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1、小男友(1 / 2)

“查清了嗎?”

有女士在場, 趙端嘴裡叼著根煙,並沒有點燃,懶散的靠在椅背上, 瞳仁深邃, 一雙劍眉狹長鋒利, 但因為幼時受過傷,斷成兩節,看起來桀驁不馴,帶著股凶狠勁。

新換的助理叫lisa,大波浪卷發身材妖嬈,但辦事利落一點也不輸男性,她剛剛上任就在一天內查清了事情的來龍去脈,並把監控發給了趙端。

監控定時會更換,恰好一周前剛換了最新款。

大廳每個角落的細節高清的顯示在趙端的電腦麵前。雖然聽不清說的什麼, 但可以清楚的看出是趙景誠給了盛君遷房卡,兩人的關係一目了然。

之後盛君遷出來以後,對著趙景誠說的話也很耐人尋味。

趙端把這一段視頻又放了一遍, 手指微屈一下一下敲著桌子, 想起那晚的事,麵色不善的把煙扭成了麻花, 摁在煙灰缸裡。

那天盛君遷剛走, 趙景誠就進來了。

趙端斜靠在床頭,手裡拿著把打火機, 有規律的開開合合,清脆的金屬撞擊聲一下下敲打在趙景誠的心頭。

到底年紀小,沉不住氣,那被人覬覦的目光讓趙端看著惡心。

他瞳仁深邃, 點燃一根煙,叼著沒抽,慵懶的活動了兩下脖子,掀起眼皮看了眼趙景誠,“你怎麼來了?”

趙景誠直挺挺的跪在他麵前,膽戰心驚:“哥,我知道你帶人上來了”

他抹了把汗,握緊拳,垂眸看著地板沙啞的說:“我不甘心,我嫉妒就想在門口站一晚,好絕了我的心。”

說話半真半假最令人難分辨,趙景誠不知為何,滿腦子都是盛君遷那似笑非笑的表情,再看趙端斜躺在他麵前的風流模樣,嫉妒的牙根癢癢,編出的瞎話竟然也騙過了自己。

“鐺。”

趙端手裡把玩的打火機蓋發出清脆的一聲響,一簌幽藍色的火焰下,他漆黑的瞳仁晦暗不清。

半晌,趙端掀了掀眼皮,“美國市場那邊需要個管事的。你出國吧。”

“哥,我隻是喜歡你。”趙景誠膝行了幾步,緊緊攥著被子,額頭不自覺繃起青筋,他忍了又忍,才啞著聲音說,“我們二十年的感情……你就不要我了,是嗎?”

反正在

惡心的場景也被趙端看到過了,趙景誠破罐子破摔,眼裡帶著癲狂,但依舊維持著表麵上的平靜,聲音低啞暗沉。

“明明就是你勾引我的。”

“你為什麼對我這麼好。”

“當年要不是在門縫裡看到你在看片,我會彎嗎?”

“你一定不記得了,當時你裸著上身,叼著煙,喘的真好聽,我就偷偷看著你的後背,那麼多傷疤,有多少是為我受的——”

“趙景誠,看在我還讓你叫我哥的份上。”

趙端打斷了他。

原本靜若深潭的眼神卷起驚濤駭浪,趙端直起身子,將手裡的打火機重重的砸在了趙景誠的額頭上,無比厭惡的說:“趕緊滾,彆他媽給臉不要臉。”

趙景誠是趙端朋友的兒子,按理來說兩人相依為命從式微到如今,可以說是最親密的人,但這種感情太過淺薄無知,更彆說這麼多年來一個又一個的替身讓他實在惡心。

“去查查趙景誠和昨天的事有沒有關係。”趙端還是沒忍住,打開窗戶點了根煙,深吸了一口,把餘下的大半根按在煙灰缸裡,“還有,昨天進我房間的那人找到了嗎?”

“好的。”lisa把查到的資料送到桌上,“找到了,這是全部的信息,您過目。”

想起昨天膽大妄為的小混球,趙端被惡心到想吐的心情才好了些,看他那張臉說不定是新簽的小鮮肉,還醫生,哪有醫生是他這樣的,逗呢?

