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22(2 / 2)

駐我心間 殊娓 10187 字 3個月前

那個女孩不敢說自己去過虞淺家,也不敢說自己偷過東西,和爸媽說口紅是虞淺帶到學校送給她的。

虞淺那天站在辦公室裡,看向自己的同桌——

女孩瘦了很多,眼睛哭得高高腫起來,胳膊上還有一道不知道怎麼弄的傷疤,她怯懦地避開虞淺的目光,躲在家長身後。

女孩的媽媽發瘋一樣喊著:“都是因為你,我女兒被誤會,她現在每天過著什麼樣的生活你知道麼?要不是有人把死老鼠裝在盒子裡放在家門口,我都不知道我的女兒發生了什麼!”

那對夫妻言辭激烈,指著她的鼻子說:“你就是校園暴力的罪魁禍首!”

後來學校領導同曲莉雯商量,高三其實大部分時間都在複習高一高二的知識,做模擬試題,如果虞淺不準備高考,其實可以不用經受這麼大壓力呆在學校。

虞淺知道,學校是在很委婉地勸退她。

在這件事上,曲莉雯尊重了虞淺的意思,沒有讓她直接退學,而是給她辦理了轉學。

收拾東西離開那天,虞淺發現自己的書包裡多了一張紙,上麵有人用娟秀的字體寫著——虞淺對不起。

到了新學校,新同學對這位美麗的、不常在學校的轉校生產生了好奇。

在大家的好奇心下,那些過去的傳聞開始變質。

虞淺成了汙蔑同學偷東西、引導同學校園霸淩的惡人。

後麵的一段日子裡,她也體會到了什麼叫校園霸淩。

講到關於她自己身上發生的事情,虞淺都略過細節,隻說:“那段時間確實不怎麼開心,也覺得沒什麼好起來的希望了,但時間一久,就覺得都過去了。”

兩個姑娘聊天時,程驍南就坐在一旁。

他有些走神,想起前些天和彼得的對話。

秀場結束的隔天,彼得出國前,程驍南和彼得一起吃了早餐。

他問彼得,虞淺在國外這些年,過得是否開心。

問完又笑了笑,說不用回答了。

不問也知道,虞淺總是最堅強的那個,無論麵對什麼。

她不開心也不會同彆人說。

彼得宿醉的後遺症未消,還頭疼著,喝了兩口醒酒湯,但目光一直在打量程驍南,似乎在判斷他是否可靠。

放下醒酒湯的白瓷碗,彼得發問:“你覺得虞淺和她媽媽關係怎麼樣?”

所有人都覺得,虞淺一定是怨恨她媽媽的。

曲莉雯作為母親確實是極其自私的,這點程驍南不否認,為了自己想要的物質生活一直利用女兒賺錢,虞淺和她的關係很難親密起來。

但程驍南始終記得,虞淺說她小時候和曲莉雯打車去拍攝廣告的地方,拍完廣告在街上打不到車子,隻能站在太陽底下等著。

那時候虞淺5歲,和曲莉雯說自己口渴。

那會兒礦泉水還未盛行,不是到處都能買到的,附近也沒有商店。

最後曲莉雯拿著虞淺的空水壺進了一家陌生的五金店麵,問人家店主:“您好,您這兒有涼開水麼?我女兒口渴,可不可以賣給我們一杯。”

程驍南和彼得說:“她應該很愛她的母親,但愛與愛表達的方式,並不相同。”

也許是聽了他的答案,彼得才下定決心給程驍南講了一件關於虞淺的事情:

所有人都覺得虞淺恨曲莉雯,但其實沒有,曲莉雯去世那段時間,虞淺沒有在人前哭過,卻變得更加沉默。

有那麼一陣子,虞淺失眠嚴重,在彼得的勸說下去看了醫生。

醫院建議她去看看心理醫生,心理醫生出報告時,是彼得幫虞淺取的。

取報告單那天虞淺在工作。

彼得去找她時,她才剛休息,還帶著拍攝的妝容。

彼得憂心忡忡地和虞淺說:“虞淺,我說你真得調整一下心情了,醫生說你搞不好有抑鬱傾向啊?”

虞淺靠在牆邊點了一支煙,叼著煙把診斷報告打開,看了一會兒,然後用打火機把報告也點燃了。

她舉著冒著黑煙的報告紙,說:“診斷錯了。”

彼得和程驍南說:“你問我她是否開心,我隻能說,她足夠堅強。”

秋風吹過會議室窗外的二球懸鈴木,投影在辦公桌上的寬大葉片晃動著。

孫月已經沒再哭了,紅著鼻頭和眼睛,去抱虞淺,說感謝虞淺願意陪她聊天,也說自己一定會像虞淺一樣堅強起來的。

程驍南看著虞淺平靜的臉,忽然覺得,如果虞淺也能像孫月一樣,一把鼻涕一把眼淚地哭出來就好了。

虞淺倒是沒想到孫月這麼誇張,哭完了發泄完情緒,像獲得新生一樣,拉著她和程驍南一起說要請他們吃飯。

孫月挑了個不算便宜的飯館,但最後飯錢是程驍南結的,孫月有點不好意思,程驍南就說,到時候從你工資裡扣,今兒一天沒乾活了,我記著呢。

孫月一臉驚悚地確認:“程總,隻扣一天,對吧?”

“也許是扣一個月。”

程驍南衝著虞淺的方向揚了揚下頜,“但你能把虞淺安全送回酒店,一天我都不扣。”

孫月得了命令,把虞淺送到酒店,還送回了房間。

她站在虞淺房間門口,拍著胸脯說:“太好了,不用扣工資了。”

虞淺看著孫月,沒說什麼。

這頓飯的飯錢,到底還是程驍南支付的,而孫月這個傻姑娘還沒反應過來。

這種“算計”,虞淺以前沒少經曆。

洗過澡後,虞淺發現手機裡有未讀信息,是程驍南發來的:

【彆誤會,晚飯主要是請你。】

她有什麼好誤會的?

虞淺皺了皺眉,給程驍南回了信息,說沒這個必要,可以從她工資裡扣。

程驍南直接撥了語音過來,聽聲音可能已經到家了,像是懶洋洋躺在沙發裡按了免提的感覺。

他說,跟我這麼客氣呢?

虞淺問:“為什麼不需要客氣?”

“你可能不記得了,”

程驍南笑著的聲音從手機裡傳出來,伴著夜色流淌進耳蝸,“我以前就對你這麼好,雖然這麼多年沒見了,但我沒變過。”

這樣的話虞淺有些不願招架,總覺得該說點什麼打斷程驍南。

電話裡的人還在說:“其實應該我送你回酒店的,但我還有點其他的事情,挺麻煩的,就差孫月送了,下次再這麼晚,還是我送”

這種感覺太熟悉了,太像從前。

虞淺沒意識到自己在刻意回避,隻是突然開口,生硬地打斷他:“不用了。”

這句話說完,程驍南驀地沉默了。

電話裡隻剩一片安靜。

虞淺以為程驍南會掛斷電話,但他隻是停頓一會兒,忽然笑了:“怎麼?不讓我送你是怕你那層樓的貔貅咬我麼?”,找書加書可加qq群95286855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