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5、戀愛係統(1 / 2)

作為被人類所拋棄的怪物收容所, 燈塔基地遠離繁華的人類都城,將大本營建立在了被冰封的普斯城荒野外圍處。

寂靜的夜晚,無數的螢火蟲遮天蔽日的闖進了燈塔基地, 大大小小, 帶著致命的美感, 引領著無數熟睡的居民往基地外走去。

夜色中,無數喪屍在城門口遊蕩,點點熒熒綠光不僅吸引了人類,同時也吸引了無數低階喪屍,他們聞著血肉而來,保留著當初死去的樣子,發出恐怖的嘶吼聲,像無數貪婪的蝗蟲一樣盤踞在燈塔基地城牆下。

站在城牆上的高階異能者一邊抵擋著蜂擁而來,密密麻麻的喪屍潮, 一邊阻止著居民往外闖。

頭頂那點點螢火綠像是在頭頂架了一條蜿蜒的橋梁,直通那冰封萬裡的魔鬼居住的空城。

好似古老傳說中閻羅殿前亮起的冥燈,引領生者走向奈何橋。

“燈塔”基地裡, 異能者隻占十之一二, 大多都是孩子和老人,雖然對付這些一二階的喪屍就像是切瓜一樣簡單, 但一心兩用到底會累, 而且異能核也不是源源不斷的,總有枯竭的時候。

前方是密密麻麻的低階喪屍, 頭頂是鋪天蓋地的致命螢火蟲,在絕對的數量碾壓下,小小的燈塔基地就仿佛螻蟻一般弱小,看不到一絲的希望。

“給老子回去!”老嚴一翅膀將幾個喪屍拍下去, 一爪子把偷摸爬牆的小孩拽到一邊,急的汗都下來了:“老戴,這他媽怎麼回事!這冰窟裡的那位是要搞死我們啊!”

戴曜眉頭緊皺,普斯城裡的那位大佬搞這麼大的陣仗,但偏偏召喚來的都是些低級喪屍,隻要仔細觀察就會發現,這些喪屍潮明顯有規律而言,在他們異能快耗空的時候,增長的速度也會相應的降低。

戰鬥到現在,燈塔除了收獲了一大堆低階晶核之外,竟然無一損傷。

戴曜大膽的猜想:也許陸溟是沒有惡意的。

而目的……

就讓他不要臉的賭一次吧。

“老嚴!帶我去普斯城。”

老嚴看他一眼,不可置信的說:“你要乾什麼?”

戴曜被自己膽大妄為給逗樂了:“去找陸溟。”

老嚴對他這種找死行為竟然沒有

第一時間拒絕,反倒是若有所思的看他一眼:“你想起什麼了?”

“我該想起什麼?”戴曜眼神無波的反問了一句,看他擔憂的眼神笑著說,“沒事,不疼。我也不是去找陸溟敘舊的,畢竟這事不解決,我們今晚沒法睡了,要是趁虛而入一個高階喪屍,那好不容易建好的基地可就毀了。”

戴曜當初是被老嚴從喪屍堆裡刨出來的,一個五階異能堪稱漂亮的男子,當時老弱病殘的燈塔基地實在缺人,便把這個沒有記憶,偶爾還會頭疼心疼的林黛玉帶了回去。

老嚴好像是認識過去的他,曾經打算嚴肅的和他來一次關於過去的會談,可惜戴曜隻要一想就疼得要死,本人不在意,之後關於尋找記憶的事情也就不了了之。

老嚴對於他要獨闖喪屍王的冰城並沒有多加阻擋,化成一隻巨大的蒼鷹,戴曜翻身坐了上去,一人一鷹沿著綠色的光路向燈火通明的冰雪城市飛去。

末世來臨之後,空氣在喪屍體內經過轉換成為黑霧浮在天邊,變異後的植物失去淨化空氣的能力,濃厚的黑霧日日積累,到如今,整個世界已經灰蒙蒙一片,遮天蔽日的壓下來,不僅擋住了陽光,還有人類的希望。

