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Chapter44(2 / 2)

駐我心間 殊娓 11317 字 3個月前

虞淺還是一個字,嗯。

程驍南想了一會兒,忽然問:“下午你遇見的那個女人,有什麼問題?”

這次虞淺沒出聲。

於是程驍南知道,問題就出在那個女人身上。

他想了想,忽然有些怪自己不夠心細。

虞淺哪有那麼多關係要好的舊熟人,過去學校裡隻有一堆霸淩過她的混蛋們,現在小混蛋都長大了,變成了大混蛋。

一個疑似大混蛋的人又不知道和虞淺說了什麼,讓她連睡意都沒有了。

早些天去醫院,林醫生和程驍南說過,虞淺應該是精神壓力太大了,現在鬆懈下來,覺得疲憊想睡覺也是正常的,算是休息,隻要沒出現過度嗜睡的症狀,都不用擔心。

後來他也找彼得證實過,彼得說虞淺在國外時睡眠確實不怎麼行,動不動就失眠,有時候彼得睡一覺起來,虞淺還坐在客廳,靜靜看著夜色,不知道在想什麼。

程驍南當時還想呢,也挺好。

在國外、在彼得身邊,或者回國了遇見韓初,她怎麼都不犯困。一到他這兒就犯困了,說明自己是虞淺信任的人。

這才幾天,見個女人,得,又失眠了。

程驍南坐起來,滿肚子火氣沒處撒,居然展露出一點上學時不良少年的影子:“那女的是不是以前欺負過你,她今天又說你什麼了?你跟我說說,看我不把她頭打爆!”

臥室裡隻有月光,程驍南一半臉都隱在黑暗裡,月色把他皮膚襯得更加冷白,滿臉戾氣的樣子,看著還真有點難以接近似的。

虞淺看了一會兒,很輕很輕地笑了:“不是,是我沒轉學之前的同桌。”

“......哦,她啊。”

那個女生倒不是後來欺負虞淺的人,但關鍵時刻,她也沒幫虞淺澄清。

那女生自己是受害人,但她拖虞淺下水就是她的不對。

所以程驍南對這人,一樣沒什麼好印象,語氣都跟著衝了:“她和你說什麼了?”

遇見以前的同桌,虞淺也有些意外,對方先打了招呼,虞淺也就點點頭。

後來那女人期期艾艾走過來,說自己這些年都很愧疚,尤其是聽說了虞淺轉學後發生的事情。

因為那些情況,她休學了一年,是高考之後才聽說的。

後來也聽說虞淺出國,也關注過虞淺的動態,每每聽說虞淺有什麼不好,她就跟著揪心,但幸好,虞淺總是堅強地出現在大眾麵前,無論輿論論調是什麼,她似乎都不受影響。

虞淺告訴程驍南,那女生說自己在虞淺這裡,借到了一點勇氣。

程驍南都氣笑了:“什麼玩意兒?她還從你這兒借了點勇氣?當初在老師辦公室怎麼不站出來幫你澄清給你點勇氣?”

承受了諸多壓力的人似乎無意多糾結。

她靜靜看著月色,隻說,都過去了。

她到底過沒過去程驍南不知道,他隻覺得有些煩悶,把人拉進自己懷裡,手臂圈著她:“我應該早出生幾年,和你做同學。”

“乾什麼?替我打抱不平?”

程驍南涼著一張臉,說早認識她的話,誰要敢在學校亂嚼舌根,他就乾翻他們,甭管是誰。

“你不是總想當學霸麼?哪個學霸打架?”

“那不一樣。”

程驍南垂著頭,很認真地看向虞淺,“當學霸創立‘Eleven’,或者當個不良少年以暴製暴,取決於我究竟什麼時候認識你。”

無論什麼時候遇見她。

情情愛愛的事情先不談,他都會是是她最好的夥伴。

她需要時,他總會在。

這話虞淺還真信。

她想起以前聽過的一個論調,問程驍南:“但你會不會覺得,學校那麼多人,為什麼隻有我會被排擠被謾罵?一定是我做了什麼讓大家排擠謾罵的事情。你不會這樣覺得?”

