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21(2 / 2)

駐我心間 殊娓 12281 字 3個月前

同樣倉皇的還有程驍南,他當時偏頭低聲說了句什麼,虞淺看著口型,覺得他是在說,臥槽嚇死了。

所以,酒店如果停電,怕黑的不應該是程驍南?

隻不過這話虞淺沒問。

程驍南沒再提起以前的事情,可能真信了她說的失憶。

不管怎麼樣,現在這樣的相處方式正合虞淺的意,她也就不能說自己記得他怕黑,老老實實地享受失憶的待遇。

程驍南把車子停在酒店樓下,侍者拿著手提照明工具侯在門邊。

不得不說這些人都特彆有眼色,看見虞淺旁邊的程驍南,和虞淺熟悉的侍者連話都沒多說,隻幫他們照著台階,叮囑說慢一些,小心彆摔倒。

“停電可能還要持續2個小時,很抱歉給您帶來的不便,如果需要照明手電可以去酒店前台領取,另外,為了表示歉意,明早的早餐是免費供應的,您明早刷房卡就好。”

程驍南點頭,說不用手電,手機照明就可以。

他始終走在虞淺身側,手機開了手電功能,為虞淺照著樓梯通道節節高升的台階。

這種時候,酒店麵積太大確實有些恐怖的感覺。

長廊幽深,手機光源照不透蔓延到遠處的黑暗。

走到虞淺房間所在的樓層,樓道裡擺了一座白色雕塑,樣子有點像古代神話傳說裡的神獸,張牙舞爪。

白天看時倒沒覺得什麼,露著一嘴小尖牙,看著還挺可愛。

這會兒程驍南拿著手機錚亮的光晃過去,冷不丁一看,還真有點駭人。

連虞淺目光都頓了頓。

她明顯感覺到身邊的程驍南動作也停滯半秒,手電落在地上的圓形光斑輕輕晃開,但也僅有一瞬間。

隨後程驍南咳了一聲,故作輕鬆地開口,寬慰虞淺:“這玩意兒是貔貅,招財的,老程就是我爸,他比較迷信,當初這酒店裝修的時候,他帶著一朋友來看,他那朋友搞風水的,就說這走廊放個貔貅能行。”

程驍南語氣挺無奈的,說沒辦法,當時他爸爸是占股了的,股東的話總不能完全不聽。

而且沈深也覺得放個貔貅能行,最後真搞了一個雕像過來。

也許是為了分散她的注意力,程驍南特地講得詳細些,說開業那天他爸送的都不是花籃,送了99束包裝精美的觀賞麥子寓意“久久大賣”。

程驍南說:“不知道的還以為我開的是商場,還大賣。”

其實虞淺是不怕的,倒是程驍南自己,安慰她半天,走出好遠,還心有餘悸地扭頭看了眼身後的方向。

虞淺借著把頭發掖到耳後的動作,掩飾掉笑意。

程驍南把虞淺送回到房間門口,告彆後也就十多分鐘,虞淺對著月色一首歌單曲循環還沒到5遍,有人輕叩她房門——

“咚咚咚”,隻有三下。

不用問也知道是誰,虞淺在一片昏暗裡拉開房門,看見程驍南抱著一堆熒光棒,還有一個發光的瓶子。

他說,這些都是攝影布場的道具,黑燈瞎火的多無聊,從道具室拿來給她玩。

他額角帶著汗意,不知道跑得多急。

虞淺接過一堆東西,琢磨著不叫他進來坐坐會不會太沒人情味。

但程驍南並沒有想要留下的意思,隻說讓她關好門,彆連問都不問就開門。

程驍南走後,虞淺坐在窗邊沙發裡擺弄那個發光的瓶子。

瓶子裡不知道裝了什麼東西,瓶身倒過來時裡麵的液體會緩慢流動,帶著淡藍色的流光,像手握銀河隅角。

記得那年冬天,虞淺說帝都市好沒意思,冬天也不見下雪,隻有灰蒙蒙的霾意。

程驍南假裝不經意,把羽絨服豁開一個口子,袖口伸出窗外,羽毛隨著淩冽的風胡亂紛飛,真像雪。

他說,你看,有我在,哪裡會沒意思?這不就下雪給你看了?

虞淺愣著沒說話,他像把手伸過來,勾勾她的小指:“姐姐,真想看雪,周末咱們去滑雪場?人造雪也算雪吧?”