但因為陸溟的存在,其餘喪屍都不敢靠近普斯城,朝那寒意凜然的都市越近,視覺逐漸剝離了濃重的黑霧,戴曜甚至感覺能夠伸手摘星辰。

星空浩渺,在末世前無比平凡尋常的景色在此時卻萬分珍貴,更讓人覺得諷刺的是,這處人類唯恐避之不及的地方反倒成為了世界上最後一方淨土。

蒼鷹一聲長嘯,落在普斯城的門口。

老嚴的鷹爪剛一落地就寒意頓生,普斯城的大門十年未開,門口還站著兩個守衛,他們被封在寒冰之中,筆直的站著,麵目溫和,細看就會發現那雙眼珠在月色中透著淡淡的綠光。

視線跨過那冰冷的大門,舉目四望,高樓大廈高聳入雲,散發著陣陣寒意,冰封千裡,空無一人,卻偏偏霓虹璀璨,看著十分詭異,讓人毛骨悚然。

剛一靠近這裡,戴曜就發自內心覺得熟悉,像是在這末世之中終於找到心安之處。

老嚴拉住他的胳膊,疑惑的問:“老戴你真的是去尋仇

?我怎麼感覺你像是要去賣身?”

戴曜:“……去你媽的。”

老嚴:“真的不至於,不至於。額,你要真賣了,我們基地是不是就抱大腿了?那至於,可至於了,而且喪屍應該沒那啥吧,都不用擔心有病。”

戴曜踹他一腳:“趕緊滾!有沒有感覺脖子涼颼颼的,那是老子的寒冰斬在蠢蠢欲動!”

他話剛說完,大門發出“吱呀”一聲,一條小縫裡跑出一隻肥胖的黑貓,綠油油的眼睛顯示著這是一隻喪屍貓。

但它卻對來訪者一點惡意都沒有,舔舔爪子,親昵的跳到戴曜的懷裡,一隻爪子指著城內,嗷嗚嗷嗚的像是在控訴什麼。

老嚴原本也想隨他們一起進去,黑貓嗷嗚一聲瞬間變成十米高的大貓,威力強大到怕是十個老鷹也不夠他耍著玩的。

戴曜身形不穩整個人撲在了貓頭裡,狠狠的吸了一口貓,朝著老嚴擺擺手:“你回去吧,明天我一定回去。”

“行,行吧。”老嚴艱辛的舉起貓爪子,逃得比老鼠還快。

燈塔基地。

就在戴曜進入城內的那一刻起,所有螢火蟲在一瞬間全部隕落,如流星墜落,一群受召喚而來低階喪屍瞬間清醒,懵逼的被異能者們炸了魚,白送了好幾麻袋的低級晶核。

一切都重歸寂靜。

黑貓帶著戴曜穿過人群,站在一幢樓下,它稍稍把自己變大了些讓戴曜能夠坐在自己身上,肥貓一躍,秤砣一樣的身體竟然身輕如燕,從二十二樓的落地窗裡鑽了進去。

不論是屋子內的陳設還是裝修,戴曜都異常熟悉,感覺像是在這裡已經住了很久。

他聞著一陣香味從臥室走到客廳。

始作俑者陸溟背對著他,換掉了那身黑色的衣服,他穿著略微寬鬆的家居服在灶台前熟練的炒著菜。

如若不是陣陣寒意從窗戶裡灌進來,戴曜都有一瞬間以為他回到了末世前,在和麵前這男人搭夥過日子。

一瞬間無數碎片記憶在他大腦裡沙沙作響,他伸出手想要觸碰,下一秒熟悉的頭疼就阻止了他的動作。

艸!

聽見了身後的聲音,陸溟並沒有回頭,隻是唇動了動。

“你彆說找老子來就是為了吃飯?”

