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4、花開(1 / 2)

紫羅蘭廣場發生的醜聞起初還能被壓製, 但在際老默許下,天平終於發生了偏移,噴井式的爆發轟炸著人們的神經。

對於輿論引導沒有人比商業老狗際爸爸更厲害, 短短一晚上的時間, 群眾的憤怒已經到了巔峰, 不僅是oga,處於社會底層並且占社會大多數的bate也覺得自身岌岌可危。

把人變成半人半蟲的怪物就為了提高生育能力這種事都能做得出來,萬一哪天oga的數量減少到幾乎沒有,那是不是bate不僅要接受這種違背人性的實驗,還有可能為了滿足alha的獸欲被迫改造為oga?

這並不是毫無依據的被迫害妄想症,近百年來,表麵自由平等的聯邦,實際上權力已經無限集中於alha,這個社會對bate的歧視比並不對oga的少。

【據最新報道, 原本最有可能上位總統的奈塔因涉嫌參與顧家oga人口販賣,地下賭場,違法實驗等, 於9月6日10點被拘留, 徹底失去選取資格。】

【顧家地下oga交易鏈嫌犯被抓:據紫羅蘭廣場出現的不明身份人物提供的證據,截止目前警方所掌握線索的嫌犯多達百人】

【據聯邦人媒投票統計, 超過130萬民眾要求警方公開所掌握的嫌犯信息, 並要求處於顧融等人死刑。】

離大選投票結束還有半小時,陸陸續續爆出的新聞已經讓人們逐漸麻木, 在際家絕對武力的保障下,暫時沒有出現大規模的暴力示威活動,但在虛擬論壇上,一往受壓迫敢怒不敢言的民眾紛紛都站了出來, 一時間群情激昂,鬨得沸沸揚揚。

距離大選結束十五分鐘。

嵐山作為一圈alha候選者中唯一的beta,票數直線上升,雖然依舊有人會懷疑beta的能力,但這些聲音很快就被壓了下去,太多的人想要改變,在這個逐漸畸形僵化的製度下也太需要一把能夠徹底斬斷沉屙頑疾的利劍了。

越來越多關於嵐山的信息被民眾扒出,曝光在眾人麵前。

這位beta在聯邦最高學府時就是頂尖人物,連任三年學生會會長並策劃了多起轟動聯邦的oga平權活動,畢業後闖蕩政界,成為有史以來第一位有資格參選總統的beta參議員。

直到有人扒出了多年前他競選某議員時的一段演講,輿論再次嘩然!

百年前,我們用數百萬人的熱血與生命淬成的刀劍將蟲族趕出主星建立了新的國度,當初,我們為每一位聯邦民眾許下承諾,不論是alha,還是beta或oga,所有人都是自由、平等和獨立的。

但百年後,ob權利被層層剝削的聯邦憲法告訴我:這項承諾很顯然並沒有得到實現。

更為可笑的是,無數人沉浸在溫水煮青蛙中,最終習以為常。

……

我反對信息素吸引,反對基因匹配,反對強製婚姻。

反對oga身來柔弱,反對beta天性平庸,反對alha生來便是掌控者的言論。

反對一切關於性彆的刻板印象。

並始終相信會有這一天,我們彼此相見時,第一眼看到不是abo性彆,而是人,是人身上的種種美好品質。

這注定是一個不眠之夜。

距離大選最後五分鐘,號稱最強服務器的投票平台甚至因為同一時間訪問量超載爆機,卡死了整整四分鐘,等再次恢複正常的時候,嵐山的票數已經遠超第二名。

越來越多的人湧入紫羅蘭廣場,即使威脅他們的黑衣人早已消失不見,但他們依舊停滯不走,拿著終端不停地刷著星博以及各類新聞網站。

顧斐被人潮擠了出來,看著這一切,覺得陌生又茫然,就像是行走在這個世界的邊緣人物,空空蕩蕩的,它的好,它的壞,早已經與自己無關。

距離零點還有10秒的時候。

人們高聲大喊著:3,2,1!