趙端控製不住煙癮,拿出根新的輕輕咬了咬煙嘴,要真是小明星,不聽話就凍起來,凍個幾個月還不是自己想怎麼著就這麼著。

樂顛顛的翻開盛君遷的簡曆,入眼便是一張藍底照片,趙端咬著煙嘴樂了,趙景誠那狗東西是不是眼瞎,這哪兒像他了,明明比他好看多了。

特彆是這張嘴,好親又會說話。

趙端冷不丁又想起昨晚,從兜裡掏出顆印著多啦a夢的奶糖,悶笑一聲。

操。

他眯眼笑了聲,把煙掰成兩節,按在照片上,“括約肌是吧,痔瘡是吧,不抽煙不喝酒是吧,嗬。”

視線終於舍得往下移,他懶散倚在背靠上的動作一頓,看清後,臉色一凜,哂笑:“高材生啊。”

lisa等著他看完,好半天沒再下命令,主動問道:“

老板,給您下藥的xxx怎麼處理。”

趙端心情不好,低沉的聲音帶著分狠厲:“沉江、喂魚、攪碎做人肉包子喂狗,常規操作不懂嗎。”

lisa轉身把門關好,一板一眼道:“老板,隔牆有耳,我們是法治社會,這個玩笑不好笑。”

趙端不可思議:“這個公司還有人不知道我們是混\\黑的,開公司就是為了洗錢?”

麵對他的玩笑,lisa神色半點波動沒有:“老板,高等人才現在已經很難招了,請你注重下自身形象彆給人事部門增加負擔。”

趙端懶懶的說:“那打斷胳膊腿,脫光了扔xx老總屋子裡,家\\暴、強\\奸、出軌、混這圈輿論那一套你都知道吧,名聲搞臭了送牢子裡去。敢算計老子,活得不耐煩了。”

lisa神色不變,麵無表情的用一張死人臉說:“老板,我覺得你的做法有失風雅,多啦a夢不會同意的。

“……”趙端手裡還摸著那塊印著藍胖子的白色牛奶糖,耳尖條件反射的泛起紅,粗著聲音道:“自己看著辦!老子請你是來乾事的,還是讓你教我乾事啊?!”

“好的,老板。”lisa走之前提醒他:“糖不吃就放一邊,再捂就化了。”

化了……

趙端額頭鼓鼓的跳著,儘量克製的脾氣,但還是沒忍住,指著門:“滾!”

臘月初十,a大學生開始陸陸續續的期末考試,空蕩蕩的校園,隻剩些枯枝敗葉,又下了場雪,地上蒙了薄薄的一層,很快就凍成了冰,踩上去聲音清脆。

實驗臨時出了些問題,盛君遷和一個學弟被陳教授拉住乾活,兩人任勞任怨的乾了一整天終於把錯誤修正過來。

盛君遷把實驗記錄表交給老師,陳教授滿意的看著麵前的得意門生,“買好回家的票了嗎?”

“買好了。”

盛家一家三口都和醫沾點關係,媽媽是幾十年的老中醫,爸爸是營養學教授,也許是因為兩人學醫,所以對生死向來並不看重,在得知他有了男友後,後半輩子有了保障,便撒手再也不管他的生活。

細細算來,盛君遷上輩子到死已經有一年多沒回過家了。

老兩口也自得其樂,巴不得他不回來。

不過今年,盛君遷倒是有意想回去,順便把趙端也捎回去,讓二老給

好好看看。

再照這樣虧空下去,就算沒有趙景誠的事,他八成也活不長。

不知為什麼,他自從重生以後,好像總是忍不住為另外一個人做打算。

盛君遷捏了捏鼻梁,不是很明白這種情緒。

陳教授又問:“帶女朋友回去嗎?”

盛君遷一頓,說:“……看情況。”

“嗯……”陳教授皺皺眉,好似覺得得意門生乾了件壞事,不怎麼誠心的說了句好,又叮囑道:

“有朋友是好事,不過可不能耽誤了學業,比起小情小愛,對於我們科研人員來說,還是要把理想、科學放在最重要的地方。”

“好的,陳教授。”盛君遷迅速脫了白大褂,“那我先走了。”

“走吧走吧。誒,鄭成!”

學弟生怕被陳教授盤問,把包一背,“我也走啦,我女朋友等我呢!”

“走吧走吧。”陳教授瞪兩人背影一眼,“小兔崽子。”

“盛君遷,你乾嘛去啊,陪女票啊?嗯?”

後麵傳來幾聲喘氣聲,盛君遷放慢了腳步,敷衍道:“上班。”

“你還上班?說低點,彆被老頭子聽到。”

學弟看了眼後麵慢悠悠的老頭,把他拉到一邊豎了個大拇指,“說實話我也有點想去找個兼職,但一個接一個的項目也太忙了,根本顧不過來。”

“對了,學長你找了什麼兼職啊,技術顧問?家教?”

