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9、認爹(2 / 2)

考完試放了一天的假,喬桉賴在傅蕭懷裡懶洋洋的打遊戲,習慣了學霸每天從早學到晚的日子,突然安逸下來還有點不太適應。

傅蕭從抽屜裡拿出一張試卷,把喬桉整個端到書桌旁邊的椅子上麵,抽出一支筆塞他手裡,“做做看,讓我看看你現在水平如何。”

試卷上方大寫加粗的一行字:2019年a市重點高中入學測試題。

喬桉一愣:“這是……”

傅蕭揉揉他的頭發,“彆多想,先做。”

喬桉習慣性的依靠傅蕭,他

知道不管傅蕭做什麼決定都有他的道理,也絕對會讓自己無後顧之憂。

喬桉沒再多問,拿手機定了個鬨鐘放在一旁,市重點的難度果然不是育才能比的,直到鬨鈴響了,喬桉還有好幾個大題沒來得及做,就更彆說前麵還有好幾道不確定對錯。

傅蕭戴著他那副黑框眼鏡,給他批改試卷,剛剛及格。

“怎麼樣?”喬桉這兩個月塑造的信心有些崩塌,咬著指尖問,“是不是錯很多,有很多我都沒有學過,還有一些學過的我也不會做……”

“還算不錯,起碼都及格了。”傅蕭從身後摟住他的腰,下巴擱在他頭,“市重點全校前三百名就可以985、211隨便挑了,在育才這樣的教育水平下,你能有這樣的成績已經很不錯了。”

喬桉沒說話,他現在有了股學霸的倔勁兒,又花了一個多小時把自己沒來得及做的大題全部都啃了下來,錯題都修正掉,才問:“您是想讓我去a市對嗎?”

傅蕭和他的一雙黑眸相對,聲音低沉,“是,教育水平是一方麵,於我私心而言,過年後我就不會待在江城了。”

“所以你願意嗎?”

“我……我不知道。”

喬桉有些忐忑,他很想去,隻要傅蕭開口,不管是去哪裡他都願意,一旦想起他要和傅蕭分離將近一年的時間,他就心如刀絞根本無法忍受。

但他還有奶奶,他不知道,也不敢去讓奶奶知道,他的孫子喜歡上了一個男人。

傅蕭親吻他的耳垂,“沒關係,要轉學最早也要明年二月份,我知道你的顧慮,我可以以資助者的身份將你和奶奶接到a市,在那裡會有更好的療養環境,對奶奶的身體也更好,你覺得呢?”

“嗯……”

喬桉整個人都縮在傅蕭懷裡,他的傅老師就像是無所不能的超級英雄,當他的愛人可以說是世界上最幸福的事情,他閉了閉眼,眼圈有些泛紅,回過頭將所有想說的話全部吞在了一個吻裡。

…………

時間過得很快,今年的第一場雪足足下了一天,鵝毛大雪紛紛揚揚不像是江城該有的樣子,喬桉大早上起來掃雪的時候發現雪竟然已經堆在了小腿處。

臨近年尾,公司事情多,傅蕭回到了a市已經近

一個月沒有回來了。

喬桉堆了兩個小雪人凍在了傅蕭家裡的冰箱,愣愣的看著就想哭,真的好想傅蕭……

期末考試考到第一名想和他分享,第一場雪想讓他陪自己一起看,就連遇到難題解不出來想到傅蕭都有點委屈的想哭。

喬桉想,他該是多幸運才會遇到傅蕭,傅蕭的好足以抹掉他過去中所有的不堪,也足以讓他接下來的十八年、二十八年、三十八年,不論遇到何等磨難,也不會放棄,因為這世界曾經如此的善待過他。

