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3、屬下不敢(1 / 2)

聞景行一時失語, 大腦裡暗九前後兩處的場景一閃而過,腦仁又開始疼,默了秒道:“你先把……玉塞取下。”

暗九咬著牙, 唇都咬出了血, 聲音顫抖:“屬下不敢。”

麵前的人陰晴不定, 上次也曾這樣溫和的說讓他取下,再不欺辱他,等他取下後卻受到更為嚴厲的懲罰,暗九這才知道這話不過也是一個遊戲。

聞景行的生活環境中從未遇到過暗九這樣的人,他向來說一不二,在部隊更是軍令如山,一句話從來不用重複第二遍。

一時間身份沒轉換過來,語氣低沉,皺眉道:“我讓你取你就取。”

暗九頭幾乎要垂到被子裡, 披散開的頭發擋住了大半張臉,聲音帶了幾分懇求:“主人……屬下喜歡的。”

喜歡是這幅樣子嗎?

聞景行被他逼得語塞。

一月不長不短,即便暗九身子被弄壞了, 也沒到離不開人的地步, 侯府裡因為聞景行身體的原因花大價錢請了不少經驗老道的大夫,也許正經大夫治不了這種病, 江湖遊醫見多識廣, 重金懸賞下總能有懂的。

隻要自己對他上心,再加上暗九自己好好休養, 也並非沒有康複的可能。

但當務之急還是要把這源頭取掉,就算沒有浸藥水,就這麼含一夜也會難受。

這麼想著,聞景行掀開被子, 重新躺在了暗九旁邊,這人隨著他的靠近半垂的睫毛微顫,想要逃卻又不敢,像隻被扼住喉嚨的小獸,可憐的不行。

“彆怕。”

聞景行儘量讓自己的聲音變得溫和,但近三十年的閻王臉第一次做這表情,不僅沒讓人覺得安撫,反而多了些威脅的意味在其中。

暗九感受到他的溫度,認命的閉上了眼,隻覺得那冰涼的手指在自己皮膚上劃過帶起漣漪,他受過多次懲罰,卻怎麼也改不掉緊張的毛病,害怕讓他的身體越發緊繃起來。

寢間的規矩嬤嬤都教過,他入夜前也早已做過準備,麵前的人是他的主人,也是他拜過天地的……丈夫。

但暗九依舊怕。

成婚已有一月,男人從未靠他如此近,每每都是讓他跪著,或是以更不堪的姿勢袒露在他麵前,讓那些刑具更容易

的用在自己身上。

男人靠的越近,他身體控製不住顫的更厲害,腦子仍舊無比清醒,當初嬤嬤教過的東西還曆曆在目,他咬牙不吭聲,時間一秒一秒過去,眼見男人依舊找不到,他側了側身主動抬起。

聞景行一愣,他指間才碰了暗九身體一下,就不敢了。

磨磨蹭蹭的想著要不還是讓他自己來,正打算收回手一個冰涼的物件就正好撞在他的掌心裡。

他拿指尖稍稍碰了下,也許力道用的重了些,或是那處原本就敏感,暗九身體抖的更加厲害,唇間溢出一絲悶哼。

夜色中,聞景行耳尖悄悄泛了紅,輕咳兩聲沒再多想,迅速將玉取下。

本以為這已經夠尷尬了,噗嗤一聲帶著鈴鐺的清脆聲音在他耳邊響起,寂靜的夜色中顯得無比清晰,想裝聾都不行。

聞景行乾咳一聲,紅暈從脖子蔓延至耳根,偏過頭不敢看被子裡的人一眼。

低頭,透過月光,手裡的碧玉越發水潤,晶瑩剔透,帶著股糜爛的藥香。

想到這東西剛剛從哪兒取出來的,聞景行一向被稱為閻王的冰塊臉也終於失守,整張臉紅的不行,第三件尷尬的事出現了,這東西怎麼處理??

他還是現代人心理,總覺得要找個地方藏起來然後偷偷扔掉,否則被彆人發現了,作為侯府夫人被丈夫如此對待,暗九可能會被人在背後指指點點。

聞景行手裡拿著玉,冷著臉思考的樣子在暗九看來卻是刑罰來臨的前兆。

竟然要考慮這麼久……

暗九咬緊了牙,這玉除了可以用在他身上,也可以塞住他的口,畢竟自己吵醒了主人,不被允許發出聲音也是應該的。

身體微不可查的顫了顫,他主動張口:“主人……”

聞景行左右環顧一周,沒找到能毀屍滅跡的地方,不得不就近扔進了痰盂裡,偏頭便看他張著嘴,下意識問:“餓了?”