戴曜怒氣衝衝的瞪著陸溟,

想起燈塔一攤子的爛事就心煩意亂,再加上自己腦子裡閃過的無數扭曲畫麵,讓他頭疼欲裂。

不論做什麼都好……

戴曜想,打破陸溟的平靜默然好像是他刻在心底的本能。

不待多想,戴曜已經出手成冰,無數冰箭刺向陸溟,喪屍王五感均是頂尖,不可能發現不了他的動作,但偏偏就是不閃不躲。

明明知道自己的攻擊打在陸溟身上不亞於撓癢癢,但戴曜就是狠不下心,無數冰箭停在空中遲遲落不下。

陸溟把火關掉。

他淡漠的回頭,冰箭與那雙平淡無波的眼睛隻有短短一厘米的距離,他甚至能在寒冰中看到自己此時平淡無波的樣子。

喪屍化留給陸溟人類的感情,但卻沒有給他釋放感情的能力。

感情對於陸溟來說一直是一件很難的事,他前半生做的最好的一件事就是回應了戴曜的愛情,明白了什麼是愛。

戴曜用二十年教會了他高興就笑,難過就哭,但現在的陸溟,再次徹徹底底的失去了這項能力,他不能笑,不能哭,但他知道自己很難過。

陸溟的右眼已經被寒氣逼上,開始慢慢結冰,仿佛是點綴了星辰璀璨的翠綠翡翠,他抬眸,入目是戴曜通紅的眸子,感覺氣的不輕。

記憶中戴曜總是很好哄,他工作忙經常會忘記與他的約定,唯一鐫刻在他心底的也隻有末世到來前,他們做的最後約定。

等他回來,就離婚。

那時的陸溟從來不知道自己在戴曜心裡會這麼的差勁,這種挫敗一直持續到現在,他無措又茫然,蒼白的手指攥著衣角,神色微動,那停留在眼前的冰箭就瞬間融化,重新塑性成了一朵晶瑩剔透的玫瑰。

記憶中的他曾很嚴謹的向戴曜科普過這是植物的生殖器官,但戴曜卻最喜歡這樣的驚喜。

果不其然,戴曜看著懸浮在空中的玫瑰,驚詫的站在原地,呼吸有了片刻的凝滯。

空中的冰箭沒了異能支撐紛紛落地,劈裡啪啦的打斷了兩人之間的僵持。

陸溟穿著寬鬆的家居服端著菜站在戴曜麵前,微微頷首,蒼白的皮膚冰冷如玉,脖頸修長,身形削瘦,他為了更像人,甚至塗了紅色的唇彩。

豔紅的唇,狹長的眼睛,幽綠的

眸子,站在那裡像是夜色裡勾人的豔鬼,眼神迷茫無措卻像個單純透明、未經情愛的少年。

陸溟眼下的淚痣越發鮮紅,輕輕的張嘴說了兩個字。

哄你。

再多的怒火都不爭氣的全部消散,明明沒有發聲,可戴曜總能從心底找到與之相匹配的清冷嗓音,無比樸素的兩個字瞬間讓他眼睛發紅想流淚。

即便沒有記憶,有些情感已經深入骨髓,一旦觸及到某個開關,身體的每一個細胞都會代替你做出熟悉的動作。

一刹那,戴曜所有偽裝的憤怒在一瞬間丟盔棄甲,他甚至覺得全世界都能聽到他的心跳聲,看透了他想要接近陸溟的份迫不及待。

幸好陸溟給了他台階下,他將做好的飯菜擺在戴曜麵前,期待的看著戴曜。

戴曜下意識覺得他肯定做的不怎麼樣,但被那雙眼睛盯著,他很難說出拒絕的話,索性不再做無畏的僵持,一屁股坐在了椅子上,隨便夾了一筷子。

艸!未免有點太好吃了吧!