江城的冬天偶爾會有大太陽,天氣好的時候,奶奶就會坐在輪椅上,看著太陽落下升起,整整一天都不動一下。

喬桉怕她出什麼事,便把小書桌搬到了室外,陪著她一起曬太陽寫作業,稍微天氣有些變化就把奶奶推進屋子裡。

她已經完全認不清人了,偶爾抓著喬桉的手叫喬勇的名字,大部分時間會叫“糖糖”,卻從沒叫過喬桉。

喬桉其實有些慶幸。

當喬桉這個名字連帶著人徹底消失在奶奶生命裡的時候,她就會忘記,曾經有一個小孫女在大雨中走丟。

上個月,傅蕭已經帶著奶奶去a市檢查過身體,並沒有重病,不過是老人家到年紀了,不知道什麼時候就會離開。

喬桉應該高興的,就算有個萬一,也是喜喪,奶奶這一生無痛無災,臨老又把什麼都忘了,可以稱得上是幸福。

喬桉愣愣的想著,看著窗外不知何時又開始下的雪,地上鋪了薄薄的一層,在陽光下很快化為水蒸氣消失散去,莫名傷感。

“喬喬。”

喬桉一愣,他抬眸。

奶奶渾濁的眼睛多了幾分清明,笑著看他,有些困難的伸出了手,似是想要摸摸他。

喬桉手裡握著的筆掉下來,在本子上留下一道重重的筆痕,他該高興的,但不知為何,他有種不詳的預感,眼淚唰的就從眼眶流了下來。

他拿手背擦了下眼淚,輕輕的誒了一聲,蹲在奶奶旁邊,把她的手輕輕搭在了自己的頭上。

等著奶奶睡著以後,喬桉失眠了。

他呆呆的看著牆上掛著的鐘表,平時低到根本不會注意的秒針移動的聲音,現在卻在空蕩蕩的房間裡分外的清晰,一下下敲打在了他的心

臟上,疼的他喘不上氣。

喬桉抓著衣服領子,粗喘了幾口氣從床上坐了起來,滿腦子隻有一個想法:想見傅蕭,想傅蕭,傅蕭……

就像是站在懸崖邊上的人,迫切的想回頭看一眼,那抓著自己手的人是不是還在。

淩晨三點,喬桉打車來到了高鐵站,買了去a市的高鐵票。

快過年了,候車廳裡到處都是背著大包小包的旅客,更多人席地而坐,不大的空間裡飄滿了泡麵的味道,喬桉捂著肚子呆滯的找了個角落坐著,想了很多又像是什麼都沒想,腦子裡亂成了一團麻。

早上八點,冬日的a市剛剛被喚醒,這座城市比起江城要大好多,喬桉背著書包迷茫的跟著人群出站,麵對陌生的一切他完全無所適從。

他不知道傅蕭的家,不知道地鐵該怎麼坐,甚至連偌大的高鐵站大廳裡複雜的指路牌都看不懂。

喬桉拒絕了幾個工作人員的幫忙,抱著書包蹲坐在高鐵站大廳門口,感受著刀一樣鋒利的寒風刮在臉上,一瞬間,他感覺自己像是被這個世界拋棄了。

傅蕭是在睡夢中被手機鈴聲吵醒的,他這兩天有些感冒,伴著些許起床氣,語氣中帶著濃濃的倦怠和不耐:“誰?”

接通的那一刻,一聽到他的聲音,喬桉嗓子突然就被堵住了,他知道傅蕭最近很忙,這幾天他們視頻,他都是接著視頻睡過去的,還經常12點了還待在公司。

喬桉吸了吸鼻子,眼圈通紅的把眼淚自行消化掉,長呼了了一口氣,儘量情緒平靜的說:“沒,沒事,就是做噩夢被嚇著了,是不是吵醒您啦?”

“沒事。”傅蕭整個人陷在被子,眼睛都睜不開,聽到喬桉的聲音,掙紮著起來灌了杯水,頭沉沉悶悶的,嗓子發啞,“夢到什麼了?說來聽聽,傅老師安慰你一下。”

喬桉隨口胡說:“夢到您了,夢到您被一個怪獸追著跑,怪獸一口就把您的褲子給咬了下來……”

傅蕭閉著眼輕笑:“喬喬,你是在說自己嗎?這麼想脫我褲子啊……”

聽著他的聲音,喬桉慌亂無比的心慢慢平靜了下來,聽到他慵懶低啞的聲音耳廓泛紅,“想,您什麼時候回來啊,我好想您。”

傅蕭道:“快了,年前一定

會去,帶你去見陳老師好不好,大概要被她拿擀麵杖抽一頓。”

喬桉忙說:“那我替您擋著。”

“行啊,細胳膊細腿的,陳老師可不敢打你。”傅蕭把手機放在桌子上開了免提,慢條斯理的穿著衣服,一麵和他隨意的聊天:“我昨天看江城今天會下雪,冷嗎?”

