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第 30 章(1 / 2)

年年雪裡 長安煙火 10235 字 4個月前

書房門開著,門童的聲音不小,何為安聞訊走出,眉間輕蹙,思及方才收到的消息,心中忽湧出一個預感,加快了去前廳的腳步。

阿七和門童見大人走了,也忙跟了上去。

一進廳堂,何為安立即朝坐在圈椅上等待的劉剡的拱手賠禮道:“小侄來遲,還望姑父莫怪。”

劉剡邊上擺著一杯熱茶,冒著絲絲熱氣,一看就還未曾被人動過,能看得出來來人的心急。

“侄婿客氣了,本就是我冒昧來擾,到是侄婿喜獲高升,我還未曾來得及恭賀,萬望見諒。”劉剡起身笑言,絲毫沒有做長輩的架子。

“為安不敢。”

一番寒暄過後,劉剡正欲開口想同他借一步說話,卻見一直跟在何為安身後的小廝已經帶著眾人都退下了,此時堂上就隻有他們二人了。

劉剡走近,謹慎的又看了一眼周圍,隨即低聲道:“侄婿,先前你同我說的那人,已有眉目了。”

何為安眼眸微動,心中稍定,輕聲問:“姑父找到他了?”

“對”劉剡立即道,接著又說:“此人名姚奎家住東街,五年前不知何故從城外駐軍營中退伍,兩年多前,自那夜昌平街大火後就消失了,所有信息都對得上,應該就是此人了。”

當年拿到妻子親手所繪的那張畫像後,何為安臨摹了一份送去給了劉剡。

那件事後他們已然是一條船上的人了,而正因劉剡兵馬司副指揮使的身份,查起人來也更方便掩人耳目些。

“不知姑父是在何處發現此人的?”何為安端起方幾上的茶,雙手遞給他。

劉剡接過茶盞,茶溫剛好,他一口喝了大半杯後,回他:“前兩日在西市樂坊發現此人半夜鬼祟的從如意樓後門溜出。”

頓了一會兒,他眉心一緊,“當時他似乎還受了傷,從如意樓出來時,十分小心謹慎,像是在躲什麼人?”

說到姚奎受傷時,劉剡看向何為安,倆人目光對上,一瞬間都明白了對方此時心中所想,劉剡頓時恍然大悟,立即道:“我先派人繼續跟著他,他躲之人必定和那幕後之人有聯係。”

說完放下茶盞,立即就要走,何為安也不攔他,出聲叮囑:“那背後之人心狠手辣,姑父務必小心行事。”

劉剡拍了拍他肩膀,點頭道:“你放心,我有分寸,有消息我再來通知你。”言畢快步離去了。

望著已經走出街口的人,何為安喚來阿七快速叮囑道:“你速去昌平街那邊送信,就說如意樓已經被人盯上了,讓她最近注意些,暫時不要輕舉妄動,還有···近兩個月,若無要緊之事,先不要聯係了。”

阿七得令,迅速朝昌平街趕去。

夜裡,何為安回房時,見明蓁獨立窗台後麵,窗頁開著,寒風吹得床榻上的幔帳飛舞。

立冬已過,近來氣溫驟減,尤其夜裡更是寒涼。

見妻子麵色被吹的發白,連他進來也未曾發覺的出神模樣,何為安走過去,自後將人圈在胸前,捉住她冰涼的小手握住,略帶不滿地問道:“想什麼呢?傻站在這裡吹冷風,也不怕凍壞了自己。”

背後突然一暖,手被包裹在他暖和的掌中時,明蓁才發覺自己的手心竟是那麼的冰,後知後覺的抬手去關窗戶,柔聲回他:“沒什麼,隻是突然發覺我們竟已成婚三年了,時間過的好快啊”

聽見妻子話,何為安握著她的手一頓,而後將人轉身對向自己,歎道:“是啊,不知不覺都三年了,可這兩年我常在外,在家中的時間反而少之又少,我總覺著咱們才剛成婚不久。”

“嗯”明蓁埋首進麵前這個溫暖的懷抱中,聲音悶悶的應著。

“年年,我明日休沐,帶你出去街上轉轉可好?”看著有些悶悶不樂的妻子,何為安溫柔道。

“好”明蓁心裡還想著事,心不在焉的隨口答道。

沒有預料中的歡呼雀躍,何為安低頭莫名的看了她一眼。

晚間在床榻上,何為安像故意折騰她似的,遲遲不放過她。

非逼著明蓁嬌言軟語的好聲求了他好幾遍,才肯作罷。

事後,明蓁窩在他懷中,眼角帶淚,麵色陀紅的微眯著。

又過了一會兒,待氣息稍定,猶豫了許久還是緩緩起唇喚了他一聲:“夫君。”

“嗯” 何為安低沉的應著她,依舊閉著眼睛假寐。

她略一翻身,手樓上他的腰間,聲音輕柔:“夫君,你再等等我好不好?”說完她把臉輕蹭著他的胳膊,一下又一下,猶如貓兒撒嬌祈憐般似的。

聽著她突然一句沒頭沒腦的話,何為安睜開眼睛,不解地問:“等什麼?”