這話問的單純無比,在暗九耳裡卻是無比惡劣的調\\弄,他眼尾泛著可恥的紅,垂下脖子艱難的搖搖頭。

聞景行又看暗九一眼,劇情也沒精準到告訴他今晚這人有沒有吃飯,他再次確認:“你吃晚飯了嗎?”

暗九依舊是一副逆來順受的樣子,沒了玉,但日積月累下藥

物早已經滲透到身體裡,比起剛剛,他的身體反而更加難受,渾身像被螞蟻在啃噬一般,咬著自己的唇,一聲不吭,生怕惹怒了麵前的男人被施加更為嚴厲的懲罰。

突然聽到這有些莫名的問話,他遲疑的搖搖頭。

作為夫人他是可以吃晚飯,甚至餓了就可以吃,但作為暗衛,一日兩餐,錯過了就沒了,主人看到他就厭惡,下人自然也不會將他當做夫人對待。

暗九動作幅度微不可查,聞景行也不知道他到底吃還是沒吃,索性不再這問題上多加糾纏,卻發現這人許是因為難受,牙齒一直咬在唇上。

唇都咬爛了,以往的傷口疊加在一起,根本沒有修複養傷的時間,傷上加傷,本來一兩日就能好的傷口,照他這種咬法,聞景行懷疑之後保不齊能生膿瘡。

他皺眉:“彆咬了。”

暗九手緊緊攥住被褥,絲毫感覺不到唇上的疼痛,不安的把頭垂的更低,儘量不讓自己礙著主人的眼。

屋裡靜默了幾秒。

聞景行歎了口氣,簡單把現在的情況梳理了下,對接下來要做的事情排了個一二三,修長的手指撩開暗九額前被汗濕透的黑發,屈指輕碰了下那滾燙的額頭,照這樣燒下去怕是會把人燒傻。

聞景行知道和暗九說軟話是不管用的,他根本不相信,翻來覆去隻會一句“不敢”。

隻能道:

“從現在開始你不許說一句話,我說你聽著,懂了就點頭,不懂就搖頭。”

說完,聞景行給暗九掖了下被子,俯身凝神看著他。

沒了頭發遮擋,直直對上那雙清亮眸子,暗九自然知道他現在的表情多麼……狐媚禍主,他不敢多看,惶恐不安的垂眸輕輕點頭表示知曉。

“首先,你現在病的很嚴重,我稍後會給你找大夫來。”

暗九睫毛微顫,他對大夫是畏懼的,上次為他診過一次脈之後,就多了一塊與他夜夜相伴的玉以及胸前的鈴鐺。

他本不應該拒絕,但麵前的人眼神實在溫柔,竟讓他沒由來升起幾分拒絕的膽量。

“屬下身體很好,不敢勞煩主人……”暗九說完,急忙又道,“屬下恐會傳染主人,這就去外麵跪著。”

“躺著,不許動!”聞景行低聲嗬斥了他一

句,摁住他的肩膀把這人重新塞在被子裡,順手從榻旁的小桌上撚起一顆冬瓜糖塞到他嘴裡。

原主身體不好,是個藥罐子,嘴裡常年都是苦澀滋味,屋子裡最不缺的就是各種甜點。

甜味最能緩解人的心情,也能讓他有些許飽腹感,或許還能轉移下注意力,讓暗九好受些。

最重要的是能堵住他開口就惹人頭疼的嘴。

冬瓜糖滋滋的甜味入喉,暗九終於解放了那可憐的唇瓣,將所有的心思都放在這顆糖上,一點點的甜,就讓他覺得身體上的難受好像消散了很多。

侯爺和夫人對於下人寬厚仁慈,但侯府規矩森嚴,暗九的身份又是影衛,從小就接受嚴苛的訓練,吃的,穿的,住的都是為常人所不能忍,舒適的環境隻會讓他們放鬆警惕。

所以一直長到十七歲,他這還是第二次吃糖,第一次是幼時差點死在大雪中,被好心的侯夫人撿回府,沒什麼規矩狼吞虎咽的吃了一小碟夫人賞賜下的糕點。

一直讓他記到現在。

聞景行見暗九好像舒服了不少,甚至眼神還帶了點光彩,心想果然是小孩子,一顆糖就能哄的開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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