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8、重生(1 / 2)

從實驗室出來, 已經是深夜。

正是寒冬,盛君遷走出門才發現下雪了,積了薄薄一層, 踩上去會發出嘎吱的聲音。刺骨的寒風向刀子一樣刮在臉上, 讓他原本有些混沌的大腦有了幾分清醒。

雪落在盛君遷微卷的發梢, 大半張臉埋在深藍色的羊絨圍巾裡,金絲邊框眼鏡將此時過於銳利的眼睛擋了大半,戴了白手套的手指中間夾著一根煙,他極少抽煙,隻是壓力大的時候用來鎮定神經。

已經大半年沒再碰過了,實在是這件事情有些過於匪夷所思,讓他不得不冷靜下。

剛剛填過的實驗記錄表還曆曆在目。

實驗名稱:《4-ba對大鼠肺動脈高壓的作用及藥理機製》

實驗時間:2018年7月27日。

事實上,他前一刻才剛剛死去,2028年, 作為抗震救災防疫小組的組長,意外死在了川山。

嫋嫋的煙霧還未成型就被夜風吹散,盛君遷輕闔雙眼陷在沉思裡, 夾在指間的煙星火明滅, 在夜色中塑成一座遺世獨立的冷白雕像。

兜裡的手機忽然發出振動聲,盛君遷回過神, 慢條斯理的把煙灰彈在一張濕巾裡裹好, 和剩餘的大半支煙一起扔掉。

這才用酒精棉將手機擦了一遍,不甚熟練地打開, 看到來電顯示一時間有些陌生。

微不可查的一頓,他接通電話:“你好。”

“趙景誠,盛先生還記得我嗎?”男人語氣溫和,但隱隱透露出屬於上位者的強勢依舊讓盛君遷很不舒服。

他淡淡的回:“記得。”

男人輕笑, “那盛先生明天有空嗎,我想請你共進午餐。”

盛君遷稍稍捏緊了手機,下意識想要拒絕。

打電話的人是趙景誠,和他柏拉圖了十年的男友。

當年盛君遷被盛母逼著去相親,趙景誠和客戶談生意,在餐廳相遇,對他一見鐘情。

之後就是霸道總裁的一係列常規操作,高調示愛再加威逼利誘,盛君遷夾在催婚的老母親和趙景誠強勢追求下,最終無奈妥協。

確認關係後,兩人一直保持著比小學生談戀愛還單純的關係。

盛君遷是1,趙景誠也是1。

都說雙1對上,勢均力敵,拚拚刺刀實在不行為愛做0,但真實原

因卻是盛君遷對上床這件事非常的排斥,一是懶二是有潔癖;再後來他發現,男友趙景誠一直喜歡的其實是白月光義兄趙端。

而他,隻不過是某個角度比較像趙端而已。

**這件事便徹底不了了之,但兩人依舊保持著單純的戀人關係,盛君遷對趙景誠喜歡誰並不在意,隻要能騙過他媽彆再逼著他相親,讓他能心無旁騖全身心投入到科研的偉大事業裡就可以了。

兩人互相利用,彼此欺騙,這就是這段關係存在的意義。

“喂,盛先生?”

手機裡的趙景誠提醒了他一聲,盛君遷從往昔的回憶中醒過神來,現在的他和趙景誠還屬於隻見過一麵的陌生人,但有些事情確實還是要解決掉的,便客氣的說:“抱歉,您把地址和時間發給我,我會準時到的。”

趙景誠得到明確的答複後,禮節性的說了幾句告彆詞結束了這場對話。

盛君遷將手機重新放到口袋裡,朝記憶中的宿舍走去,身後的雪地上留下一排腳印,過去的十年時間好像隻是走了這短短的幾步,又很快被更大的雪所掩蓋。

“君遷你回來了,你們老板的活搞完了?”

盛君遷點點頭。

室友習慣了他的冷漠,也沒多說,繼續戴著耳機看他的視頻。

視頻是財經頻道的一檔采訪節目。

開場放了一段特意做舊的v,一個撿垃圾、打架賭博的小混混,白手起家到如今的娛樂圈大鱷。

說的正是趙端,今天請的嘉賓也是他。

盛君遷抬起的腳頓住,倒退了幾步。

“君遷,沒想到你也喜歡我趙爸爸?”舍友見整天活的像個苦行僧的盛君遷竟然會對某件事情表示出了興趣,急忙把耳機拔下來,調高聲音外放,拉了個椅子招呼他坐下一起看。

盛君遷瞟了眼椅子上的一層灰,謝絕了對方的好意,站在他身後說:“我就看一會。”

舍友和他住了四年,龜毛潔癖的毛病了解的真真的,也不再招呼他,隻是看到興起的時候和他科普了一下自己趙爸爸是怎麼黃袍加身打天下的。

盛君遷本來隻想站一會,沒想到站了兩個小時。

舍友輕哼一聲,故意嘲笑他:“我就看一會?打臉不。”

盛君遷壓根沒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