盛君遷當個笑話敷衍他:“當替身。”

學弟:“……嗷嗷。不會是當你女朋友的吧,舔狗要不得啊兄dei。”

盛君遷:“給錢的。”

“不愧是學長。”學弟看著那張臉,即便知道他是在開玩笑,也嫉妒的檸檬樹下檸檬果。

“哎,當替身真好啊,總裁每天回來看著你的側臉默默懷念著心中的白月光,時不時給你個幾千萬讓你隨便花,最後終於心灰意冷,冷冷的看著你說:你終究不是他。”

學弟拳頭一拍手掌:“誒嘿,你還能再要個幾千萬的分手費。”

盛君遷懶得和他扯,原本隻是想讓他閉嘴才搭理他,沒想到更讓他不依不饒了。

“學長,替身雖然來錢快,但這都是青春飯,當替身也是要有職業素養的,現在這個市場供大於求,替身行業日益壯大,人家可是專

門培訓的,種類多種多樣,你要沒點一技之長很容易被淘汰的。”

盛君遷停下,冷著臉看他:“所以?”

學弟拿出一□□身卡在他麵前晃了晃:“我們去健身吧!隻有身體好才能嘿嘿嘿的爽啊!”

盛君遷想了想答應了,倒不是因為他的這些屁話,而是如果他身體好的話,在川山可能不會死的那麼快。

學弟要去健身的地方是個高檔健身房,旁邊就是星娛總部。

“星娛傳媒,我看你也不知道。”學弟指著那棟大樓,得意的說: “嘿嘿,我女票在這裡上班,全球前百的大公司,這卡就是她給我的。”

“哦。”盛君遷不以為意。

學弟絲毫不介意他的敷衍,依舊在秀恩愛:“我女票特喜歡聽德雲社的相聲,你說我要不畢業了去德雲社看看,保不齊人家就要我這嘴碎的。”

盛君遷:“……”

好煩。

趙端拿著煙戳了一天盛君遷的臉,沒想到傍晚就在健身房遇到了人。

小混蛋正在跑步,文雅禁欲的樣子跑起來很有力量感,汗水順著完美的下頜骨滴到毛巾裡,消失殆儘。

看的趙端有點臉熱,無意識舔了舔唇。

不同於昨天看到特意做了造型的精致,劉海濕透耷拉在額前,很有幾分學生氣息。

也是,才23。

象牙塔都沒出的小崽子,國家高等人才。

連搞個人都文文雅雅,冷冷清清的像在做實驗。

趙端沒上過大學,充其量就是多看了幾本金融的書,但大學生也見過不少。

瞧不上的,看不起的,同情可憐的,到後來有諂媚的,不甘的。

但像盛君遷這種真高冷的他從沒遇到過,讓人一點邪念都沒有,看著就像是一摞的高等學術論文,看不懂,他想翻但總有褻瀆的感覺。

趙端對自我認知很清晰,前半輩子的他活的像個蛆,一直在掙紮著往上爬,混跡在三教五流的圈子裡,與盛君遷這種白紙一樣的學生就是兩個世界的人。

一個明一個暗。

格格不入。

趙端猛吸了一口煙,白霧繚亂中不得不承認自己好像被一個比自己小10歲的小混蛋勾的有那麼點心動。

今年三十二,這是第一次想接近一個人,卻又不敢。

盛君遷跑完步坐

在一邊擦汗休息,學弟戴著耳機在一旁做臥推。

他偏頭就看到玻璃窗外有個人在斜靠著牆抽煙,冬天的七點鐘天色已經完全黑了下來,路邊的車燈掃過,昏黃的燈光下半側剪影仿佛從老港片中截下的壁紙,孤獨比縈繞的煙霧還要稠密些。

那人猛吸一口,像是被嗆到了,猛咳幾聲後捂著胃彎腰蹲了下來。

盛君遷回過神,臉色唰的冷下來,快步走過去敲了敲玻璃。

趙端皺著眉回頭,餘光掃到來人後臉色一變,著急忙慌的把煙滅掉。

滅掉才發現自己是不是有點過激了。

尷尬。

對上那雙冰棱一樣的眼睛,一時半會也不知道該說什麼。

趙端輕咳一聲選擇逃避,當做不認識一樣轉過了頭。

盛君遷剛要開口,突然身後傳來一聲熟悉的慘叫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