“不冷。”喬桉摸摸凍得通紅的臉頰,說,“我在空調下麵吹熱風,一點也凍不著。”

“是嗎?”傅蕭突然一笑,“a市高鐵站門口我記得沒空調啊……小騙子。”

喬桉一愣,下意識拿著手機轉了一圈,沒找著傅蕭,呐呐的問:“您怎麼知道的?”

傅蕭笑的有點冷:“旁邊三四個司機在你旁邊打轉,問你好多遍要不要坐車了。”

“……”

被他這麼一戳破,喬桉就有點想哭,他許久沒吭聲,默默地站在原地流了一會兒淚,也不知道為什麼,明明傅蕭一句重話沒說,他就是委屈的想哭。

真的是被慣壞了。

哭了幾分鐘,大概是傅蕭也沒想到喬桉能這麼嬌氣,歎了口氣,“怎麼了寶貝,這麼想我嗎?”

喬桉身上很冷,但心裡被烘的暖暖的,帶著哭腔回他:“我陪朋友來的,這就要回了。”

“彆呀。”傅蕭沒戳穿他顯而易見的謊話,輕咳了兩聲,笑著說,“我感冒了,正缺人照顧,要不在待幾天。”

喬桉眉頭皺起來:“隻是感冒嗎?沒彆的了?”

“沒有。”傅蕭拿起車鑰匙,穿好鞋,叮囑他,“你就在高鐵站等我,我去接你,外麵冷,你進大廳裡等。”

“嗯。”喬桉重新回了大廳裡,a市高鐵站人來人往,臨近年關,大包小包,他感覺自己就和其中之一一樣,油然而生恐慌。

電話並沒有掛,傅蕭還在和他說話:“a市比江城要冷一些,穿我給你買的那件羽絨服了嗎?”

“穿了。”喬桉說,“您原本就感冒了,開車就彆打電話了。”

“沒事,這破路堵得爸爸閉眼都能開過去。”傅蕭輕笑,不急不緩的問,“江城下雪了嗎?”

喬桉說:“昨天下了,鋪了地麵一點點就化了。”

喬桉站著聊了一會,突然前麵走過來兩個舉著牌子的男人:“小朋友去哪兒啊,a市著名景

點三日遊,包吃包住包玩,一條龍服務,隻要500塊。”

喬桉擺了擺手:“不用,不用。”

那兩人也沒急著走,看著喬桉好看,自來熟的和他說起了話:“小朋友來這裡是玩啊還是找人?認識路嗎?要不要哥給你打個車?”

傅蕭明顯聽到了這邊的動靜,平靜的指揮他:“告訴他不用,會有男朋友來接你。”

喬桉聽了這話,臉微微一紅,他穿著黑色羽絨服,帶著帽子,個子也不高,很容易被人認成女孩子。

原本是不好意說的,可那兩個男人太煩了,他緊緊捏著手機,不高不低的聲音,皺著眉,不耐煩中帶著些炫耀:“不用,我男朋友來接我。”

傅蕭輕笑:“再說一遍。”

喬桉聲音低低的,但不再那麼緊張了,一字一句的說給自己聽:“我男朋友來接我。”

他連續在心裡念了三遍之後,不怕了。

周圍依舊是來去匆匆拖著行李箱的旅客,但這次他卻不再那麼慌亂,a市有傅蕭,有男朋友,好像就有了根,有了家。

作者有話要說:哎,還以為能寫到兩人醬醬鏘鏘失策了。

明天應該就寫完傅老師和喬喬啦~還有最後一個故事,感謝在2020-09-14 19:59:07~2020-09-16 23:49:37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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