等虞淺反應過來,把他伸出窗外的袖口扯回來,蓬鬆的羽絨服已經變成了輕飄飄的兩層布料。

她是真覺得這弟弟有點敗家。

但程驍南不以為意,耍賴說,他半個羽絨服都被風吹沒了,不保暖,讓她送他回家。

他對一個人好,總是那樣熱烈的。

虞淺把手裡的熒光瓶又倒了個方向,看著緩緩流動的熒光。

不該主動理他,總覺得像是著了他的道兒。

但最後妥協一般地拿出手機,給程驍南發了信息:

【今晚謝謝。】

也是在安了發送鍵的同時,滿室燈光同時亮起,虞淺被晃得眯了下眼睛,卻聽見門口傳來一聲手機提示音。

她皺著眉睜開眼睛,對著房門的方向說:“程驍南?”

門板上傳來不輕不重的三聲叩門聲,“咚,咚,咚”。

然後是他摻著笑意的懶洋洋的聲音:“來電了,你休息吧,我走了。”

虞淺這一晚上並沒睡好,總夢見出國那天,她坐進機艙裡。

彼得問她:“怎麼回事兒啊虞淺,出國有這麼不開心麼?這臉色,像參加葬禮似的。”

也夢見她媽曲莉雯揪著她的耳朵,告訴她:

不想拍廣告不想當模特,你就去死。

隔天起床時居然真的有一隻耳朵疼,像曲莉雯的魂兒回來過,揪了她的耳朵。

虞淺摸了摸耳垂,忽然一蹙眉心。

耳環丟了一隻。

虞淺的耳環挺多,有一些大牌合作方送的,也有她自己買的,還有彼得的朋友設計的。

她不算一個細心的人,這麼多年不知道丟了多少耳環去。

但這個是道具,算是借的,丟了比較麻煩。

一時想不起在哪裡弄掉的,虞淺聯係了酒店這邊的工作人員,想請人幫忙看一下錄像。

結果在監控室遇見了沈深。

沈深從那天喝多酒說了不少話之後,後來每次見麵都有點躲著虞淺的意思,可能覺得酒後失言,有些窘迫。

沈深也是酒店股東之一,聽說虞淺有東西掉了,立馬來了精神,和工作人員說:“你們幾個起開,我幫她找。”

虞淺說也不一定是掉在酒店,隻是想看看。

沈深卻很熱心:“沒事兒,看看,萬一是掉酒店了呢,你昨天大概幾點回來的,我調監控給你看。”

“昨天會議結束後。”

調監控這事兒讓沈深覺得很有成就感。

那天喝多了說錯話,沈深覺得自己愧對於他南哥,罪惡感深重。

如果能幫虞淺找到耳環,也算是將功贖罪吧。

幸虧酒店的監控花了大價錢,非常完善,有自動發電的UPS係統,停電也能完整地保存錄像資料。

因為停電,夜視模式自動開啟,沈深找到樓層和時間段,一點開就看見虞淺和一個男人並排走在走廊裡。

那男人的身影熟悉到化成灰沈深都能認出來。

不是他南哥還能是誰?

但沈深今天沒喝酒,掐著大腿忍住了八卦的心,聲音極穩地問:“是這個時候麼?”

“對。”

錄像時間條慢慢走動,有那麼一個瞬間,畫麵裡的虞淺撩了下頭發,有個東西一閃,掉落在地上。

沈深挺激動:“就是這個時候吧?!剛才掉的是不是你耳環啊?”

他吩咐樓層工作人員去找樓層清理人員打聽,又和虞淺說讓她放心,酒店員工絕對不會私藏東西的。

虞淺搖頭:“不貴重,隻是道具,丟掉的可能性比較大。”

等消息時和沈深閒聊幾句,虞淺忽然看向監控錄像——

畫麵還在播放,是程驍南拿了熒光棒回來時。

他獨自一個人走在長廊裡,手裡拿著東西,沒用手機照明,路過那隻貔貅雕像,他似乎被雕像驚嚇到,和人家貔貅打了一架。

說出來可能沒人信,是程驍南先動的手。

他對著無辜的貔貅,連著丟了3、4根熒光棒才罷休。

沈深知道程驍南怕黑,這事兒還挺有淵源的,但他已經說錯過一次話了,不敢亂說。

隻能想辦法幫他南哥強行挽尊,正準備用“貔貅就得丟熒光棒才能靈驗”這種鬼扯的理由,轉頭,卻看見虞淺正在笑。

虞淺的笑意很淡,但也還是彎了唇角。

沈深忽然就覺得,他什麼都不用替他南哥說了。,找書加書可加qq群95286855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