戴曜一口氣吃了一盤,才有功夫抬起頭來看麵前的男人,剛剛還刀刃相向,現在就吃的連親媽都不認識了,有點打臉吧……

怕個球,老子本來就不認識親媽。

戴曜在燈塔的十年彆的沒學會,不要臉學了個十成十。

但到底還是耳尖有點泛紅,他現在就無比的慶幸麵前的人是不管他做什麼都麵無表情的陸溟,要是老嚴那幫孫子,找把他損到牆縫裡去了。

實際上陸溟的手藝並不怎麼樣,天分也一般,差彆主要表現在食材上。

燈塔基地是個窮逼基地,雖然也種植了植物,但那些植物受不到光,還要治愈係異能者時時看著,金貴的不得了。

到了後來戴曜發現他們的金剛胃已經習慣了這種受過汙染的植物,最慘拉幾頓肚子,這之後也就沒人去潛心照料那些糧食作物了。

陸溟這裡可是天然無汙染的糧食啊,嗚嗚嗚太好吃了吧!

作為喪屍王陸溟是不能吃東西的,所以戴曜一點吃獨食的愧疚之情都沒有。

戴曜吃兩口,然後抽空討伐兩句:“今晚的事是你搞的吧,你要找我可以直接去基地,或者你送封信都可以,彆衝動知道不,我要是今天不來,你這是還要滅

了我們的老弱病殘聚集地?”

吃人家的嘴軟,原本怒氣衝衝一句一個“媽的”,現在委婉的活像幼兒園老師在勸架。

不會。

陸溟搖搖頭。

戴曜舔掉最後一顆米,有點好奇:“你是不會說話嗎?”

陸溟點點頭,又覺得不對,有些不確定的搖了搖頭。

他手指蘸了些清水在桌子上寫了一行字:喪屍王可以,我不可以。

翻譯陸溟的話仿佛是刻在骨子裡的本能,戴曜在瞬間就明白了他的意思,他擁有發聲的能力,但因為某些原因無法發聲。

做飯的人不洗碗,戴曜剛打算收拾桌上的狼藉,陸溟就阻止了他,輕輕啟唇:困。

戴曜幫他補全:吃飽了就要睡。

ok,作為一頭豬確實不需要工作。

戴曜無比自然的擦了擦嘴,脫掉鞋就蹦上沙發,黑貓被他一屁股彈起,喵嗚一聲親昵的跳到了他的懷裡,被另外一個男主人冰冷的眼神一瞪,又怯生生的跳下沙發,怯生生的縮在了角落。

戴曜一直想養個小動物,但現在有異能的動物和普通動物都極其難見,喪屍化的又帶著股野性,很難馴服不說,撓了人有極大的可能會將屍毒傳遞到人身上。

戴曜蠢蠢欲動的看著黑貓說:“有名字嗎?”

陸溟一怔,沒有說話,靜默的看著他。

戴曜把黑貓抓到自己懷裡一頓rua,自作主張的說:“那就叫餃子吧。”

陸溟擦桌洗完碗,回來就看到戴曜一米八的個子已經蜷在沙發裡睡著了,他把黑貓從窗戶丟下去,把戴曜打橫抱起輕柔的放在了床上,修長冰冷的手指憑空臨摹著他的五官,眼神癡迷又依戀,毫不掩飾那濃濃的占有欲。

還不夠。

陸溟的手指悄無聲息的觸到身邊人的唇,像是找到好玩遊戲的孩童,輕輕的揉捏著戴曜的唇,直到那水潤柔軟的唇被染上一抹鮮紅。

好想嘗嘗……

陸溟做的這些戴曜通通都不知道,他鮮少的沉浸在了一個夢中。

夢中的戴曜應該還小,招貓遛狗的年紀,卡通t恤上沾滿了灰和泥,正趴在樹上抓知了,偏頭一看,就瞧見隔壁搬來一個男孩,乾淨俊秀,穿著白色襯衫和黑色西裝褲坐著彈鋼琴,美好的像是童話故事中的王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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