明蓁把臉靠在他手臂上不再動,想起自己前幾日去參加許家府宴時所見的那一幕。

許家三公子的夫人莊夢兒是自己的未出嫁時的閨中密友。

她們皆是在建安三十一年出嫁的,莊夢兒六月出嫁,而她是九月。

本來府宴上一切都好好的,賓主儘歡,戲台子上那為許老夫人大壽特地排的曲目,也引得眾人拍手叫好。

可不知怎地,許家三公子突然和莊夢兒倆人當眾吵了起來,且越吵越激烈,身邊的丫鬟仆從們都不敢上去相勸。

莊夢兒哭喊著去拍打許三公子,卻被他推了一個趔趄,差點跌倒在地,好在她身邊的丫鬟眼疾手快的把人扶住了。

莊夢兒哭得更大聲了,不顧一切的謾罵著許三公子,許夫人聞訊趕來勸阻住媳婦,麵色難堪的聽著媳婦對著兒子的惡語怨懟。

奈何礙於眾人在場,也不好多說什麼,隻是不停的勸著失控的莊夢兒,不滿的看著自家兒子,讓他趕緊向妻子賠禮道歉,可許三公子氣憤的看了一眼哭哭啼啼的莊夢兒,徑直拂袖離去了。

望著頭也不回離去的人,莊夢兒似呆住了般,連哭都忘記了。

見媳婦不哭鬨了,許夫人忙讓丫鬟帶少夫人回房,同時強撐起笑意尷尬的對賓客賠禮:“年輕人不懂事,讓大家見笑了。”

這種事大家明麵上都不會說什麼,可待人一走,各桌皆交相討論,低頭私語,明蓁麵色不安的聽著眾人議論,慢慢也知曉了事情的來龍去脈。

方才她們這桌離得遠,隻知道主桌那邊起了爭執,待知曉是夢兒出事後,她本想前去看看的,可她還未來得及起身,又聽說少夫人已經被丫鬟扶回房了。

散宴後,明蓁想起方才在席件聽到話,總有些不放心,本想和許夫人打招呼,可見她一直在忙前理後的送賓客,就帶著雨霏直接去後院找夢兒去了。

自夢兒嫁來許府後,她前後也來過幾回了,很快就找到莊夢兒所住的院子。

莊夢兒的隨嫁丫鬟輕荷見自家小姐一回來就哭著拴上了房門,不讓她跟進去,她在門外一點裡麵的動靜都聽不見。

正急的不行時,見明蓁來了,像發現了救命稻草似的忙上前,語帶哽咽的哭求道:“何夫人,您快幫忙勸勸我家小姐吧,她一回來就把自己關在房中,現在裡麵什麼動靜也沒有,奴婢擔心···擔心小姐她···”輕荷急得直哭。

明蓁安撫她似的點點頭,上前去輕拍拴住的房門,“夢兒,是我,夢兒你把門打開好不好?”

“夢兒你彆這樣,我很擔心你。”

“夢兒,你把門打開,有什麼話你都可以和我說,我們不是最好的朋友嗎?”明蓁一直敲門,在外麵不停的勸著她。

“吱呀”的一聲,門突然打開了,莊夢兒站在門後眼眶紅的看著她,眼睛輕眨著想控製住眼眶的淚水,不讓它流下來,可淚珠還是大顆的滑落,她抽泣著開口:“年年,我···”她哽咽的厲害,話都說不全。

明蓁忙上前抱住她,輕拍著她,等她稍微平靜些帶著她坐到屋裡的羅漢床上,掏出帕子替她擦試臉上的淚,細語安慰著。

屋外輕荷聽著小姐不停的哭泣之聲,亦垂首無聲落淚。

忽麵前遞來一塊錦帕,她抬頭看著雨霏,勉強擠出一個笑朝她道謝,接過了帕子。

“年年,我今天鬨笑話了吧?”莊夢兒慢慢停止了哭泣,聲音一抽一抽的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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