誰比他更清楚，一群新兵蛋子會爆發出怎樣的混亂，如果城牆上的那些都是新兵，他相信自己的手下完全能在第一波就打的對方潰散而逃，偏偏這些‘疑似’新兵的人，表現的比他的士兵還有底氣，而且傷亡方麵低的讓人不可思議。
這位將領百思不得其解，直到數次試探後，他喬裝城低級士兵跟著衝到城牆前仔細觀察了一下，頓時感覺整個人都要不好了。
尼瑪灰塔城果然是狗大戶，竟然給普通士兵使用治療藥劑。
要知道就連很多冒險者都舍不得使用治療藥劑，輕傷自己忍忍就過去了，可他看到了什麼？那群士兵竟然拿藥劑當水喝？？？
將領簡直被朱利安的大手筆給驚呆了，這特麼不是很有錢，這特麼是有錢到腦殘了吧？？？
同樣是士兵，人家受傷就能和藥劑，他的手下隻能用命去拚，難怪連續幾次進攻下來，士兵們的士氣越來越低，這麼慘烈的對比，擱誰身上也受不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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