歡呼聲中無數人在哭泣,嘶聲呐喊著自由,平等與希望。

在結果出現的那一刻,顧斐從人群中走出,坐著飛船經過3個小時的飛行,躍遷,來到了希拉星。

蔚藍的星海裡,從飛船的舷窗望去,震撼又安靜的銀河帶中飄蕩著一顆綠色的星球。

生機勃勃,充滿希望。

他重新回到了希拉星。

顧融被他囚禁在這裡。

完美的複製了他當初在顧家的處境。

被迫和蟲子相處了半個月的顧融等人早已經氣息奄奄,剛剛靠近,顧斐就聞到一股刺鼻的血腥味,偌大的鬥獸場裡殘肢斷臂散的到處都是,一群人擠在一個小的角落裡瑟瑟發抖,龐大的蟲子瞪大泛著冷光的豎瞳,將能夠穿透鋼鐵的螯緩慢伸向麵前掙紮哭喊的人類。

巨螯輕輕左右晃動卻遲

遲沒有攻擊,像是在虐殺老鼠的老貓。

顧融恨不得就這麼死了也比被蟲子耍著玩好,可惜周圍都是監視器,但凡他們生命值降到一個低點就會發出警報,那群人隻想折磨他們,並不想讓他們死。

顧融一眼就看到了顧斐,他連發出求饒的力氣都沒有,整個人和一團死肉一樣攤在血泥中,任由鋒利的利刃幾次擦過自己的眼睛、大腦、心臟。

恐懼已經讓這群人麻木了,徹底沒了人性,他們自然也發現了顧斐的到來,急切地叫了幾聲才想起來普通的聲音根本穿不透這個特質的牢籠。

他們看看當初剛剛在上的家主顧融,看看如今攥著他們生命的顧斐,幾乎沒有多想就做出了選擇,帶著諂媚的笑在顧融瞪大的,不可思議的,恐懼的眼神中將人推出了安全區,直直地對上蟲子那張大的口器!

都是他的錯,這些災難都是顧融帶來的!

他死了就好了,死了就好了

就在所有人都以為顧融必死無疑的時候,一道光刃直直地射向蟲子的腹部,顧融瞪著眼,泡在惡臭的涎液中暈了過去。

顧斐平淡的看著這一場鬨劇,問自己:大仇得報,痛快嗎?

並不,他隻覺得惡心,籠子裡的人惡心,籠子外的自己也惡心。

在天啟星一戰,被親信出賣,在爆炸中重傷瀕危,離死亡近在咫尺之際,顧斐就在想,蟲族有什麼不好的。

他們沒有思想,沒有信仰,沒有親情,作為一把沒有情感的劊子手,隻是生理上去聽從蟲後的命令。

就算死了,也隻是身體的毀滅,本沒有精神,哪兒來的消亡。

它們的死亡就是死亡,不是犧牲,不是為國捐軀,不是至高榮耀,就是平平淡淡的離開,水死在了大海裡,沒人會覺得這是什麼大不了的事情。

多好。

顧斐萬萬沒想到自己也會有一天,羨慕蟲族這種低等殺戮機器。

顧斐緊緊的握著那把刻著玫瑰的匕首,鮮血從手心中流出,過去的一切走馬燈一樣重新浮現在了大腦中。

不除腐肉,難以新生。

他拿起刀,將那些深埋在心底的痛苦親手剜出來,扔出去,自此一切都是過去。

從23年開始,一個皺巴巴地嬰兒睜開眼,迷茫無措的

望向這個陌生的世界。

他的疑惑有很多。

為什麼自己永遠這麼餓。

媽媽為什麼要掐我,差一點,那豔紅的指甲就要剜掉他的眼睛了。

好惡心,為什麼人和人要做這樣的事。

吐了,被發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