程驍南重重地“切”了一聲,諷刺說:“這一聽就是韓初那種人才會有的觀點。”

夜色漸濃,虞淺還是沒有絲毫困意。

程驍南擺弄著她的頭發:“彼得說你在國外時睡眠就不好,總失眠,我想想也是,你總那麼多心事憋著自己消化,得消化到什麼時候去?如果你願意,其實是可以和我說說的。

他說,彆總信那些什麼時間治愈一切,治愈個鬼,真能治愈那些心理醫生早失業了。

說到心理醫生,程驍南問她,以前去做心理谘詢,醫生問什麼她會不會都說出來。

虞淺搖頭:“也不是,有一些說過。”

“行,我知道的還沒心理醫生多。”

很奇怪,虞淺從來沒嘗試過同人聊起自己那些沉重心事,在這樣一個很平常的夜裡,她試探著同程驍南說起一些。

像是吹開厚厚的塵埃,把藏在裡麵的心事匣子翻出來。

開場白隻有一句:“你會做噩夢麼?”

虞淺會做噩夢,會夢到很多很多。

有時候夢到逼著她練習形體的曲莉雯,有時候夢到在教師辦公室裡那些事,也有時候是在學校經曆過的暴力。

其實說來奇怪,後來外媒加諸在她身上的傳聞更多,更令人唏噓。

在虞淺看來,都沒有在學校時那些讓她更為之感到哀愁。

她笑一笑,說:“也許凡事都有第一次吧,經曆過有經驗了,就不會再那麼在意了。”

就像受過傷的重傷的皮膚,結痂脫落,留下疤痕,總是比最原始時更厚了些。

鏡頭前的虞淺,光鮮亮麗,感情充沛,永遠自信永遠堅強。

但她在生活裡不是的,她也擁有一顆柔軟的內心。

我要永遠保護她,程驍南想。

“程驍南。”

“嗯?”

“鬆開一點,你抱太緊,我快被勒死了。”

“......抱歉,你繼續說。”

虞淺說,所有經曆裡,最血腥的一次,是有人用美工刀把老鼠身上片下來的皮毛和肉,夾在她的課本裡。

乾涸的血跡,沾著血跡的黑灰色毛,還有銅鏽一樣的腥味。

老鼠的屍體則在書桌裡,頭不知道被誰踩扁了還是被什麼東西壓扁了,齜著牙。

程驍南有一點受家教影響,不論在男人們麵前怎麼爆粗口,在虞淺麵前一直都很收斂,幾乎不罵人。

但他聽到這兒都忍不住,低聲罵了一句。

虞淺麵帶不解:“令我不解的是,他們怎麼做到的。”

“什麼?”

“為了惡心我,他們用刀親手割死了一隻老鼠?還片了老鼠片?那不是更惡心?怎麼做到的?”

程驍南愣了半晌,忽然笑了:“還真是,你觀點真的好清奇。”

如果沒經曆過那些,虞淺一定會是一個可愛的女人。

她也許會在學校裡和同學開玩笑,站在夏天的樹下,拿著可樂或者其他的什麼冰鎮飲料,肆意大笑。

兩人聊到深夜,虞淺終於露出一絲困倦的疲態,程驍南把被子鋪開,蓋在他們身上,準備抱著虞淺入睡。

他一靠過去,在黑暗裡對上虞淺探究的目光,笑了一聲才解釋:“抱著你睡,不做彆的,聊天內容都這麼慘了,我還滿腦子□□,那也太不像話了?我又不是流氓。”

程驍南說了一堆,虞淺還是那樣看著他。

“乾什麼?不信啊?”

“不是不信。”

兩個人在被子裡緊貼著,有點像準備抱團過冬的小鬆鼠或者是小熊仔,任窗外風雪簌簌,他們自有一方溫存。

虞淺是破壞氣氛的好手,冷靜地回答程驍南,說她也不是不信,隻不過,感覺到他起反應了。

黑暗裡,程驍南“嘖”了一聲。,找書加書可加qq群952868558